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后每天都在打脸
作者:文心滴露 | 分类: | 字数:37.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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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以身诱敌
明明风雨欲来,宋青玉心中却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她想,宋元珠大约是真的被逼急了。几个月前,她还是那个对宋元珠言听计从的好姐姐,宋元珠仅因为看不惯她跟周成凌的婚事,便要在安王府的赏花宴上陷害她。
那么这几个月来,宋青玉拒绝再对宋元珠好,让她失去才名,失去当家的母亲,失去父亲的疼宠信任,甚至失去位高权重的夫婿,她对宋青玉的恨意定然日复一日高涨。
忍到如今才出手,不是因为她心软念旧,而是因为王映雪不再像往日一般只手遮天,宋青玉也不再像往日一样任人揉捏。
可再大的困难,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也势必要攻克。宋青玉送走了葛章和张庆桃,又打发了两个小丫头去阮冰言那里,好让院子里人手单薄些。
她在正房内拿起一卷手册,就着烛火看了半柱香时间,王映雪就来了暖玉阁。
算下来,她跟王映雪有月余没见了。印象里,王映雪总是端庄柔美,珠光宝气。或许是出自落魄世家的缘故,身上总带着几丝强撑的世家风范。
如今再看,却发现她脸颊凹陷,身形瘦弱,一头长发枯槁,看向宋青玉的眼神表面上满是讨好,不经意间却流露出恶毒的痛恨。
见她进门,宋青玉安坐在软塌上并未起身,漫不经心抬眸,“夫人来了。”
也不曾看茶让坐,这般轻慢的态度,让王映雪心中的仇恨夹杂着嫉妒直蹿到天灵盖。
她牙关紧咬,在脑海中幻想着宋青玉香消玉殒气若游丝的可怜模样,方才压下几分愤怒,脸上重新扯出笑意。
“母亲在院子里呆了许久,竟忘了来看看你。听说你一手绣艺很得陛下和太后的赏识,你能有今日,姐姐泉下有知定然高兴。”
她僵硬的笑说着虚情假意的话,哪怕宋青玉有心想配合她演戏,都有些演不下去。再者说,她有何颜面提阮冰魅?
见宋青玉只是沉默,并没有像往日一般对她冷嘲热讽,王映雪心中微定。暗道这个丫头对自己这个照顾她十多年的母亲,想来是有几分感情的,要不然,往日自己要她做什么,她都是俯首帖耳。
思及此,忐忑的心里又生出几分自信,抚鬓一笑:“你绣艺那样好,日后可要多教教珠儿,她若能学到你的一两分,日后议亲也不愁了。”
宋青玉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王映雪此刻的心情几乎称得上惊喜了,宋青玉许久没对她这般和颜悦色,恍惚间她竟以为自己还是往日宋府后宅说一不二的女主人,肩背不由得更加挺直,笑意也更亲切了几分。
“听说你之前在宫中住了一段时日,难怪母亲瞧着你,都瘦了。”
她顺势坐到软塌一侧,伸出手想抓住宋青玉的手掌,却对上宋青玉似笑非笑的视线,心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手上动作一顿,收回手又抚了一下鬓角。
“说起刺绣,我记得姐姐的绣艺也是顶顶好的,老爷娶……纳我入府时,她还赐了我一个荷包。”
她示意身边的丫鬟递上一个荷包:“看着上面春日繁杏的花样,绣得极好。没想到,姐姐虽未能抚养你长大,却给了你这样不凡的天赋。”
宋青玉看着面前的海棠色荷包,不动声色。
王映雪说的话,八成不是真的。若母亲真在她入府时赐了荷包,还是妾室常用的海棠色,以她的气量之狭小,只怕早就在人后将这个荷包给缴烂,哪会留到今日。
她垂眸看了片刻,忽然伸手将那个荷包接过,拿在手中细细把玩。
王映雪眯了眯眼睛,心中大石落地,冷眼看着她将那荷包把玩了近一盏茶,才笑道:“如今你这样风光,绣艺也比姐姐高出不少。这很荷包母亲原该送给你。可是姐姐留下的东西这样少,每一样对我来说都意义非凡,是以你可别怪母亲不忍割爱。”
宋青玉垂头,避开王映雪的视线冷笑一声。千方百计将这个荷包送到她面前,又想尽办法讨回去,如此欲盖弥彰。若不是她有心配合,王映雪能算计得到谁?
“青玉自知不该夺人所爱,可夫人说这是母亲旧物,哪怕于理不合,青玉也想留下赏玩一二。不如夫人将这荷包借给青玉一晚,明日一早,青玉亲自送去给夫人。”
王映雪面色一顿,心中有些犹豫。按照计划,她该将这荷包拿回去毁掉才是,以免日后留下祸患。
这钩吻之毒是王家不传秘方,自来世家哪怕再落魄,也总有些底蕴在。王映雪用这毒不动声色地除了阮冰魅,如今又宋青玉将这荷包把玩了许久,应该必死无疑才是。
可她这几月在宋青玉身上吃了这么多的亏,如今尽管她已经中计,却还有些不敢置信的恍惚。
她害怕,之前宋青玉对她百依百顺,不过一夜之间就逃出了她的手掌心。
若今日也一样呢?若这毒没能毒死她呢?若这毒的剂量不够,这么一盏茶的时间不够让她死呢?岂不是还要让她再在这宋府猖狂快活?
她决不允许!
听宋青玉要留下这荷包把玩,若当真如此,她将这荷包把玩一夜,说不定明日一早起来,她的尸体都凉透了。
到时候她在悄无声息地到暖玉阁,将这荷包偷走毁掉,岂非更加安心?
于是她勾起一个浅笑:“我便是万般不舍,你这样说了,我还能拒绝吗?这荷包今夜就留给你,不过咱们可说好了,明日定要给母亲送过来。这荷包,可是我和姐姐的情分呢。”
话音刚落,宋青玉的手指将那荷包攥得更紧。
与王映雪虚与委蛇片刻,待她走后,宋青玉迅速将那荷包甩到小几之上,神色莫名地盯了片刻。
王映雪这个贱人,分明是她害死母亲,竟还好意思在她面前一口一个姐姐和情分。她真想将王映雪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不是臭的、烂的!
“乔月,你去将温大夫请来,就说我找到他所说的毒药了,请他来分辨一二。让门房的人注意点,温大夫入府一事不要让旁人知晓。”
乔月惊讶地看向她,有些不明所以。毒药?方才不就是夫人来坐了片刻吗?难道?
她眉目中透出惊慌,连忙垂头出了府。
王映雪出了暖玉阁,又去了宋元珠的屋子,将她哄着入睡。自母女两翻脸后,鲜少有这般温情的时刻。宋青玉这个强大的敌人终于让宋元珠害怕,让她依赖王映雪,让母女二人团结。
宋元珠在宋青玉肠穿肚烂凄惨死去的幻想中沉沉睡去,又在即将入宫、风光无限的美好未来中翻身而起。
屋内的丫鬟们见她动身,忙有条不紊地动作起来,伺候洗漱穿衣,又报着准备了些什么东西,入宫还要不要再备一些。
宋元珠自从书院退学后,鲜少有此志得意满的时候。不但让人舒舒服服地服侍着,还颇有兴致地让人拿了针线筐来,准备临时抱佛脚,将绣活再练上一练。
虽说有那么多贵女在,轮不到她教导六公主。可她也不好绣得太差,至少得比楚仙乐的绣活好上那么一点,不然就不是风光而是丢丑了。
等了半天,小丫头终于激动地来禀报,宫里的嬷嬷来接人了,只是没来问元楼,而是去了暖玉阁!
宋元珠没好气地将手中的绣活一丢,这个该死的宋青玉,要死了还跟她别苗头。
算了,山不来就她,她去就山,连忙收拾了一下,带着小丫鬟也朝着暖玉阁走去。
宋青玉此刻正躺在床上,听说宫里嬷嬷来人了,也没出去接见,反而格外虚弱无力地半倚着,好声好气地将嬷嬷请了进来。
这一看,便让她惊得手都哆嗦。来她府上的,竟是太后身边最得重用的董嬷嬷。
她连忙强撑着要起身。
董嬷嬷打量着她苍白的面色,嘴唇发青,整个人仿佛透着灰青的死气,亦是心中一惊。
“宋大姑娘这是怎么了?面色如此差?”
她在宫中什么秘事没见过,只看宋青玉的面色,便猜出了七八分。
宋青玉气若游丝道:“回……嬷嬷……许是昨夜受凉了,今日一早……便难受。已去请大夫了……”
董嬷嬷心下颇感棘手。太后命她来宋府,对宋青玉恭敬些,还要私下提点,让她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
如今这模样,她哪还能进宫。可太后昨日让其他贵女进宫,本就是遮掩宋青玉的幌子。如今她这正主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太后定然不满。
正想着,那头宋元珠满脸喜意地窗进宋青玉的房间。见了宋青玉这副死到临头的模样,先是一喜,随即迅速地憋出两滴眼泪,扑到床榻前握住宋青玉的手:“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院子里的下人都是怎么伺候的,怎得让我姐姐病至如此?呜呜……姐姐你这个模样,还如何进宫啊!”
董嬷嬷本就心烦意乱,被她哭丧似的一嚎,只觉太阳穴烈烈作痛,不禁喝道:“大家闺秀如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宋元珠似被大手掐住嗓子,哭喊声瞬间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