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范文杰和文景帝的暖阁里面，文景帝沉声的问道:"你觉得小九怎么样？”

“你现在考虑这事是不是太早了点？”范文杰反问道。

“你觉得我们的对手能给我们那么多的时间么？”

文景帝望着着大门外，像是在问隐藏在暗处的对手。

“现在的大秦局势就像是个大的油锅，只需要一滴水就能让整口锅沸腾起来。他们已经把刀伸向了皇子，小九只是个试探而已。”文景帝淡淡的道，平静中带着一股子杀气。

“老伙计，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我看九皇子最近所做所为，和以往大不相同。似乎都有他自己的用意，今晚他在面对你的时候。没有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对事情的分析也很透彻。我们不妨静观其变，我手上的那柄剑也已经练好了。”范文杰是知道文景帝的打算的。

“嗯，那就把这柄剑送过去给小九吧，朕一生求稳，就赌这一局。”文景帝其实是有豪赌一场的成分。

文景帝知道，一个帝王对那些世家现在都有一种无力感更何况是一个没有根基的皇子了。

现在的世家都是通过投资皇子来获得更多的特权，通过打压其他的世家来壮大自己。

在朝廷里培养自己的关系网，在民间在投资那些读书人。致使文景帝有心加强中央集权，奈何受到的阻力太大，不敢轻举妄动。

边境上多年没有大的战争，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冲突。敌国在这些年中也在休养生息，储蓄力量，为入主中原做准备，只要帝国内部有大的动静，他们必然兵锋压境。

文景帝即位多年以来，也只是用权衡之术，平衡各大世家的关系。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皇权更替也逐渐逼近，眼看着皇子之间对各大世家的依赖，不难想象为了获得世家的支持，会给他们许下什么样的承诺。

各大世家的小动作也开始显露头角，这场新权力瓜分的饕餮盛宴也即将开始，如果后继之君压不住他们，那些世家恐有取而代之的不臣之心。

李府，李恪一家四口。

“姐姐，你以前认识秦康么，你喜欢他？嫁过去是要去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当王妃的。以后都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了。”

说话的是李若水的弟弟李修文。

姐弟相隔不到两岁，从小姐弟俩一起读书，一起玩耍长大，两姐弟从小就关系很好。因为李府的家规极其严厉，所以李若水从小到大很少在外抛头露脸与其他人来往，更别说认识秦康了。

“我与秦康确是不曾认识，更谈不上喜欢。只是爹爹已经拒绝过一次六皇子秦明请求陛下的赐婚了。而这次是朝会期间，文臣百官都在场的时候，爹爹要是再拒绝皇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李若水淡淡的继续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或许我们所有人都小看了这个皇子了呢。能说出这样豪气干云的话，此人必定志向远大。”

或许每个女孩子都有一个嫁给英雄的美梦，梦里心仪的男子，身着铠甲，手持长剑，骑着骏马来到自己的身边，带着自己在这个世间驰骋风云。

“你弟弟的担忧是对的，你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我们，现在要去千里之外的地方生活，哎。。。为娘真是。。。”一个长相和李若水几分相似的夫人哽咽的道。

“娘亲不用为我担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李若水见到母亲伤心的哭泣，也是不舍得看着母亲道。

一旁得李恪见此情景，只能宽慰道。

“儿女长大了总要有属于自己得一方天地，我们为父为母得能庇护你们一时，我们也总有老的一天。这段时间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或许水儿说的对。九皇子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李恪故作轻松的道。

“此话怎讲？难道九皇子还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李修文疑惑的道。

李若水和李夫人也疑惑不解，为什么李恪会这么说。

“其实是这样的。。。所以我看九皇子应该不是一个无能之人。”李恪把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其实李恪以前是没有注意过秦康这个皇子的，性格怯懦，没有主见就像是扶不起的阿斗。

只是这次皇帝的赐婚，不得不去关注下这个名声不显的九皇子了。

“如果爹爹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九皇子之前的所作所为，是为了韬光养晦么，是自保呢？还是有所图谋。”李修文摸着下巴沉思着。

“如果按照爹爹说的这样，女儿倒是认为九皇子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从他朝堂自证清白，两个侍女都还是完璧之身来看，此人有超出常人的意志力，不为女色所动，可见其人品。”

说到秦康那两个侍女还是完璧之身的时候，李若水似乎想到什么，脸都不自觉地红了下。

“爹爹，你是否有考虑过，如果九皇子秦康真的去扬州就封的话，所要面对的是什么境况呢。他面对的将是至死方休的暗害和阴谋。只有他死了，扬州才会重新变成无主之地，才能被其他势力重新瓜分。而且女儿不认为，扬州这个繁华之地会没有其他势力渗透进去。所以去扬州也不见得比去交州要安全，而在交州其他势力不愿意触及的地方。反而是一个机会。可见九皇子是个懂取舍，不是无谋之辈。”李若水喝了口茶继续道。

“从他对那对陌生的母子两的帮助来看，他是极富有同情心的，能把一支不经训练的军队短短时间呢，提升士气。和将士们打成一片，收拢军心来看。绝非一个庸才可以做到的。”

李若水越是分析越觉得满意，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缕期待的微笑。

李若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家人，脸一下子又红了起来。

“啧啧啧。。。我说姐，你还没嫁过去呢，就这样了？犯花痴了都。”李修文打趣道。

李若水红着脸打了一下弟弟道：“爹爹，娘亲时间不早了，女儿回房歇息去了，您们也早点休息。”

从小思维敏捷，聪慧过人的李若水，通过父亲简短的话语中分析出如此多的事情来，可见一斑。李恪曾经说过，如果李若水是男儿身的话，必定位列三公。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明明有这样远大的抱负，有这样的才能。为什么现在才展现出来？当一个女子对一个男人好奇的时候，也就是开始爱上他的时候。

其实李若水多少能猜到一些，现在秦康的处境一定也是非常的紧迫，或许可以说是危险，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的不顾一切，放弃继续韬光养晦。

女儿家地心又不自觉地为秦康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