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及阻止，窗帘已经“唰啦”一声被拉上了，等谢临羽再次打开窗帘的时候，那个渗人的表情已经消失了。

黑夜的光亮汇聚成流动的星河，谢临羽的手抓着旁边的窗帘，眼底是不断翻涌的情绪。

888看谢临羽一直愣在原地，开口询问，【宿主，你......也看到了？】

谢临羽：【嗯。】

从昨天晚上的梦，再到现在看到的和昨晚一模一样的景象，这一切......是不是有点过于巧合了。

谢临羽：【你把这里的场景录像，我们明天再来观察一下，看看是不是一样的？】

888赞同道，【好的宿主。】

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系统也录的差不多了，谢临羽用手一拉，把窗帘拉上了。

目光掠过昨天看的那本“日记”，谢临羽从书架上把那个本拿下来。

那个本上记载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乱，应该就是记忆被篡改后的。

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还可能是半真半假的。

谢临羽“嘶——”了一声，想起来什么，【你说这个日记本......会不会是故意让我们看到的？】

按理说这也算是重要的东西，谁会随便放在这里呢？

况且这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另外一个棘手的人，那个人应该不可能看不到这个东西。

被发现了......直接撕成碎片才是最保险的，怎么可能就只是把纸从本上撕下来呢？

是故意做的伪装？

888：【虽然有可能，但是宿主，他不是记忆混乱了吗？忘了这个事情......其实也还算正常。】

谢临羽摸了摸那个本上面的纹路，喃喃道，【但愿吧。】

但愿他能找真相，但愿他能回去。

当然！

最但愿的是他明早醒来就发现这是一场梦。

“啪嗒——”

谢临羽把灯关闭，往床上一躺，床垫柔软的触感让他的眼皮越来越沉，困意袭来，他的眼睛慢慢闭上。

————

在梦里，谢临羽再一次梦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这次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头上有一片温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顺着流下来。

谢临羽的神情有些恍惚，等那些液体流到眼角的时候，他才伸手去摸了一把。

黏腻的红色很快在手心蔓延，谢临羽这才发现自己头上的是血。

这又是......什么梦......

“你为什么......杀不死？”

这句话的声音有些耳熟，谢临羽蓦然抬头。

前面的人一袭白衣，银发随风飞扬，他的鲜血顺着指尖滑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血花。

谢临羽的眼神接着向前，看到地上有一堆碎骸。那些碎骸正在慢慢重聚，渐渐变成了一个人。

谢临羽：“......”起猛了，在梦里面居然还能看见诈尸。

“你当然杀不死我，能杀死我的办法你永远也找不到。”对面嘴角勾起，语气轻佻。

谢临羽眯了眯眼，这个人......是顾念辰？

那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就是......沈砚卿？

谢临羽快速扭头，这次没了什么阳光和黑夜的阻拦，他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这个银发人的面孔。

沈砚卿？！

这又是......什么记忆，他们之间的恩怨吗？

谢临羽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银线再次在空中交错，将刚刚拼接好的人再次碎尸，这样重复了好几次，每次那个人都会复活。

“你还要再接着尝试吗？再尝试他们可都不行了。”

听到这句话，谢临羽这才注意他的周围，地上全都是伤亡的人，在血河中，他还能听到一些咒骂声。

“你有病吧，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就算我死了也得跟你同归于尽。”

“妈的。”

......

“怎么样？不考虑我吗？我们两个人一起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顾念辰笑了笑，对周围的谩骂声充耳不闻。

“然后被你利用完再被你杀了？”沈砚卿对顾念辰还算比较了解，“到时候你一个人享受成果？”

“怎么会呢？”顾念辰声音戏谑，“只要你不背叛，我绝对不会动你。”

沈砚卿没有说话，他的周身萦绕起了银蝶，随后快速扩散，几乎是一瞬间就遍布了整个世界。

漫天的银线穿插其中，透过周围人的身体。

谢临羽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在慢慢抽离。

“你疯了吗？你要把你的神力分散？”对面的人刚才的笑容一瞬间崩裂，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不解，“给他们？”

“挺好的。”沈砚卿的神色异常平静，随后唇角微勾，“这样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对了，还能阻止你毁灭世界，怎么看都不像是我亏的样子。”

谢临羽感觉自己的灵魂慢慢被抽离，他咬了咬牙，试图去阻止，但根本无济于事。

“......”谢临羽张嘴，嘴里却发不出来声音，他的嘴角似乎碰到了泪水，有点咸。

在眼前模糊的最后一刻，谢临羽看到沈砚卿似乎在对他说什么话，但是他没听清。

“我醒来能不能记得这次的事情？”出乎意料的是，谢临羽居然能把这句话说出来。

跟前面的不太一样了，这次......能自主活动？

这么说的话，之前梦里面梦到的也是沈砚卿，但是每次醒来之后就全忘了，线索也跟着断掉。

明明在梦里面这一切都快变得清晰了，但醒来之后什么都忘了，那做这个梦有什么用？

“......到时间会想起来的。”谢临羽听到沈砚卿说。

“什么？”

梦境渐渐坍塌，谢临羽再一次从床上醒来。

————

“沈砚卿！”谢临羽喊了出来。

谢临羽的声音很大，888被吓的一个激灵，【宿主，你叫他干什么？】

我叫他干什么......

谢临羽轻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微微敛眸，昨天晚上的梦境又变成了一块块碎片，怎么拼都拼不起来。

昨晚窗帘没有拉紧，外面射进来一道光束，刚好落在了谢临羽的床尾，那束光在阴暗的房间里面格外明显，像是将这里分成了两个世界。

谢临羽：【你们系统有没有一个功能可以读取宿主梦境的？最好可以直接录像的那种。】

888默了一会儿，道，【没有，这是宿主的个人隐私，我们没有权利查看的。】

谢临羽握住拳头摸索了一下，那里有些黏，应该是汗，他缓缓吐去一口气，【现在突然想去提一个意见了。】

888试探着问，【宿主，你是做了什么梦吗？】

谢临羽：【忘了，但感觉那个梦应该挺重要的。】

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梦，谢临羽干脆也就不折磨自己了，他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888：【快八点了。】

谢临羽应了一声，床上衣服后把房间里面的窗帘拉开，阳光没有想象中的刺眼，反而有些温馨。

想起昨天晚上答应的事情，谢临羽决定去干自己的工作。

刚开门，谢临羽就看到了有什么东西从他面前跳过去，他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反应过来后，他的视线移向刚才的那团东西，发现是一只透明的小猫，它的上面还飞着一直银蝶，那只小猫应该就是想捉那只银蝶。

银蝶很明显，飞过的地方还能留下光晕，但那只小猫全身都是透明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原来跑到这里来了？”

谢临羽听到了沈砚卿的声音，他扭头，看到沈砚卿的发丝有些乱，身上的睡衣也有些松垮，应该是刚刚醒过来。

沈砚卿指尖动了动，那只银蝶就朝他的方向飞过去。

小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跟着银蝶扑到了沈砚卿怀里。

888：【真没想到这里的动物也是透明的。】

谢临羽：【我也没想到。】

“你醒了？”沈砚卿听到声音，注意到那边的谢临羽，跟他打了个招呼。

“刚醒。”

谢临羽站在原地，问了个问题。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透明的吗？”谢临羽顿了顿，“除了你我......还有顾念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