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汇演的节目是能想到的那些，现在进行到唱歌的阶段。

台上的男生声音低沉唱着《兰亭序》，灯光忽明忽暗打着。

顾黎听着听着打了个哈欠，江旭恰巧看见了，他压低声音问人，“困了？”

顾黎同样压低声音，“听不了这种，慢的一听就犯困，”他抬手擦了下眼角，“不过他唱的还行，我唱指定要完。”

江旭，“怎么个完法？”他觉得以顾黎的嗓子唱什么应该都不错。

顾黎思考着怎么描述，“我自己觉得没什么问题，但以另外几个人的说法就是，恨不得给毒哑了。”

江旭笑着对着顾黎说，“可能他们嫉妒你唱太好了。”

顾黎，“果然不枉哥哥看好你，说话如此动听。”

江旭，“那什么时候唱来听听？”

顾黎偏头一笑，“搁这等着我呢，”他说完低头敛目，“哎呦，那怎么好意思啊。”语气格外造作。

江旭又被顾黎新的表演形式搞得一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别不好意思，哥哥保证不笑话你。”他说完快速伸手抬起顾黎的下巴，还逗猫似的撸了撸。

顾黎往后仰着躲开，“你可把这登徒子形象演得惟妙惟肖啊。”

江旭笑了笑收回手，“过奖了。”他笑得温柔，如谦谦公子，一点没刚刚逗人玩的模样。

另一侧的许浪和谢涛，谢涛被许浪猛摇着手臂，他觉得手不属于自己了。

许浪在无声的嚎叫，他努力压着声音凑到谢涛耳边，“他们到底说什么玩什么呢，怎么还上手啊，好奇死我了，吕朝说得果然没错，我好难受啊，我怎么没坐在那啊。”

谢涛努力拯救着自己的胳膊，“控制你自己，我相信你能脑补出来的，实在不行找朝子探讨探讨怎么样？”

许浪松了手翻找起手机，“果然涛你最靠谱了，说得有理，我找人分析去。”

谢涛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稳重地将手机递给许浪，“别急，他们搁那待着不会飞的。”

“我等春雷，来提醒你爱谁。”男生的歌唱声慢慢弱下去，舞台上的灯光也熄灭了。

再次亮起时又到了主持人的播报环节，胡冰冰笑着鼓了鼓掌，“余音绕梁，真让人想再听一遍，但下一个节目也到了，请欣赏戏剧社带来的《睡美人》”

大家都知道了解的剧目，但由于那最后一吻，在青春期荷尔蒙的躁动下，这样的剧目大家依旧喜闻乐见。

原先微弱的交谈声在剧目一出就清晰了起来，显然讨论的人不少。

顾黎听完胡冰冰说的话凑到江旭耳边，“俗套。”语气随意，不知是对剧本还是对人有所不满。

江旭看了看舞台布景，旁白声已经响起，原先的吵闹再次安静，他转头只对着顾黎的耳朵轻声说了两个字，“是啊。”

两人说完靠在椅背上，静看着舞台上的表演，胡冰冰换了演出服，她俨然就是睡美人的扮演者。

胡冰冰长相不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但也算是好看的了，她五官不如何精致，却胜在比较甜美清秀，她能演睡美人也不让人意外。

顾黎转头看向江旭，“好看吗？”

江旭以为顾黎在问布景怎么样，“算合格吧。”

顾黎，“哦，”他声音拉长，“合格啊，都算合格的了，这样就是合格的了，原来这样啊。”

江旭自然听出顾黎这语气不太对，“我在说布景，你在说什么？”

顾黎这才看了看布景，然后看回江旭，“哦，”他应了一声，“我以为你说人呢。”语速很快，但不至于让人听不清的地步。

江旭看向顾黎。

顾黎好像突然忙了起来一样，他看看同排的其他人，又看看台上，再看看自己的手，甚至还打算回头看了看身后，江旭抬手按住顾黎的肩膀，阻止他继续的动作。

江旭手下力度不重，顾黎却没硬要转过去，就这么被按住了。

许浪看着，“什么情况，这架势不是要打起来吧？”他看完忙猛猛戳手机。

谢涛想叹气，但叹气会老，“我们到底是来看文艺汇演的，你还是来观察顾黎和江旭的？”

许浪打字快的起飞，“文艺汇演哪有什么意思啊，我这不把把关吗？”

谢涛：你究竟在把什么关啊。

江旭见顾黎不动了就收回手，“原来你一直在看人啊？怎么样，合格吗？”语气没什么起伏，但含着点不明意味。

顾黎转身不可置信看着江旭，然后恰巧捕捉到江旭眼中的笑意，他松懈下来，“我这没合格一说，要么行，要么不行。”他说完手肘碰上江旭的胳膊，“人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他直直看着江旭，“你。”

江旭笑了笑，“她的目标和我有关系？”他温柔而残忍，“我向来只看得到我的目标。”

顾黎，“巧了，我也是。”

他们很巧，巧到此刻也没人将这话再延续下去。

台上的戏码已经进行了最后一刻，这是这场文艺汇演最为高潮的节目，从最后一幕接近时的探讨就可以窥见。

“哎哎哎，你说会真亲吗？会吗会吗？”

“想多了吧，怎么可能会真亲啊，虽然都成年了，但这也只是表演啊。”

“不过保不住之前排练就擦出火花了呢。”

顾黎和江旭坐的靠前，更前排都是校内老师领导的缘故，他们这的讨论声很低。

顾黎靠着椅背，“终于要结束了。”

江旭保持着坐姿，手交叠着，“还演挺久。”

顾黎，“晚上一起吃饭吗？”

江旭，“当然，请你们捧场的人好好搓一顿。”

顾黎，“那找吕朝和季海去，正好赶巧聚上。”

两人闲话着，在一批探讨话题的人中聊的格外家常。

“哇啊啊啊啊啊啊，真亲了真亲了！”这是人群中响起的第一声，接着是更为浓烈的议论声。

郭浩没想到之前说好的错位最后会是这样，胡冰冰在最后以一个微弱的起身，两人唇快速贴合了一下。

他愣住了，这是他喜欢胡冰冰以来，两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胡冰冰花了本钱，她一想到等会的计划，觉得这么点小损失并不算什么。

她想，她一定会像和别人说得那样，将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