我在后宫挺作的
作者:准拟佳期 | 分类: | 字数:3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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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又入宫选秀了(上)
乔子楚匆忙赶来,姐弟二人一见面便将其他人支了出去。
“阳春阁着火了,我派人找了你一夜,二姐你是怎么脱险的?”
“我去了涌泉河下,在夜市的拍卖行见到了雪儿姑娘。此女不简单,我们不要再招惹她了。你的那幅画,我已经毁掉了,日后不会跟我们家扯上关系了。你给我的钱,我都花了。”
乔子楚听完这一席话,脸色骤然大变,惊呼一声:“都花了?!那可是两千五百两!”
乔姿蓉下意识把耳朵堵住了,真是一个锅里吃不出两种人来,她和乔子楚还真像,第一反应都是听到了钱。
“急什么,办了几件大事儿你没听到啊!”乔姿蓉白了他一眼,“家中要出大事了,你作为男丁,要扛起责任来。以后不许再与宋景之鬼混了,他爹不是好人,他耳濡目染能是什么好东西?”
乔子楚惊掉了下巴:“你是我二姐吗?”
乔姿蓉不耐烦地掐了他一把:“疼吗?”
“疼。”乔子楚说。
“不是我,谁能忍心掐你?”
乔子楚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为何二姐你一夜之间,好像变了个人。以前你不是最喜欢跟宋景之出去玩么,爹爹不许我们跟他玩,你还总是不高兴。”
“我现在回头是岸了,我劝你也回头,若不是他,你能给雪儿画像么?若不是给雪儿画像,也惹不出大麻烦来。”
乔子楚有些委屈:“什么大麻烦啊,我跟雪儿姑娘只是朋友。你今日说去赎她,我还以为……”
“别想了!早日把十公主娶进来,比什么都强。你好歹也是中了进士的人,能不能早些去找个官当?”
乔子楚越发觉得二姐变了,还想再说什么,乔姿蓉把他推了出去,叮嘱道:“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回去吧。”
乔姿蓉没有睡,梳洗打扮了一番,去她爹院子里候着。乔太傅醉得厉害,睡到中午才醒,乔姿蓉送了醒酒汤进去,乔太傅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做梦没醒。
“姿蓉,你这是……”
乔姿蓉满脸笑容:“爹爹,头可还疼?女儿给您揉揉吧。”
乔姿蓉说着就要上手,乔太傅往后挪了两下:“你怎么来了?”
“女儿想跟爹爹说几句贴心话。”乔姿蓉道。
“你能说出什么贴心话来。”乔太傅深深感到怀疑。
乔姿蓉知道从小到大,她也没做过什么事情是让她爹感觉到骄傲的,反倒是经常惹是生非,会有这种态度她并不意外。她扶着她爹去洁面,又亲手递上了帕子,缓缓道:“爹爹,子楚中了进士,还没有官职,女儿想着,爹爹能否在京外给他安排个官职做起。”
乔太傅一顿,看向乔姿蓉:“为官之事,岂是你一个闺阁女儿能议论的。”
乔姿蓉又赔笑道:“爹爹,女儿看明白一件事,宋丞相和镇国大将军联姻,不是个好事儿,八成是为了躲避皇上的选秀。咱们家也不能一直保持中立,这朝堂早晚要出事儿,不如早些让子楚出京去,安全一些。当然了,出京之前,还是要先娶了十公主才好。成亲这事儿,赶早不赶晚。”
“放肆!”乔太傅大喝一声,“国家大事,你也敢议论。”
乔姿蓉行了个大礼:“女儿自会去祠堂跪着,但女儿说的话,爹爹考虑考虑。女儿还有最后一件事请求爹爹,请爹爹容我说完。”
“说。”
“入宫选秀一事看,爹爹可否为姐姐做一次主,在圣旨下来之前,问问姐姐,她若不愿意去,便由女儿代替吧。女儿心甘情愿,说完了,女儿去祠堂跪着了。”乔姿蓉缓缓起身,在乔太傅的满目震惊之下离开。
乔姿蓉说话算话,自己去跪祠堂,才跪了一炷香时间,她奶奶院里的张妈妈便带着郎中来了,说什么都要给她号个脉。乔姿蓉起初并不明白是何用意,郎中诊断完毕,她身体好得很。
“再给查查脑子。”张妈妈叮嘱了句。
“张妈妈,这是什么意思?”
“二小姐莫怪,这是老爷让的。”张妈妈回答道。
乔姿蓉:“……”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她指望着她爹能够去内务府说和一下选秀的事情,然而过了两日还没有找她谈心,那这事儿八成就是没下文了。她有些生气,却也合情合理,从未培养过她,又怎么会此时把宝压在她的身上。
于是乔姿蓉决定主动出击,先从她姐身上下手。
如同前世一样,乔姿蓉半夜到了姐姐的房间,她姐姐并不在房间里,想来是跟之前一样,忧心忡忡睡不着,正在院子里发呆。她从枕头下拿出了那几封信,上面的泪痕足以说明一切。
此时,门响了,乔棉蓉回来,看到有个人影吓了一跳。
乔姿蓉赶紧出声:“大姐,是我。”
乔棉蓉松一口气:“小姿,大半夜不睡觉,吓姐姐一跳。”
乔姿蓉决定单刀直入,拿起信件来,乔棉蓉神色大变。
“你都知道了?”乔棉蓉问。
第6章 又入宫选秀了(上)
“大姐,跟他走吧。”
乔棉蓉眼睛里满是诧异:“小姿,你在说什么……”
“大姐,我都知道了,你不用瞒我。你既然深爱此人,甚至愿意为他放弃一切,那不如早做打算,跟他远走高飞。家中之事你无须担心,还有我呢。我可以入宫选秀,反正我生性薄凉,若是嫁到一般人家,还要侍候公婆,我肯定是相处不来的。入宫就不一样了,以我们这样显赫的家族,我必然受不了委屈,也不用日日讨相公的欢心,这么过一辈子,正是我所求。”乔姿蓉说得恳切,全是真情实感。
但乔棉蓉却是满面震惊:“小姿,你小小年纪,应该向阳而生,怎么有如此心境?你不能糊涂过完这一生,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还未遇到心爱之人,又怎么知道,未来的日子你相处不来?而一旦入宫,你能爱之人,便只有皇上一人,你没得选了。”
乔姿蓉点头,笑了笑说:“我已经选好了大姐,入宫就是我最向往的生活。你不用怕我是个草包,我已经偷偷学会了很多东西。你只管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咱们家总要有一个人过得舒心,为什么不能是姐姐呢?你明日就去跟爹爹说,你不想入宫,我已经跟爹爹说了,我想去。姐姐就成全了我吧。”
“小姿……”乔棉蓉已经是泪流满面,言语断断续续,讲述了她和心上人的故事。
那是母亲去世那一年,乔棉蓉带着弟弟和妹妹为母亲守灵,弟妹年纪实在太小,没一会儿便受不住被送了回去。乔棉蓉一个人在灵堂,有个不知谁家的少年过来陪她烧纸。
乔棉蓉从小便循规蹈矩,见状便立即与那少年保持距离道:“请公子去前院,这不合规矩。”
少年并没有走,而是拿出一方手帕来:“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只知道,难过就是要哭出来,没必要憋在心里。你若是一直憋着眼泪不哭,你的娘亲见了,也会不忍离去。”
乔棉蓉眼睛里的泪水倾泻而下,抽泣着问:“那娘亲能看到我么?”
“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过来给你送帕子,是你娘亲告诉我的,你的娘亲让我告诉你,往后日子,你要坚强,切不可被人欺负了也忍着。你虽是女子,也要懂得反抗。”少年一番安慰,乔棉蓉懵懂地听着,却字句都记在了心里。
……
乔姿蓉瞧着姐姐诉说过往的时候,眉眼之间全是温柔,她心中不免感慨,之前未曾有机会跟姐姐这样彻夜畅谈,现在总算是弥补了。她甚至还想,若是能有机会,等自己遇到了喜欢的人,也跟姐姐这样分享,那该是多么幸福的场景。
“那后来呢?他叫什么,是谁家的公子啊?”乔姿蓉问。
乔棉蓉回忆起过去,总是那样的向往,她缓缓说:“我叫他清哥,他是邵国公家的公子。”
乔姿蓉一愣,那不就是皇后的哥哥。她记得之前高言许曾经说过,皇后的哥哥镇守边关,已经数年没有回来了。
“大姐,那你可是要去边关找他?”
乔棉蓉又黯淡下来:“我不知道。”
“大姐你别担心,我帮你想办法。”
“你别胡来,小姿姐姐告诉你这些,并非是想让你为我做什么。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要先保护好自己,然后才是我们。明白吗?”乔棉蓉紧紧地抓着乔姿蓉的手一再叮嘱。
乔姿蓉嘿嘿一阵傻笑,靠在姐姐的怀里:“大姐,你在教我自私吗?”
“你是我最疼的妹妹,你自私一些也是应该的。”
乔姿蓉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她趁着乔棉蓉不注意,偷偷擦了一把眼泪。她的姐姐对她这么好,她无论如何也要让姐姐幸福。这个世间,唯有真心爱你之人,对你才足够双标。因为是你,所以一切原则,便能够抛诸脑后。
第二日,乔姿蓉拽着姐姐去找乔太傅。
父女三人终于把话摊开在台面上说,当然,姊妹俩决定了先隐去姐姐已经有心爱之人这件事,只说是姐姐不愿意入宫,而妹妹愿意站出来。一番沟通之后,总算是将事情定下来,然后父女三人还来了个抱头痛哭。
乔子楚来的时候刚巧看到了这一幕,吓了一跳:“家中可是谁去世了?”
父女三人没一个人理他,乔子楚想了想,不然自己也加入算了,他正准备加个塞,过去抱着一起哭的时候,乔姿蓉推了他一把,扭头对乔太傅说:“爹爹天色尚早,不如您早些去办吧。”
“姿蓉说的有道理,爹爹这就去办。”乔太傅红着眼眶,擦了眼泪正要走,又被乔子楚拦着。
“爹,宫里来人了,正在前厅等着呢。”
父女三人皆是一愣,乔姿蓉觉得匪夷所思,为什么时间提前了,距离下圣旨选秀的日子,可还有半个月呢。
“你不早说,快快收拾一下,随我去接旨。”乔太傅道。
“爹爹!”乔姿蓉想说什么,被乔棉蓉拉了一把,冲她摇了摇头。
前厅,乔家一家老小跪在地上听着内官宣读的圣旨,点名要乔棉蓉入宫选秀,这一切终究是没能躲过去。乔棉蓉接旨,向内官道谢,甚至还给了银子打赏。内官向乔棉蓉道喜,这才离去。
可内官离去,全家人却都愁眉苦脸。
乔子楚始终不解:“可是大姐不愿意入宫?”
乔棉蓉摇了摇头:“大姐愿意,本就该如此。”
乔子楚松了口气,又冲姐姐笑道:“以大姐的才能,必是这届秀女的翘楚。弟弟先给姐姐道喜了。”
乔棉蓉微笑着,她抬头从乔家宅子的天井望出去,明明是天清云淡,却好像总有一把枷锁在她的身上,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乔姿蓉看着姐姐,她掩饰的极好,可她是经历过一次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姐姐的想法。她必不会让姐姐伤心难过,重来几次,她都会做同样的选择。
她悄悄拉了下姐姐的手,乔棉蓉回过头来看她,她笑了笑说:“大姐,有我呢。”
同上一次一般,乔棉蓉开始为乔太傅续弦一事张罗起来,最后定下的还是刘尚书的妹妹。乔姿蓉这次也没闲着,跟着姐姐一起忙进忙出,因此还得到了老太太的夸奖。乔姿蓉以前总是逃课,该学的礼仪和管事的学问都只是半斤八两,这一次她分外上心。
她抽空把自己房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一些,换成了四大钱庄的银票。
一连数日忙碌,终于等到这天,乔家大喜,刘尚书的妹妹嫁过来。
时机来了。
当天下午的喜宴上,宾客在前厅,一众女眷聚在后院,前厅和后院的戏台子唱的是同一出戏,院子里的海棠花恰好在今天开了,一派热闹景象。
老太太年纪大了,喝了几杯酒便回去休息。喜宴上便是乔家其他几房的夫人招呼客人,乔家姐妹一起给宋丞相家的新妇宋景之的夫人,也就是镇国大将军的四姑娘敬酒,忽然乔棉蓉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吓坏了在场的所有女眷,四姑娘懂一些医书,给乔棉蓉把脉之后,当场宣布气绝身亡。
乔家在一夜之间,喜事变成了丧事。
乔姿蓉和乔子楚哭得格外伤心,因她们姐妹情深,家族里的各位叔伯才同意乔姿蓉为姐姐守灵。
乔棉蓉死后第三日下葬,入了乔家祖坟,同乔姿蓉的母亲葬在同一墓穴。便是在这天夜里,乔姿蓉孤身一人来到了母亲的墓穴,唤醒了乔棉蓉。
乔棉蓉醒来看到所处之地,大为震惊。
乔姿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大姐,现在你有的选了,你是走是留?”
乔棉蓉此生第一次听到宁息丸这种东西,她心疼地抱住了妹妹:“如此大的一个局,你一个人受了多少磨难,才能成事。”
乔姿蓉摇摇头:“大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得抓紧时间。行李我帮你准备好了,外面有马车,只是你得自己赶车了。”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乔棉蓉泪眼婆娑地问道。
“我会请爹爹上书,由我入宫选秀,过些日子子楚出京做官,姐姐也可以去投奔子楚。只是今年除夕之前,姐姐切不可露面,莫要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你到了边关之后,找到咱们家的铺子,买上十斤苹果,九斤梨,付钱后不要取货,我便知道你已经安全。”
“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父亲和子楚。小姿,谢谢你。”
姐妹俩最后拥抱了一次,乔姿蓉看着姐姐消失在夜色中。
她只盼平安,不盼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