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星空安安静静的，此时的室内也安安静静的，江旭也安静着。

顾黎稍微偏了点头，隔着手指缝隙看了一眼江旭，两人恰好对视上，顾黎又缩了回去。

他想，江旭好像一直都在看他。

江旭看着顾黎这个样子，他不能不开口了，“我能说话了吗？”

顾黎点点头，但他又想对方可能看不见自己的动作，所以他用鼻音回答着，“嗯。”

江旭看着抱成一团的人，“那你还记得之前我也说我有话想对你说吗？”

顾黎低低应了一声，“嗯，”又像怕江旭没听见一样补充着，“记得。”

江旭话语间染上笑意，“那我想说的，刚刚已经被你说了。”

顾黎依旧维持着姿势，然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舒展开来，“嗯？”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连带着装风铃的小盒子滚动了两下。

江旭笑着看着人，“你的风铃要掉了。”

顾黎听到这话连忙低头看去，然后弯腰一把拿起自己的风铃，“我才不会让它掉呢。”

“好。”江旭的回答混同着窗边的风铃声响起。

那是一阵恰到好处的风，那是连风都恰到好处。

顾黎感觉耳边一阵风过，发丝撩过耳际，有些话脱口而出，“我能不能后悔，我想，我等不到明天早上了。”

江旭笑着，“你想现在就听到回答吗？”

顾黎点点头，眼睛直直看着江旭。

江旭伸手到了顾黎的耳边，顾黎有些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的时候，耳边响了一下。

他下意识看过去，然后意识到江旭打了个响指。

他的注意力被拉向了一边，身体却被人勾了过去。

顾黎偏头看回去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再次扑向了江旭。

江旭带着笑将人稳稳接住，他们靠的很近，顾黎感受着江旭笑着的呼吸。

他的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

江旭看清了顾黎微长红发下的耳朵，此时正微微泛着红。

他想让它更红一点。

江旭凑了过去，他在顾黎的耳边说着，“可我是故意的，”他轻轻地说着，“还有，你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是吗？”

他明知故问着，就如他一直欲擒故纵着。

江旭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只有这么一个答案，”他声音低沉，他认真地说着，“恋人关系。”

顾黎觉得这声音如惊雷，炸的他耳膜都开始生疼了，但他想，自己应该没有听错。

他的额头抵上江旭的肩膀，顾黎用力地闭上眼睛，他甚至有些晕眩感。

江旭也好不到哪去，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甚至无法分辨这会不会也是顾黎的心跳声。

他开了这个口，他也需要个回答，江旭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是这么想的，”他的手指摩挲着，“你的回答呢？顾黎。”

他声音沉而哑，叫着顾黎的名字已经如同在呼唤自己的爱人。

顾黎睁开眼睛，“我，”他开口的第一字从未有过的哑。

他顿了顿吞咽了一下再次开口，“我想我第一次与人有这样的关系，”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哑，“男朋友？”他带着些不确定。

顾黎搭上江旭的肩膀，他稍微拉开一点距离，但又有些不满意这样看着江旭，他又靠近了些。

两人面对面，鼻尖快要相互碰上，顾黎看着江旭，以一种细细描绘的形式，然后他笑了，笑的璀璨如今夜的月亮，他再次对着江旭开口，“男朋友。”

这次他的语气是完全的确定。

顾黎接着说，“江旭，我喜欢你。”

彻底直白的话语如浪潮涌向了江旭，此时的他如岸边的礁石。

却轻易被名为顾黎的海浪拽入大海，可他心甘情愿，他也甘之如饴。

江旭的手轻放在了顾黎的脑后，他揉了揉顾黎的头发，“我也喜欢你，”他的眼中全是顾黎，他想他不会再这样对一个人了，“男朋友。”

顾黎的手指尖点上江旭的颈侧，然后变为整个手心贴着他的脖颈，“我们不可能再退回原来的关系，”他看着很是平静，“要么一辈子，要么……”他认真看着江旭，“绝无可能。”

江旭伸手贴上顾黎的手背，“怎么这么凉，”他握住他的手，温暖传递给顾黎，“顾黎，我可能忘了说了。”

他紧紧握住他的手，“我是个自私的人，”江旭眼底显露出危险，“我握住了就不会放手，哪怕你想走。”

顾黎没有丝毫挣扎，他平静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他笑着，他觉得自己的指尖发麻，麻到了骨子里，“巧了，”他眼中落入星星，“我也是。”

看那窗外繁星点点，看那一轮月亮亮到让人心颤，看那夜幕上绘出了画卷。

江旭此刻站在阳台上，他看着对面的阳台窗户透开一条缝隙，一截白皙的手腕拨弄了一下，他听到了清脆的响声。

这声音伴随着对面的窗户猛然地拉开，顾黎扬着笑对看向江旭，“你看，是不是一样。”

江旭点点头，“嗯，一样好看。”

顾黎抬头看着风铃又伸手拨了拨下面的纸片，铃声悠悠传开，他此时看向江旭，“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江旭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哪里不一样？我的比你好看？”

顾黎摇摇头，“不是，”他低头想了想，又看了江旭一眼，“我知道了。”

他对着江旭眨了眨眼，“你猜猜看。”

江旭看着顾黎的样子，他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鲜活快乐中混着满足，他笃定地开口，“心态。”

顾黎不止一次觉得神奇，他好像真的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顾黎想了也就问了，“江旭，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附加能力，”他想了想开口，“比如，读心术。”

江旭，“你表情这么期待，我都想说我有了，”他耸了耸肩，“可惜，真的没有。”

顾黎，“不，你有，”他勾了勾手指，“你就是被派来专门读哥哥的心的。”

江旭，“就算这样我还是得提醒你，我是你哥哥，原来的我可21了。”

顾黎，“不认，反正我才是，”他耍赖着，然后手贴在窗户玻璃上，“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