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经算是贫民了。

他那时什么都干过，最想去做的事就是读书。

原本还想着恨他爹，结果最后还把沈棠安伤害了……

江廷年抬眼看向那边昏昏欲睡的沈棠安。

和同事加快速度商量完就把人赶走了。

“聊完了？”

“嗯，睡吧。”

福源早就睡着了，四仰八叉地躺在旁边。

幸好福源除了睡姿差点，磨牙打呼梦游啥的都没有。

要不然真是折磨。

江廷年吹灭了油灯，脱了外衣躺在沈棠安旁边。

沈棠安抱着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一下就睡着了。

无意去听他们的计划，自然也会觉得无聊。

江廷年也开始忙起来了，还是乔装打扮一番进了南城。

这次进去就规矩多了，大部分时间都在菜场。

没卖完就挑着担在居民区叫喊。

这边有许多房子空着，都是那时逃亡后空出来的。

现在这些就会成为他们最好的躲藏处。

江廷年压低头上的斗笠，嘴里高喊着菜价。

心底却在记下这边巷子的走向。

哪边是死胡同，哪边是逃跑路线……

这些都需要在计划实施之前做好准备。

花了两天时间将计划完善。

本来是打算只探听消息，因为江廷年。

新军这次还增加了西门那边的节点。

难度上升，但其他同事也觉得没什么。

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这次你帮了我，下次自然能得到我的帮助。

四月十二日晚，江廷年提前和沈棠安说了晚上不回来。

让他们关好门窗先睡。

沈棠安大概知道江廷年要去做什么。

“注意安全，如果不行的话，还是……”

江廷年打断沈棠安的话，摸了摸他的头发。

“一定能成功。”

夜幕降临，屋内点燃灯火。

江廷年和今晚行动的人一起躲在居民区的一间空房内。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南城的夜生活过去，等守卫放松警惕的时候。

半夜一点三十三分，江廷年借着窗外透过来的光线查看手表的时间。

“行动。”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声东击西。

一拨人在东门制造动静，而江廷年则带人走上西城门。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江廷年他们成功将绳子割断。

由守在西城门外面的人接应。

但意外突然到来，一个守卫因为偷懒留在了西城门的休息区睡觉。

听到动静后起身查看。

刚喊出声就被江廷年一击毙命。

只是呼喊声已经传了出去，江廷年他们的动作不得不加快。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原本是想着直接从西门出去。

现在被打乱，时间也被压缩。

江廷年只得带着人躲进居民区内。

等待时机。

西门的支援很快就到了，但迎接他们的是空旷的城墙。

连带着刚刚守卫的尸体也不见了。

无功而返，但他们也不蠢，直接重新在这边安排了守卫。

这下是比之前还更多了。

其他城门也已经戒严，就是为了瓮中捉鳖。

城内还安排了士兵去搜寻。

幸好他们选的屋子有个地下室，正好躲过一番。

江廷年他们等了一夜，第二天出城的人都需要进行搜查和验明身份。

这些他们当初制定计划的时候也考虑到了。

武器可以直接丢在联络点，身份信息也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江廷年看着前面有个人因为没办法证明，被当场击毙。

心里毫无波澜，但面上却装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等守卫查验完，立马快步离开。

装作普通百姓遇到这事的模样。

沈棠安等了一夜，什么消息也没有。

要不是199跟他说江廷年没事，他怕是要直接找过去了。

一晚上都没睡好，脑子里断断续续想着还没回来的江廷年。

江廷年先去看了昨晚运下来的尸体。

他今天除了出城，还找了位做白事的师傅。

专门买了新衣和棺材。

先去帮沈母和沈沂南擦了脸，至少等会沈棠安看到不会太过伤心。

等准备好了才回村子去找沈棠安。

时间也还算早，但福源和沈棠安都醒了。

两人虽然没开口，心底却是都有对江廷年的担忧。

在看到人完好无损回来之后，这心才放下来。

“没事吧？”

“没事。”江廷年探了把沈棠安的体温，问他也没有吃早饭。

“刚吃了些，你还没吃吧？”

沈棠安说着就要去给江廷年做些，被江廷年先手拦下了。

“不用，去看看吧。”

沈棠安一愣，僵硬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江廷年环抱着他，手搭在他肩上，往外走。

福源就坐在井边，见着他们出来问了一句他们去哪。

“走吧。”

福源好像意识到什么，连忙吐了嘴里的草根。

走到了沈棠安的另一侧。

去的地方不远，就在村子附近的山上。

这里的视角很好，有山有水，能看到那边的南城。

几具尸体整整齐齐放在路边，都已经换上了新衣。

沈棠安脚步有些踉跄，要不是江廷年扶着，怕是已经摔倒在地了。

眼眶干涩得厉害，沈棠安觉得他好像哭不出来了。

福源已经走到一旁抹着眼泪了，但也不敢哭出声。

他怕沈棠安更受不得刺激。

沈棠安就跪在旁边，手轻轻覆在沈母手上。

江廷年也跪了下去，在沈棠安旁边轻轻拍着他的肩。

这种情况下再多的东西也没法去做了。

封棺的时候沈棠安就跪在前面，亲手扶起了那块木板。

沈棠安心底有很多话想说，但现在好像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静静跪在一边，将那些纸烧完。

沈棠安在墓碑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因着挂在城门上的都是有数目的，江廷年也不敢明目张胆真照着那个数买。

只买了两个，剩下的只能凑合了。

去空房子里找了几个，那些都是原本的主人家为自己准备的。

不过这些成色都不是很好，但能有也不错了。

江廷年陪着沈棠安又在这待了一天。

这一天陪着沈棠安又去了墓地那。

“以后我如果去世了，就把我也葬到这吧。”

江廷年没有说什么你不会死或者如果比他更早死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