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飞回家这么半天，没喝到一口水，没等到一声问询。

“爸，妈，天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说完她起身低头往外走。

陈翠英，“你也别不高兴，家里条件不好，也实在是没地方住，以后在乡下好好过，没事儿就别回来了，还搭路费。

我和你爸有你哥呢，你也不用惦记。”

齐飞飞脚步顿了一下，

“妈，我记住了。永远都不会忘的。”

不就是不回来吗？上辈子几十年都没回来，不也过来了。

齐国梁抓起帽子，跟着送出来，“飞飞，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齐飞飞脚步没停，“哥，你回去吧，嫂子还等着你呢，我自己坐车就回去了。”

齐国梁又跟了一段，看齐飞飞走的飞快，没有跟他一起走的意思，慢慢放缓了脚步。

他还想问问飞飞在乡下的事，听说下乡特别苦，也不知道她咋样？她又哪里来的钱买好衣服？是不是学坏了？

齐国梁满怀心事的回去了。

齐大河闷闷不乐的坐在床边抽烟。

陈翠英梳着头发，“你也别不高兴，你心里想啥我清楚，家里的东西那是有数的。

分给她，国梁的就少了，国梁是儿子，我咋也得先顾好他。

你又没本事，把她养到十八岁成人，就对得起她了。

你也不用恨我，她恨不恨我，我也不在乎。

咱一家能有今天，你都得感激我。”

齐大河闷头抽烟，“我没怪你。”

都是自己没本事。

陈翠英，“她现在也不愁吃喝，你也用不着想那么多。别抽了，早点歇着，明天还要上班呢。”

听着门响，“国梁啊！你过来。”

齐国梁进了爸妈的屋。

闷闷不乐，低着头。

“行了，她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就别瞎操心了。

把那罐头打开一个，给你媳妇儿和你爸尝尝。”

说着，把剩下的罐头和麦乳精锁进了柜子里。

把钥匙挂在裤鼻上。

齐国梁听话的去起罐头。

分了两小碗，一碗放在齐大河旁边，一碗端回来自己屋。

齐大河把碗往陈翠英那边推了推，意思让她吃。

“我从来不爱吃这些东西，你吃吧。

说不定这辈子也就这一回吃她的东西，你都吃了吧。算她孝敬你了。”

齐大河听着这话，越发的吃不下了。

齐国梁端着糖水罐头回去。

许小平倒是很欢喜，满脸笑意，一手接了过去。

先?了一块喂给齐国梁，齐国梁躲开，“你吃吧！我不爱吃甜的。”

许小平却不依，佯装怒意道，“不行，必须吃一块儿。”

直接把勺子怼到齐国梁嘴里。

齐国梁心里有了点儿甜，慢慢咀嚼着。

许小平这才自己大口吃起来。

“这罐头真不错，好吃。

你说你妹妹她一个下乡知青，哪来的罐头？又是麦乳精的？

我看别人下乡回来，都黑的像麻土豆一样。

一个个都叫苦不迭的。

带回来的都是杂粮土特产啥的。

还真没见像你妹这样水灵灵的。”

许小平想着齐飞飞的样子，撇了撇嘴，看着比自己这个工人皮肤还好。

“你说她是在乡下干活吗？不会是跟了那个乡下干部，那啥了吧？”

齐国梁一下就炸了，“别胡说，飞飞不是那样的人。”

许小平，“我就合理猜测一下，你急啥急？你心里也这么想的吧？要不你这么激动干啥？”

齐国梁被说中心事，瞪着眼睛，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许小平吃完了罐头，把碗递给他，“行了，行了，我们不说她了，反正我看她过的还行，这不挺好的。去，把碗洗了，睡觉了。”

许小平朝他眨眨眼。

齐国梁拿着碗还没顺气。

许小平抚了抚他的胸口，“去呀！”把他推了出去。

自己拿结婚买的带大花的红暖壶倒了一杯热水，吹了吹，喝了一口，漱漱嘴。

齐飞飞一个人走在京城的夜里。

下了一夜的雪，今天雪停了，越发的冷了。

凛冽的寒气包裹着她。

天上一个弯弯的月牙，冷漠的遥望着大地。

整个京城都安静下来，陷入沉睡。

周围变的空旷孤寂。

齐飞飞想念头道沟了。

哪里有人会在意她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危险……

齐飞飞把自行车拿出来 骑车去了霍盛的四合院，他的信还没给送到。

到的时候，大民和他妈妈都已经睡觉了。

齐飞飞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大民妈起来开了门，“谁呀？”

齐飞飞笑着说，“我是来找大民的，他在家吗？”

大民妈，“啊？这样啊！你等等。”

她又把门关上了。

回屋去摇醒了大民。

“有个姑娘在门口找你，快起来去看看，咋回事儿。”

大民恋恋不舍的从热被窝里爬起来，穿上了拔凉的棉袄棉裤。

抱着膀出来，把门开个缝，探出头来。

一看是齐飞飞立马精神了。

“姐，姐，你咋大晚上来了？快进屋，快进屋。”

说着打开门，让齐飞飞进来，“妈，妈，来且了，你快透开炉子，给我姐煮碗面，里面放点我今天拿回来的鹿肉。”

齐飞飞本来不想吃，她今天心里堵堵的，啥胃口也没有。

可听着大民那热切的声音，又莫名觉得大民妈这碗面应该很合胃口。

“辛苦阿姨了。”

大民妈也不知道这是谁，儿子这么热情，也没当面问，就去煮饭了。

齐飞飞把上次在李大疤拉那里划拉来的票和霍盛的信都给了大民。

“这些是霍盛让我捎给你的，你查好了。给我写个收条，回头我拿给他。”

大民很熟练的查看票，然后写了一张清单。

大民妈很快煮好了鹿肉面条。

一大碗面，上面一层鹿肉。

看得出大民妈是个实在人。

齐飞飞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会儿吃着这碗面，心里，肚子里都是热乎乎的。

她有些后悔没给这善良的女人带一点儿礼物来。

大民和大民妈留她住下，她拒绝了。

连夜去爬了回东北的火车。

上了火车，就进了四合院。

这里有她全部的财富，有可以陪她出生入死的伙伴。

回到这里，她无比的安心，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