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言思睁开眼，她还是身在这个地方。

微微叹了口气，她坐起身来，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恶魔。

他是盘腿的坐姿，一手撑着脑袋，一手随意地搭在膝上，原本闭着的眼睛，在小人类的目光扫过来之际不紧不慢地睁开。

这一动作平平无奇，可是被他做出一种高贵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他确实有一副英俊的皮囊。

萨麦尔伸了个懒腰，小幅度活动了一下筋骨，散漫道:

“早上好呀，小言思。”

他向小人类连扔了三个个苹果大小的红色果子。

“这是脆果，甜的，接着。”

言思伸出双手做捧状，果子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掌中。

“谢谢。”

言她用衣角擦了下果子，尝了一口，口感脆生、有甜梢。

“萨麦尔，你昨天是坐着睡觉的吗？”

“不是啊。”

恶魔也拿出一个果子放入口中，这些是他昨晚趁着小人类入睡之际去林中摘取的。

“恶魔才不喜欢睡觉。本少主只是休养一会儿，顺便守护你。”

他摆着强者的姿态，上扬的嘴角表明他心情还不错。

“昨天，我从天族回来的时候，一早就发现你了。哼哼，你躲也没用，还不是被本少主抓住了。”

“抓”字用的好，言思心想。

“天族是什么？”

“嗯、‘天使’，它他们自称的，在我们这儿都管它们叫‘鸟人’。”

萨麦尔一副不屑的表情。

言思再次腹诽:恶魔一双黑色羽翼也蛮像鸟类的，岂不是也是鸟人吗？

“那你为什么去天族呢？”

“窃取情报，打探消息。魔族和天族向来不和，随时都有可能开战。”

这位少主非常直白地把他做探子的事告诉了小人类，完全不担心她会走漏风声一样。

“小言思，你可得好好跟紧我，一旦开战，魔族估计秩序也不会太好，到时候可只有本少主能保护你。不过，你也不必过于忧虑，本少主的东西自然是无人敢碰的！”

言思点点头，原来现在并不是和平年代。

萨麦尔突然压了几度音调，一双装着探索欲的眼睛直视若有所思的小人类。

“你是从哪里来的？人类在两千年前就灭绝了，你是怎么冒出来的？”

言思后背猛地一凉，不仅因为恶魔转换的语气，还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要怎么回答？

局促不安地思索良久，小人类也没想好如何搪塞过去，最后自暴自弃地憋了一句:

“我不知道。”

紧接着，她又补充一句:

“没骗你。”

萨麦尔挑了挑眉，显然是不信她的话。

不过，他目前倒是并不太在意这个事，便又缓和了语气。

否则这个胆小的小人类估计要紧张坏了。

“算了算了，反正不管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现在也是本少主的人了。你只能乖乖跟着我、讨好我，只能向我撒娇、示好。”

一方面，言思感激这位“好心”的恶魔没有追问这个问题。

另一方面，这位少主强调“要跟着他”强调的太多了，像是在给她洗脑。

虽然觉得奇怪，但表面上，言思会选择附和。

“嗯，我跟着你。”

想了想，她主动说：

“我不是别的种族派来的间谍，我不会威胁、伤害到你的。”

一声嗤笑。

“你当然成不了什么气候，小人类。”

萨麦尔是真的不在乎这一点，毕竟她这个人类实在是太弱了。

被嘲笑后，言思后悔自己多嘴。

看着小人类有些吃瘪的样子，恶魔骨子里的恶劣因子让他觉得身心愉悦了不少。

他附加了一句像是调侃的话:

“言思，你可爱啊。”

小人类看着那满脸笑意觉得有些刺眼，她深知，这绝对不是夸奖的话。

可她无法反驳回去，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