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阅读

我在后宫挺作的

作者:准拟佳期 | 分类: | 字数:37.7万

第21章 你就没留个后手(下)

书名:我在后宫挺作的 作者:准拟佳期 字数:4505 更新时间:2024-10-18 02:04:27

在水滴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衣服摩擦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后,高言许放开了乔姿蓉,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乔姿蓉明白过来,隔壁的人走了。她站起来想看看这地方能不能出去,三面岩石,另一面是铁栅栏。她抓着栏杆晃了晃,结实得很。她又抓起门上的锁研究了片刻,这锁的结构有些复杂,她摸了摸头上,她还是男装打扮,唯一的玉簪已经换给船老大了。

“你什么时候学的撬锁?”身后的高言许忽然问道。

乔姿蓉讪讪地松开手:“不曾学过,只是看看。”

“那看明白了吗?”

乔姿蓉点头:“是把好锁。”

高言许笑了起来,紧接着是一阵咳嗽。乔姿蓉连忙上前拍拍他的背:“好点没?”

高言许把咳嗽压下去,微微点头。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出去。”乔姿蓉说道。

“别白费力气了,他们既然抓我们过来,就做好了充足准备,否则他们不敢。”高言许闭着眼睛说道。

乔姿蓉看他如此淡定,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这不该是陷入绝境的状态,她凑近了再次问他:“你是不是留了一手?”

她没留神,靠的太近了,他微微一转头,鼻尖就跟她的鼻尖碰在了一起。乔姿蓉吓得往后撤,直接做了做屁股蹲。

高言许又想笑,但这一次他笑不出来了,他开始剧烈的咳嗽,怎么压都压不住。乔姿蓉急的乱转,没有药,高言许的病必死无疑。她冲到门口大声呼喊:“来人呐!”

在她不懈的努力之下,终于喊来了个人,正是之前马车上的哑女。

“你们主人抓我们过来,必然是留着有用。找个大夫来,不然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待不起。”

哑女摆摆手,咿咿吖吖的不知想要说什么。

乔姿蓉急了:“偌大一个地下夜市,连个大夫都没有吗?!”

哑女这才点点头,没大夫。

“我写张药方,你把药材找齐,再送上煎药的东西!速度要快!”乔姿蓉吩咐着,那哑女也当真听她的话,拿着药方去置办东西去了。

乔姿蓉又叫人打了盆热水过来,拿帕子给高言许擦汗。

“他们倒是听你的话。”

“你还有心情打趣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你这病拖不得。若是再不医治……怎的不抓个太医进来,我若是学些医术就好了,若有机会,我定学医……”她一边忙活,一边碎碎念。

潮湿阴冷的牢房里,因着她这些话,似乎也暖起来了。

“哭什么。”他问。

“怕你死了。”乔姿蓉如实回答。

“又不是没死过。”高言许的声音很轻,乔姿蓉听了整个人确实一震,她不敢多停顿,装作没听到,继续给高言许擦汗。

许是觉察出她的异样,高言许忽然抓住了乔姿蓉的手,乔姿蓉一愣,抬眼看他眉眼如炬,他眼神往下扫了扫,抓着她的手一直来到了腰带处。

她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的眼睛,生怕是自己想歪了。但他抓着她在腰带处摸了几下,她摸到了腰带上有一个夹层,往里面抠了抠,掉出来一粒极小的药丸,她立即攥住了药丸,心跳如雷。

高言许冲她眨了眨眼睛,乔姿蓉假装给他擦脸,指缝夹着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高言许稍微缓了缓,闭上了眼睛。

此时,哑女带着乔姿蓉要的东西回来了,还为他们带来了一盏灯,以及床褥。乔姿蓉把高言许扶到床上躺好,又去一一检查了药材,确定没问题后,才开始煎药。她放的水极少,最后只煎出来小半碗不到。她寻了个光线不好的地方,假装喂给高言许喝了。

本就是赌一把写的药方,也不知如今对不对症,高言许既然吃了自己带的药,她就不再担心了,仍然选择煎药是为了让外人看不出端倪来。

等到高言许又一觉睡醒,整个人好了许多。那药丸应该是他一早就准备好了,专门研制对付这病的。她的思绪一下子又飘远了,她想,今生高言许应该醒来的很早,所以才能准备如此充分。只是在那些孤独的日子里,他都是带着恨意的。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心疼高言许了,全然忘记自己前世曾经发过誓,心疼男人会倒霉。

誓言总是灵验的,她才刚心疼过她,那边有人来提审了,提的只有她一人,她看过许多画本子,但凡是单独问话,总要弄一身的伤回来。

乔姿蓉愣了愣:“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她扭头朝光线不佳的地方,躺着的高言许努努嘴。

高言许一记白眼飞过来,但还是安慰她说:“不会有事,放心去吧。”

提审她的人仍然是哑巴,被割了舌头不会说话,揪着她便走了。

乔姿蓉头上被蒙着布袋子,哑女领着她走,起初地上湿滑,路很狭窄,逐渐变得宽敞了许多,哑女离她也远了一些,地面也渐渐干爽了。

哑女带着她进了一个帐篷,然后离去了,帐篷里只剩她一人,乔姿蓉这才摘下了头上的布袋子。

第21章 你就没留个后手(下)

她瞧了瞧,这帐篷跟涌泉河夜市里头摆摊的帐篷差不多,但却不是卖东西的,似乎是给人居住的,有些日常用品,衣架子上还放着一身新衣服。

桌上一些吃食,有人给她留了张字条:更衣。

她到门口看了看,帐篷的门从外头封得死死地,她出不去。

帐篷最里面隔出来一个洗澡的地方,已经备好了水。

既来之则安之,许是要审问她的人有洁癖呢。

乔姿蓉闻了闻自己身上有点嗖的味道,险些吐了。她赶紧换下衣服,洗了个澡,梳洗一番后,换上了准备好的衣服,款式普通素雅,大小正合适。她将头发擦干,挑了根银簪把头发盘起来。

她又仔细看了看桌上的那几盘菜,好巧不巧都是她平日里去酒楼喜欢点的。她皱了皱眉,难道是……

门口有了响声,乔姿蓉赶紧整理好思绪,用手帕包了几块糕点,塞进了袖子里,然后从容不迫地做好,等待着来人。

帐篷撩开,来人身着一袭红衣,倒是比大婚那日还要精神一些。她又想起那日在水牢中,他为成全孝道,一心赴死的样子。还有年幼时,他们三人一起翻墙时,他坐在墙头上,冲她和子楚伸出的手,那笑容如同骄阳一般。

几张面孔交织在一起,最后映衬在眼前这人的脸上,容光焕发的样子,让她觉得分外陌生。

“景之,好久不见。”她道。

“我刚赶回来,听说他们抓了你,赶紧给你换个地方。受苦了吧,回头我好好责罚他们。”宋景之说着给她倒了杯酒,“算是我为你赔罪,姿蓉。”

“我酒品不好。”乔姿蓉没有端起酒杯,凝视着他。

“我当然知晓。还记得十四岁那年,京城开了家酒肆,我与你还有子楚翻墙去了。你就喝了两杯,然后追着我与子楚,一人给了个大嘴巴。等到你酒醒,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宋景之回忆起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乍一看又像是曾经那个哭诉着说她是个草包,不用替家族打算的公子了。

乔姿蓉猛地回想起来来,或许在那一世,她去吃宋景之酒席的时候,就该看出一些端倪,高言许为何要乔装到宋家,高天琪为何一早就跟宋家大小姐扯上了关系。再然后,那一年的除夕夜,她姐姐吃了宁息丸被宋柳两家送进宫告发的时候,或许下这一盘棋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你及笄那年,我送了你一匹汗血宝马,我说这马性子烈,得训一训,你不听,非要骑给我们看。结果,那马疯起来,追着我的小白马跑了一个晌午。我的小白驹,自那以后,见到你就躲。”宋景之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乔姿蓉也跟着笑起来,她也说起了宋景之的不少糗事,两人回忆起了年少时的事情,总是格外柔和。

她喝到第六杯的时候,宋景之拦了她。

“你如今的酒量,这么好了吗?”宋景之许是想起了小时候她撒酒疯的事。

乔姿蓉放下酒杯,悄悄活动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手腕,一个巴掌就甩了上去。

门外的手下拔刀而入,宋景之大喝一声:“退下!”

那些人又立即退出去。

“酒量还行,酒品不行。”乔姿蓉说道。

宋景之揉了揉被打的脸,笑了笑:“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叙旧也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说正事?”乔姿蓉索性问道。

“宋家出事后,你和子楚是唯一愿意帮我的人。我知晓你们为了我多方打探,疏通关系。后来,你二人用宁息丸救我出去。我甚是感激,这是欺君之罪,你们竟愿意为我为之。所以此生,我绝不会害你和子楚。”宋景之郑重道。

“那你放我走。”

“不行。”

乔姿蓉翻了个白眼:“那你这半天,废话什么呢?当年咱们可是拜过把子,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岂料宋景之顿了顿说:“我又没失忆,你别蒙我。”

“你爹是不是也没死?四姑娘呢,你岳父呢?”乔姿蓉接着问。

“休要提他!”宋景之恼怒,猛地拍了下桌子。

“他是谁?你岳父,还是你爹?还是四姑娘?景之啊,受了委屈跟我说说,说不定我有办法呢。你知道的,咱们三个,一向是我注意多。”乔姿蓉追问道,她又给宋景之倒了一杯酒。

短暂的发怒之后,宋景之恢复了理智:“姿蓉,你别套我的话了。告诉你也无妨,我爹没死,若溪……也好好的。”

乔姿蓉哦了一声,若溪就是四姑娘的闺名,那骂的人就是柳将军了。

“宁息丸只有一颗,你们一家三口是怎么活下来的?”

“姿蓉,你还真当宁息丸是什么好东西么?”

乔姿蓉一听觉得不对,连忙解释道:“我只听说这东西是假死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你不要误会。”

“我知晓你的好意。外人自然不会知道这东西的诡异之处,我一开始也不知道。那时我一心求死,便将你给的宁息丸喂给若溪吃了,只盼着她能活下来。没想到,行刑那日,我们一家被换了出去,来到了这涌泉河下。我才知晓,原来爹早就安排了金蝉脱壳之计。可宁息丸已经吃了,来不及了。”宋景之说到这里,攥紧了拳头。

“宁息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蛊毒,吃了以后,的确能有假死的功效。可却会在三个月后毒发,解药只能压制,不能根除。吃了这药的人,会慢慢丧失神智,认人为主,偶尔清醒的时候,钻心之痛,生不如死。所以有些人短暂的清醒时,会选择自戕。这是百年前的秘药,本已经失传,是他发现了。好不容易才研制出一颗,对外扩大其词,吹成了神药。”

乔姿蓉如遭雷击,宋景之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利剑,插在她的心上。如此毒药,她竟然亲手喂给了姐姐。护着她,爱着她的姐姐,竟然因为她给的宁息丸,受钻心之痛,姐姐该有多么绝望,多么痛苦,才会在短暂清醒的时候一头撞死。

她泪流满面,手里的杯子被她攥碎了,瓷片割破了掌心,渗出血来。

宋景之连忙捏她的手腕,把手心的瓷片取出来,有些自责道:“你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我又没怪你。”

可是她怪她自己。

宋景之又安慰了几句,乔姿蓉短暂的自责后,又回过神来。她无法替自己脱罪,但的确有更应该问罪的人。

“景之,今日你们宋家所做之事,想必是一件大事,若成了必然天翻地覆。我不过是一弱女子,左右不了什么,念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念我与子楚一母同胞。念在我与你一样,也是从小就没了娘亲。帮我个忙!”她说得恳切,宋景之也动容了。

“我不能放你走。”他叹了口气说。

“不必放我走。我只想好好活着。”乔姿蓉说着将袖子卷起来,露出一截手臂来,手臂上俨然有一处腐烂的皮肤,乔姿蓉哭着说道,“我用了永容驻颜霜,可否给我解药?”

宋景之猛地抓起了乔姿蓉的手腕,震惊地看着她:“你为何用了?若溪不是给你送去了一幅画,提醒过你么!”

画?她想起来了,她看到过一幅四姑娘的画,女子的脸的确擦掉了一层,只是那画为什么辗转去了高言许那,她还得回去问问高言许才知道。不过现如今她只能把戏做足了。

乔姿蓉哭的梨花带雨:“我哪知道!我从小琴棋书画样样松,你给我提示,不能给个明确的么?!我听说那驻颜霜神之又神,哪个女子不爱美。景之,救救我吧!”

宋景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实在是于心不忍,最后说道:“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