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霁把刚才沈砚卿告诉他的“签订契约”的事情又对周成文说了一遍。

现在两个人站在一起，周成文似乎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听完江初霁说的话后，他“嘶——”了一声，随后摸了摸下巴，凑近江初霁，悄悄地说了一句，“怎么感觉这么魔幻呢？有科学依据吗？咱们不会真穿越了吧？”

人鱼的听力一向很好，沈砚卿闻言往周成文那边看了一眼，眼底带着一些笑意。

沈砚卿的笑意在周成文眼里自动转换成了要杀人的笑，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把他杀了一样，他又往后面缩了缩，假装无事发生。

沈砚卿：“觉得很不可思议？想要科学依据？”

“没有没有。”周成文连忙摇头否认，“我之前在陆地上的时候是个无神论者，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有点震惊。”

“是吗？”

“对！但是我遇到你们之后就不一样了。”周成文在吹马屁这点上一点也不弱，“遇见你们之后我觉得你们就是我的神，就是yyds！”

周成文怕人鱼听不懂“yyds”的意思，开口解释道，“‘yyds’就是我们那里的一个用语，永远的神！你们救了我们两个，你们就是我们心目中永远的神。”

沈砚卿确实被这句话给逗笑了，刚才升起的一点捉弄的心思也在此刻散去。

“好，那就相信你了。”

周成文见人鱼似乎不管自己了，终于放下戒备，在心里面松了一口气。

沈砚卿尽量加快速度，他还真的怕这两个人最后在半路饿死了，虽然他能在系统空间兑换一点面包什么的，但是现在索恩和莱夫也在，他实在不好弄。

————

“这就是人类？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哎~”

“跟我们不一样的就是下面吧，他们的是腿，我们的是尾。”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我知道有哪里不一样的，他们不能再海里面呼吸，我们能！你看，他们还要被水泡保护。”

“西莱尔殿下带回来的？他们是殿下的朋友吗？”

......

江初霁和周成文刚到王宫就招来一堆人鱼的围观。

能来的人鱼几乎都来了，但他们没有一个上前，都在不远处看着，偶尔小声议论两句。

从某些方面来看，这种场面倒像是游街。

“他们就是你救的那两个人？”安德莉亚的视线在那两个人身上转了转，似乎是在打量。

“嗯。”沈砚卿看了水泡中的两个人，随后重新看向他的母亲，“不过现在要让他们快点去签订契约了，要不然......他们估计就饿死了。”

几个人赶了一天的路才到，海里没有他们能吃的东西，所以中间周成文和江初霁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

周成文的肚子一直都在叫，他感觉自己还没到地点就要被饿死了。

周成文和江初霁现在都在水泡里面坐着，这样更能节省体力。

“那就快点吧。”安德莉亚带着他们，打开了王宫最后面的禁地。

开门的一瞬间，里面的气流就差点将水泡冲灭。

这里周围都是黑的，显得中间的光亮异常明显。

沈砚卿也是第一次见这个，他游进后，看到一个巨大的蓝色珠子，周身被一些会发光的小鱼围绕，那些小鱼经过后会留下一些光痕，看起来神秘而美丽。

“把你们的血滴在上面就可以了。”安德莉亚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终于到了？”周成文站起来，“滴完血就能走是吗？”

“对。”安德莉亚应了一声。

江初霁咬破手指，在那个光球上面滴了一滴血。

血进去的瞬间，蓝色的光芒变红，渐渐变成一根红色的线缠绕在江初霁手腕处，随即很快便消失了。

“这个......”江初霁面上露出些不解，“这算是成功了吗？”

“已经成功了，放心，只要不违背契约，它不会对你们的身体产生任何伤害。”

安德莉亚的声音一向很温柔，让人安心。

周成文也很快照做，等手腕上的红线消失后，他们的契约也算是彻底完成了。

“那我的也算完成了？”周成文看着自己的手，感觉并没有什么异样。

安德莉亚：“嗯。”

————

“那我就把他们送回去了。”沈砚卿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觉得再不送回去这俩人就快不行了。

“嗯。”安德莉亚应了一声，“路上小心。”

沈砚卿没有犹豫，带上这两个人就快速离开了王宫，等到确认远了之后，沈砚卿从系统空间里面换出来几个面包。

“吃吧。”沈砚卿将面包递给水泡里的两个人。

周成文看到沈砚卿递过来的面包后没有任何多想，直接拿起来啃了好几口，江初霁也不例外。

“你怎么会有面包？你们人鱼难道也吃这种东西。”周成文吃的半饱之后很快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对啊，水下是怎么生产面包的？”

“我们什么都会。”沈砚卿手指微动，围绕着他手的那一小块海水突然变化，变成了一把枪，渐而又变成了其它形状，“现在你觉得奇怪吗？”

周成文瞳孔微缩，好半晌才反过劲儿来，否认道，“不奇怪了。”

从今天开始，他的世界观已经被彻底刷新了，就算明天有一个带着翅膀的人出现在他房间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你们是能控制水吗？”江初霁似乎发现了一个规律。

当然，除了那个面包之外。

沈砚卿笑了笑，“你还挺能猜的，我确实能控水。”

“那个......殿下。”周成文现在能确定沈砚卿确实没有恶意，于是便开口试探询问，“你们人鱼是一直生活在海里面吗？没有出去过？”

听到周成文这个称呼，沈砚卿突然意识到周成文似乎还没有认出来他。

难道真的是因为不可置信？

“对，我们一般不会去岸上。”既然周成文没认出来，那沈砚卿也不需要解释什么。

“这样啊！”周成文点点头。

他猜的也是人鱼从来不上岸，要是被他们中的一些人类发现后，难免会给他们族引来一些祸端。

让他和江初霁去签订那个什么契约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

“那就到这里了。”沈砚卿把他们送到岸边后便没有再往前，他指了指远处的那个房子，“到时候你们直接进去，说我的名字就行，他会带你们回去。”

沈砚卿说到里，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没有告诉他们名字，“对了，我叫西莱尔，你们记住了。”

“西莱尔......”江初霁默念了一下这几个字，随后开口，“记住了，谢谢。”

“那我就先走了，祝你们回家尽快......报仇。”

沈砚卿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漂亮的鱼尾在海面上荡起一圈圈波纹，随后便消失在原地，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谢谢！”周成文同样对着大海喊了一声。

“真是奇遇啊！”周成文在原地愣了好大一会儿，“童话故事诚不欺我。”

“嗯。”江初霁眸光动了动，应了一声。

“等等，还有一件事。”周成文把手搭在江初霁的肩膀上，“你之前很喜欢看美人鱼的故事，你是不是小时候遇见过？真遇见过？”

江初霁抿了抿唇，吐出两个字，“没有。”

“那你两天前怎么跟那个什么殿下聊的那么熟？”周成文明显不相信。

殿下？

难道周成文还没认出来？

“你不觉得西莱尔跟沈砚卿长得很像吗？”

“像啊！”周成文当然不否认这一点，“但是他们之间只有那张脸一样，其它哪里一样了？性格像吗？”

江初霁挑眉，“性格有哪里不一样吗？”

“性格不一样的大了。”周成文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沈砚卿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这个西莱尔殿下有点......调皮？”

周成文想了很久才憋出来这么一个词，但好像又不太贴。

空气静置了几秒。

周成文“咳”了一声，“就那个意思，你知道的，况且他们一个是人，一个是鱼，尤其是那个眼睛，显出来的气质也不一样。”

“这个倒是。”

在海里的时候，沈砚卿的眸底会有一些流光，看起来很灵动，相比之下，在陆地上的深棕色眼睛就更加成熟一些。

“哎！”周成文伸手在江初霁面前晃了晃，“我们现在快走吧，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了。”

“嗯。”

他们两个身上的水都被沈砚卿弄走了，现在衣服是干的，也不至于再被路上的风吹感冒。

他们两个在走的过程中发现这个路段是真的很偏僻，周围都是能到他们腰际的杂草，脚下能走的路更是少之又少。

到了房子门口，周成文敲了敲门，“有人吗？”

“来了，马上去。”房间内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听到回应后，周成文放下手，和江初霁在原地等待。

这个房子与周围杂草丛生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猛一看来还有些阴森森的。

房门被打开，出来一个约莫六七十岁的老人，她带着老花镜，脸上带着笑意，看起来莫名很和蔼，“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是西莱尔殿下让我们来找您的，我们想回去。”江初霁的声音很是礼貌。

“西莱尔那个孩子啊，你们跟他是什么关系？”

江初霁：“我们掉到海里面了，是西莱尔殿下救了我们。”

“原来是这样，你们先进来歇一会儿吧，我等等就给你们叫直升机。”老人让出一个空隙，让他们进来。

“好，谢谢。”江初霁道。

房间内的摆设很温馨，墙上的电视机还在播放，桌子上有未织完的毛巾，向阳处摆放着一些绿植。

“你们现在这里坐坐，我去给你们打个电话。”

江初霁：“谢谢。”

周成文和江初霁坐到沙发上，他们只能零星从那位老人口中听到一些“好”“那你们快点来”之类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