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旭想了想该怎么回答呢，什么正好呢。

是时间正正好，是天气正正好，也是人正正好。

他最后开口说道，“来门口，来了你就知道了。”窗外的光让有些冷的走廊都显得温暖起来了。

顾黎，“好。”他握着手机走向门口。

打开门的那一刻顾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江旭站着，捧着一束开的正盛的花，花是紫粉色的，艳丽而张扬。

花很吸睛，但顾黎觉得，捧着花的人更加吸睛，他愣了一会才开口，“这是？”

江旭轻轻将花又举起来一点，“好看吗？”

顾黎看着花，下意识地点头。

江旭看着顾黎的反应，微笑着开口，“这是之前说要送你的花，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顾黎是个送过不少花的人，他细细看了看花，“看着像是，”他顿了顿看向江旭，“康乃馨？”他语气里有着困惑。

江旭，“答对了呢，可惜没给你准备点小礼品，”他稍微开了个玩笑，“它是康乃馨，但你知道它叫什么吗？”他看了看顾黎却没等人回答接着开口，“野马。”

顾黎重复了一遍，“野马？”

江旭，“嗯，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顾黎歪了歪头，“为什么呢？”

江旭，“他的花语是不羁，是自由，”他看着眼前的顾黎，“我觉得你就是这样的人，是不羁的，也是自由的。”

顾黎听着江旭的话笑了，他眼尾飞扬着，“我想这个原因很好，”他直直看着江旭，“你很会挑，它很好看。”

江旭将花递给顾黎，“也不只是这一个原因。”

顾黎接过花，低头看着花瓣，花完全绽放着，香味扑向他，“嗯？还有别的原因？”他感受到花的包装上江旭捧过的温度，模糊的温暖。

“嗯，”江旭应声，他完全看着顾黎，“他的花期是一个月，而今天，这个周六，我们也认识了一个月。”他重复了一下，“整整一个月。”

顾黎突然觉得这花变得重了一点，在他看向江旭的那一刻，花再次变得重了一点，他思忖着，“已经一个月了吗，”他有些感慨，“时间过的真快啊。”

“是啊，”江旭也感慨着，“很快。”

“江旭，”顾黎眼睛亮亮地叫着人，“这花好养吗？”

江旭回答着顾黎突然转变的问话，“好养，它生命力顽强，好好养能活很久。”

顾黎点点头，“那它确实很像我，”他眼中全是笑意，“我也挺好养的。”

江旭没想到顾黎会这么说，他一时间没想好怎么接上对方的话，而顾黎却继续说着。

“旭哥，”他这次换了个称呼，“明天，嗯，”他肯定着，“就在明天，明天晚上的时候我们一起聊聊天怎么样？”

江旭看着顾黎的神情，心跳加速着，“今天不行吗？”

“再等一等吧，”顾黎看向江旭背后的窗外，“我想今天的月亮不如明天的好看。”他还想，事情还不够圆满。

江旭，“那好，那就明天。”

顾黎，“嗯，”他的指尖在花的包装上划拉着，“明天见！”他快速挥了挥手。

江旭看着眼前闭合上的大门，侧头看向还亮着的窗外，或许之后的月亮都能挺好看的。

顾黎的背抵靠在门背后，一手圈着花，另一手按上自己的胸腔，那用力过快的跳动清晰反应他当下的情绪。

他轻轻地呢喃着，“好快。”声音在空荡荡的室内散去，过快的心跳声却完全散不去。

它一下又一下地在顾黎的耳边响起，提醒着顾黎他此刻的心情，如此清晰，如此鲜明，而又如此地让人期待。

顾黎低头像是将自己埋在了花中一样，他闭上眼睛，花香味没让他更加清醒。

顾黎想，原来有些花也挺醉人的。

回到茶几前的江旭也没好到哪里去，他面前的资料已经倒回去看了好几次了，却压根在脑海中留存不住。

幸好他先前已经看了个大概了，而这大概让江旭眉头紧皱。

江旭这一个月调查着原主的死亡原因，可越是查越是觉得过于明显了，反而显出来不真实感。

他调查了整个假期的监控，很令人意外的是原主很宅，没人来找他，他也没彻底出过门。

只偶尔取一些日用品和餐食。

要是这样的话，这明明就该是个挺平静的假期，他压根没必要自杀的。

江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些经历和想法跳跃串联着，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也调查了原主高中时的经历，那明显比大学更加的惨烈，可那样的情况都挺过去了，为什么在这个没什么大事的时候去自我了结。

原主的牵扯太少，线索也太少，他看不出其他的什么，只直觉这事不可能这么简单。

主动调查不行的话，他只能静观其变，原主的情绪和记忆也安静了很久了。

这些想法稀碎地穿插在他主要的想法中，江旭的脑海中总是浮现顾黎的脸，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平稳。

他在想，他们的明天会是什么样的。

他设想着，又无法确定，只是他清楚地知道，他无比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在两人共同的期待下明天来了，清晨都来了，夜晚怎么会晚呢。

江旭捧着本书坐在沙发上，他时不时看看窗外的景色，看云朵是否悄悄地变黑。

他今天起早了，室内很是静谧，江旭时不时看看书看看窗外，加上吃完午饭的餍足，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直到门铃声响起才将他叫醒，江旭醒来的第一时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夜色笼罩下来。

江旭起身，他借着落地窗的反光，梳理了下自己的头发，然后他走向门口，他拉开了门。

在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看见顾黎带着笑倒了过来，他揽住了一具温热的躯体。

顾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希望我没晚，”他扶住江旭的手臂，“还有，我可不是故意的，我可能是突然腿有点疼。”

江旭感觉到顾黎的呼吸带着热气，他知道，这人是跑过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