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书记也不大高兴了，

“不是都给你留了一半猪肉吗？还不够一屯子人过年？”

大队长，“胡书记，不瞒你，我是答应给全大队过年分肉才进的山，就是所有野猪肉都留下，都不喽嗖。”

胡书记脸色阴沉，供销社一回能来一头猪，都不错了。

“你这……”

他想说你们大队也太……

哪有全大队都分肉的？

他都找不到合适的词了！

马苓赶紧打圆场。他能理解郑大队长。

要是他，他也憋屈。

自己千辛万苦弄来的。

转眼都被拿走了，还是别人供出去的，不气才怪。

“原来这肉是有打算的，那我们就不夺人所爱了。野猪肉都留下，我再另外想辙。”

大队长依然不满意，都是他们自己打的，那些狼肉值一千多块呢！

大队长缓和了表情，

“胡书记，这狼肉，这么高级的东西，社员们吃了都白瞎了。

你们都拉去吧。”

胡书记也缓和了心情。这还差不多，狼肉就应该上缴。

大队长心情沉重，开始哭穷。

“社员们一年到头，在土里刨食，特别是我们这大山里，山多地少。

去了交公粮的，剩不多少，年年不够吃。

你看今年能不能多给批点儿返销粮？”

胡书记刚缓和的脸色，又有点儿黑。

在这儿等着他呢？

马苓赶紧接话道，“你们这次立了大功，公社肯定会考虑的。

大队长放宽心。

社员的疾苦一直都在胡书记心里。

你不提，胡书记也是日日想着。”

胡书记想拒绝的话被马苓拦了回来。

“就是，那年公社不是处处为社员着想，一有啥指标都赶紧通知你们。”

平时对你们那么照顾，一点儿肉你还推三阻四的，又不是自己家养的。

大队长，“公社领导对下面的照顾，我们都记着呢！

这不是有困难就得找组织，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要是能批点儿化肥也行，这样产量高了，就不需要那么多返销粮了。”

胡书记，这还惦记上化肥了。

给啥都一样， 给多少，啥时候给，都是自己说了算。

“行，到时候，公社领导班子开会，会酌情考虑的。

你们贡献大，公社领导心里也有数。”

大队长也不好让胡书记立马表态。

第二天，早上，胡书记一行人又在头道沟大队敞开了吃了一顿肉。

赶着马车，把狼肉连同齐飞飞费劲巴拉剥的狼皮，都拉走了。

路上，马苓跟胡书记唠嗑。

看胡书记心情，就说，

“您也别跟老郑不高兴，他心疼也是正常。

他辛辛苦苦，差点儿丢了命打的猎物。

结果自己感个冒的功夫，就让姓高的去表功了。

搁谁心里都不痛快。”

看那姓高那上蹿下跳的样儿！

马苓是个干实事儿的，看不惯高立昌。

他压低声音，贴着高书记的耳边道，

“就今天车上这些狼，得值个一千多块。要是狼皮不破，两千都挡不住。”

搁谁不心疼？一个大队才有多少钱？

“胡书记，我有个想法，你帮我看看。”

胡书记一听这些狼这么值钱，心情瞬间就好了一大截。

“你说，我听听。”

马苓，“我看这小齐知青是个可用之人，把她调工业办咋样？”

胡书记眼睛越发有笑意，用手指在空中点着马苓。

“你小子啊！”

马苓趁热打铁，“

胡书记你同意了？那我明天就去落实啦！”

胡书记，“你小子脑子就是灵，你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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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书记一直都是不计较的性子。

可这次高书记办的事儿，让他很不高兴。

他原计划是，给各个生产队一队一头猪，还能剩些，大队干部大家多分点儿。

狼肉给各关系单位，公社领导分分，各处打点打点。

让大家都高兴，以后也好办事儿。

现在全让高书记搅和了。

胡书记得了个大便宜，还不一定高兴。

各个小队的队长，昨天就带人来了。

大队长病着，胡书记要来，就没分成。

今天大队长发话，可以自己挑猪，一个小队一头。

但一斤肉得给一斤玉米面。

让会计记好账，回头都送来。

不能让出力的人白挨累。

小队领完猪肉，剩下的让郑小全带人都收拾干净。

都卖给村民，跟平时猪肉一个价。

他这回一点儿没给大队干部留，谁要吃，自己花钱买吧。

收回来的玉米面，这几天干活的一人十斤玉米面，剩下的一分为二，齐飞飞一半，自己一半。

卖猪肉的钱归大队。

交代完，躺炕上养病。

高书记咋也没想到，自己啥也没捞着。

“老郑，这么分，不合适吧？”

大队长闭眼不理他。

高书记，“咱们咋也得留点啊？你这么一分……

大队的干部会计，校长啥的……”

大队长闭着眼睛，“小队不是有分？再说还有卖的，谁家需要可以多买点儿。”

高书记气哼哼的走了。

牛婆子娘三儿因为犯了错，现在被安排在生产队无偿劳动。

没工分，没玉米面，没饭吃。

饿了得回家自己煮。

老牛婆子负责烧水。

牛大牛二被安排刮猪毛。这个活又脏又臭又累。

两个平时游手好闲的人，生产队干活都是混的。

哪里有力气，没一会儿就胳膊跟面条一样，使不上力气了。

看的其它社员直嫌弃。

可不让他们干，又觉得太便宜他们了。

可大家也没功夫陪着他们在这里耗着。

最后郑小全看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挺大个大小伙子，干啥啥不行。

去刨粪去吧！

年前把各家的茅厕都刨出来，挑地里去。

别想着偷懒，那活都是你俩的，年前干不完，过年继续。”

牛大牛二跟抽筋一样，鼻子眼睛都皱巴一块儿去了。

大冷天的，还得天天干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