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卿的手指紧紧扣着旁边的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鲜血顺着指尖滑落下来，留下很清晰的痕迹。

沈砚卿早就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汗水浸湿了他的睫毛，顺着他的侧脸流了下来。

那个人在沈砚卿面前蹲下来，“还在挣扎？你就不怕再这么下去真的精神分裂，变成一个疯子？或者......傻子？”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那么混乱的记忆，你到底是怎么把它们联系到一起的？”

“你能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吗？”

“奇怪了，每次记忆重置明明都很成功，但是后面的记忆你是怎么恢复的？”

那个人伸手，似乎是想碰一下沈砚卿，但是被沈砚卿偏头躲开了。

他也不恼，看到进程差不多后，勾唇笑了笑，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温柔，但因为刻意加重的音调，让人浑身都能升起一抹寒意，“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捣乱，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早就说过了，我们是同一类人，只有我能让你走向新生。”

旁边的石头上留下明显的五道血痕，沈砚卿的眸光渐渐黯淡。

“疯子......”

嘴里的血太多，沈砚卿说的这两字十分含糊。

那个人只能看到沈砚卿的嘴唇动了动，猜想他应该是说了什么话，不过想着也不是什么好话。

888在谢临羽脑子里继续吐槽，【国家最强演戏大师，今年该给他发一个奖项的。】

888：【按理来说碰到这种仗势欺人的场景我们应该去英雄救美的，但是实力是真的不允许，】

888：【啊啊啊！苍天在上，原谅我们这一次吧，坏人没好报，那个人肯定会后悔的！！！】

谢临羽看着面前的场景，眯了眯眼。

所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自己救的那个人是被人改了记忆之后又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恢复了一些记忆......

至于做事情......

难不成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之前提到过的污染源？

可为什么这个所谓的“污染源”不直接把人杀了呢？

那样不是更方便吗？

因为善心？感情？

谢临羽可不认为面前的这个疯子有这种东西。

看到沈砚卿闭上眼后，那个人站起来，眼睛瞥向谢临羽。

谢临羽一直被那个人定在原地，对上那个人带上杀意的视线之后，便知道自己的死期可能要到了。

在真正的死亡面前，888还是挺害怕的，【宿主，我们......还有机会跑吗？】

谢临羽抿嘴，手指在后面动了动。

这次的攻击比刚开始的更盛，就在谢临羽想做最后的挣扎时，他看到空气中又出现了与刚才一样的银线。

这些银线比刚才的光芒更盛，与之前不同的是，在这些线穿插的缝隙中，又诞生了很多银色蝴蝶，那些蝴蝶带动着这些线，在谢临羽周围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屏障。

攻击在还没有碰到“屏障”的时候就消失了，白色的光芒很快吞噬了黑暗。

银色蝴蝶四散开来，在空中留下一道带着光亮的完美弧度。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谢临羽真想感叹一句好美。

那个人收起手，似乎突然感了兴趣，“这几天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居然会让他用神魂去保护你？”

神魂？

那是什么东西？

来到新世界，这些陌生的词让他感觉头有些大。

不过看那个人的表情，他应该也没想谢临羽会回答这个问题。

“既然是这样，那你暂时就不用死了。”

谢临羽错愕抬头，似乎没想到那个人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不过你得做一件事情。”

“什么？”谢临羽挑眉。

那个人指了指旁边的沈砚卿，“看好他。”

谢临羽目光移向沈砚卿，看到他跪坐在地上，低头靠着旁边的石头，地面上已经被晕染出了一大片血迹。

除了嘴角的血迹，最明显的就是他的手指。

不知道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那些指甲似乎已经外翻，看着一片模糊。

这个场景......

跟第一次见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临羽收回目光，随后露出一个外交时的标准笑容，“没问题。”

“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句话让谢临羽莫名其妙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

“放心，这个我知道。”常年的演戏天赋让谢临羽面上的笑容没有一点瑕疵，仿佛下一秒两个人就要去把酒言欢一样。

————

谢临羽将沈砚卿抱起来，注意到他眼角半干的泪痕。

这是......哭了？

谢临羽尽可能调整姿势，让自己不碰到沈砚卿的手受伤的地方。

他的胳膊动了动，沈砚卿的脸就顺势半埋在谢临羽怀里。

“下次装的时候尽可能把自己的脸隐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你的表情。”

谢临羽眸光动了动，他不知道从哪里想起来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过想着应该是之前在小世界的时候听到的，自己记不清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