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时分，方觉开始观想南天王慧剑。不多时，他周身上下就被充满智慧之光的剑笼罩。

天将要亮的时候，杜三娘身着红色的睡袍出现在方宅周围，脸色有些迷茫。

她记得方宅的位置，但是等她到了地方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在夜色中变幻，犹如痴等情郎的妇人。

方觉隐去南天门，杜三娘的双眸清亮起来，叩门声也旋即响起。

门开，嘟嘟的声音，等待杜三娘上到二楼，双眸又变迷离。方觉知道，这是智女要上身了。

没多久，杜三娘睁开双眼，道：“你去哪呢？”

方觉有些诧异，笑了起来。

“算了，这不是问题。”

“有什么事找我？”方觉问道。

“林秋水。”

方觉心湖泛起一丝涟漪。

“你可能还不知道，刚刚过去的十个小时发生了什么。”智女的语调变得激动而急切起来。

在智女的叙述中，结合她挥手在二人之间制的光幕显现，方觉看到妖帅，看到了林秋水与无尽黑暗中爆起火花般的一击，看到了旧宫的神灵朱凤殉道而亡，火红的血短暂点燃帝都的夜空。

“现在你看到的，是中止了直播信号，全世界人们都没有看到的画面。”智女的声音竟然颤抖了起来。

天是黑的，地也是黑的，天地好像混为一体，名为水月的妖帅在画面中几乎就是个黑点，但是那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肆意散发出来。

方觉甚至能看到她的眸光，无比笃信，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加上她无比尊崇的身份几乎让观者窒息。

她不需骄傲而自骄傲，不需自得而自然得意，行走之间就是王者视察自己的领地，而领地所有的无论是强大的还是弱小在她面前都是瑟瑟发抖的臣服者。

方觉相信这位年轻的妖帅身份的确尊崇，因为她姓水，要么来自妖界六重天，要么就是六重天在五重天的代言人，而她名字里还有一个“月”，那可是来自妖界七重天。

方觉自然没有纳头就拜的冲动，只是心中稍稍惊诧，接着而起的想象就是如果这个叫水月的不小心碰到妖夭的话，会怎样？会不会噗通一下跪倒在妖夭面前，这对比就有些好玩了，方觉正这样想着，画面忽然猛烈晃动，凭空忽然冒出一块巨石，直接朝水月砸去。

踌躇满志，正畅想未来的水月什么动作都没做出来，直接就被巨石砸成粉碎，然后血染长空。

“我可以肯定，那巨石不是我，包括深渊还是超脑所了解的法器。”智女脸色发白，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也不是妖族的，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妖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也跟我们世界，在那一瞬间连通了。”方觉双目中闪着光，沉吟了一下，道，“或许只是短暂偶尔的连通，我们还有时间。”

智女脸色稍稍好一些，道：“希望如此。”

“我能帮到你什么？”

“对于巨石，超脑一无所知，或许你能告诉我点什么。”

方觉神情严肃，道：“那是魔界的魔山，有些鼎级法器的味道。”

“魔界？”智女脸色立刻不好起来。

“那个世界有很多不同的名称，我是用我们这个世界最合适的语言来翻译的。”方觉双眸流光闪动。

智女不说话，她知道方觉正在进行着类似超脑般高速搜索和运算。

“没错。”方觉微微吐出一口气，道：“那就是魔界的魔山，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一件残缺的鼎级法器，而且是非常小的一部分。”

“残缺？”

方觉笑了笑，抬手指在二人之间虚化魔山的形状。

智女眼睛越来越亮。

“像什么？”

“五指山。”智女眼睛一亮。

方觉点点头，道：“昔日孙悟空自封齐天大圣，斗天庭，吞金丹好像真的到了那地步，其实他成为齐天大圣最重要的阶段是被压在五指山下。”

“五指山不是佛祖手显化的吗？”

“魔者，磨也，折磨的磨。”方觉语气十分平静。

“我有些懂了。”

方觉点点头，道：“所以，就孙悟空从五指山脱困那一刻开始，他就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齐天大圣，后面的九九八十一磨难对他来说不过是点缀而已。”

“那魔山的出现是什么情况？”

方觉沉吟了片刻，道：“一种可能是魔界大能手持魔山劈开重重界壁来到地界；二是魔山自动降临，所为是寻找其它魔山。”

“其它魔山？”

方觉深处手掌，晃了晃他五根手指头。

“你的意思是说那魔山只是一根指头？”

“其实只是一根指头掉下来一点‘皮屑’或者‘指甲盖’。”

“那魔山为什么一出现就灭杀妖族的一位妖帅？”

方觉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智女脸色恢复往日的平静，显然是听闻方觉说的这些安心不少，长出一口气后，道：“你有什么我能帮到的吗？”

方觉点点头道：“我需要一张唐国地图，标注了所有塔或者浮屠的建筑位置。”

“如你所愿。”智女嘴角弯起，脸上犹如笑模样，抬手一挥，一张发光地图旋即凭空出现。

方觉能做到的，智女千难万难，而方觉搞不定的，智女却弹指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