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状滚圆，色泽暗红，质地坚硬。表面光滑。

萨麦尔捡起这颗“石子”，仔细地查看着，面色凝重。

“萨麦尔？你还好吗？”言思见萨麦尔的表情很严肃，有些不安。

“我没事。这个不是普通的石头，这是精血凝成的核体。我回去再和你说。”

她点点头。

……

等到检查完两个事故现场后，天边已经添了一抹鱼肚白了。

言思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经困得睡着了。

她再醒来时，已经临近中午了。萨麦尔就坐在自己的旁边，还在研究那个“石头”。

小人类没有立刻起身，而是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盯着天花板上帷帐的中心发呆，好给自己点时间清醒一下。

“醒了，小言思？”

萨麦尔拨了拨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嗯。你累不累啊，萨麦尔？都忙了一晚上了。”

她慢慢吞吞地说，好像还未完全清醒。

“本少主精力充沛着呢！”

恶魔的身体素质也太好了吧，她想，好像他们永远都没有疲倦的时候。

萨麦尔把头伸过去，截住了言思盯着天花板的视线，让她的视野里只有自己。

“你累不累啊，小言思？昨天本来是出于私心，想多和你待在一起些时候，才把你在身边。我以为很快就结束的，结果出了个幺蛾子脏了你的眼，又耽搁了那么久。”

一回想起昨晚，言思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矮人满脸是血的画面，那副场景属实不寒而栗。

她甩甩头，让自己不要再想了。随后，她模仿着恶魔的语气说话，道:

“本人类现在也精力充沛着呢！”

“你、你怎么学我说话！”

萨麦尔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不准吗？本人类偏要说！”

能听出来，这句也是他的名言。

“……”

“……”

一人一魔面面相觑了两秒，几乎是同时笑了出来。

后来，言思从萨麦尔口中得知了昨晚自己没看见的矮人的后续。

矮人死状诡异，是被人提早下了毒。言思昨晚就隐约料到，这个矮人没有活路可走。就算萨麦尔不杀他，他的背后主使也不能留他。

同时她也得知了核体的重要性。

核体是用自己精血凝炼而成，炼铸者的能量越强，核体能量就越强，而它的代价是献祭自己一部分的生命。

一般情况下，只有当一个人想要与敌人同归于尽时，才可以献祭自己的精血须臾之间凝成晶核，爆发出最后的能量，所以一般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刻没有人会用。

此等咒术也不是常人可以炼成的，只有强大又有天赋的人才可能学会。

萨麦尔见过恶魔的核体，而这颗并不是恶魔的核体。

言思看着矮人留下的那块怀表，一时无言，心头有些酸涩。

他也是有牵挂的人，他也是被牵挂的人，就这么离开人世了。

“萨麦尔，我能收着这块怀表吗？如果有一天，能遇到他的家人的话，我想把这个交给他们。”

“你想的话，那就收着吧。”

如果言思不提要留下这个怀表，萨麦尔多半会扔掉。这个矮人的事儿，与他无关。

他只关心能量失控的事儿。

“他身上有毒，后背被刻了通感符，有人在背后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魔市已经封锁，他大概是通过传送符进入的，来这里的目的……应该想要拿走核体，以免幕后主使身份暴露。”

能在魔族做生意的矮人，没有蠢的。

萨麦尔手抵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又说:

“不管事情成不成，他也清楚自己只有死路一条。那他临死前想要向我传达的信息是什么……”

言思不清楚这其间的阴谋阳谋，她倒是可以毫无方向地大胆猜测，道:

“他想要说‘恶魔’吗？我听见他说‘恶’了。”

萨麦尔眉头紧锁，闭上了眼睛，几秒之后又睁开。

“嗯……他临死前指着我的方向，是因为我也是恶魔？”

停顿了一下，他接着道:

“如果是恶魔控制了他，可为什么核体却不是恶魔的？这东西一般人得不到的。要么矮人临死还撒了谎，要么……有人披了恶魔的皮。”

言思想了想，觉得是后者。

“谁能披恶魔的皮呢？”

可是不同种族之间差别甚远，怎么能有人扮成恶魔的样子一直不被发现呢？

“堕天使吧。鸟人一旦欲望过重，就会白羽转暗，毛发变黑，长出犄角，永远变回不去。”

“那……不就是恶魔了吗？”

“不是。他们本质上还是天使，只不过外观像恶魔了。”

“堕天使还会帮助天使吗？”

“不好说，分人。”

事情好像渐渐明朗了，又好像更加扑朔迷离了。

“我不知道鸟人的核体是什么样子，但是魔族有奸细是毋庸置疑的了。”

言思有些担心，敌在暗我在明，怎么才能揪出来这个奸细呢。

“萨麦尔，你会不会有危险？”

在魔族，没有人会担心萨麦尔的安危，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小人类除外。

只有他的小人类每次有什么事儿都是第一时间担心自己。

他看向言思，轻笑了声，道:

“不会有危险。如果是天使的话，他们的目的是不想恶魔攻打天族，所以要断恶魔的市场，目的并不在于我。”

当然会有危险，整个魔族都有危险，若能有间谍在魔族潜伏多年不被发现，想来也是有“大事”要干。

只不过他不想让言思担心，胡诌了个蹩脚的理由。

言思也知道，不管有没有危险，他可能都会说没有危险。所以她并没有很信恶魔刚刚的话，便说道:

“那，你记得好好保护自己。”

萨麦尔牵起她的小手，弓下腰，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微微弯着眉眼，说:

“我会好好的，也会把你保护得好好的，你信我。”

“信的。”

萨麦尔的温度传进了言思的手心里，让她觉得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