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黎眼睛稍微睁大些，看着电视就这么关掉，“这么早？”

江旭看着电视完全黑下去，肯定地点头，“不早了，可是你说得早起，要反悔？”

顾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低头笑了浅浅的两声抬起头，“对，早起，现在去睡觉啊！”

他说完话就站起身，然后伸手将江旭也带起来，“等着我叫你起床的，恭喜你连闹钟都省了，是不是感觉赚翻了？”

江旭顺着力道起身，顾黎推着他往房间走着，“真赚，真是勤俭持家啊。”

两人在门前站定，顾黎先一步将人揽住，他凑到江旭的耳边开口，“那是自然的，”他语气带着小小的骄傲，然后又低沉下去，“晚安，江旭。”

江旭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一声浅浅的叹息，他调整角度看着顾黎的眉眼，发现人的情绪更像是释然的松弛，他放心了些开口，“晚安，还有明天见，”他想了想说道，“黎哥，明天见。”

江旭像是肯定自己的话一样，再次说了一遍。

顾黎此刻才稍微窥见江旭藏起来的不安，他的心间陡然一阵酸软，像是被人用小锤子轻轻点了一下，不疼但有点顿顿的清晰的，他揽住人的手止不住地收紧，“明天见。”嗓音哑了不少。

江旭回复顾黎的力道，他也用力揽住了顾黎，他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热，清晰地意识到这人确实回来了，“嗯，好。”

雨夜的风本该凉而凌冽，雨丝顺着风飘下，冷意顿起，而此刻的夜间却称得上温柔。

风轻拂而过，不是温暖的感觉，力度却很是轻柔，叶片的飘动也微小而喜人。

一切都没变，一切又都变了。

顾黎站在窗边看着这样的窗外，内心平静安宁，一墙之隔就是他的安宁所在。

天上无星星，顾黎却觉得自己好像能看见光亮，遥遥地挂在天边的亮，他想那可能是黎明透出的光，也或许是明日的蹦出海平面的太阳。

无论是什么，都亮亮的，将他整个人都映衬地亮亮地，顾黎迫切地希望，明天是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

顾黎躺在床上的时候，鼻尖皆是熟悉的味道，淡淡的萦绕着自己，他想自己能好好入睡的。

然而事与愿违，顾黎睁眼看着天花板再一次翻身的时候，他想过去了多久了呢，明明该挺困的，可怎么就是睡不着呢。

顾黎坐起来揉着自己的头发，他摇了摇头想将自己脑内乱跑的画面通通赶走，不早睡怎么早起呢，可不能再食言了。

他捂着脸再次躺回床上，床挺软的，被子也挺软的，可顾黎觉得总是差那么点意思，就好像，好像他和江旭一起躺的那个要舒服点。

顾黎将被子拉过头顶，再次告诉自己，不要想了，真的该睡了。

“咔哒。”黑暗中的这一声很是轻微，顾黎整个人一顿，他甚至觉得是自己幻听了，他默默地等待着。

直到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顾黎知道，真的有人来了，他的嘴角再黑暗的被子里上扬，笑声被他很好地压制着。

直到床畔传来轻微的下陷，在有人坐下来的那一刻顾黎猛地掀开自己的被子，对着那黑暗中模糊的黑影扑了过去。

江旭被这陡然的动作搞得一愣，下意识想接住扑过来的黑影，但黑暗中两人的动作没怎么对上，只剩下了混乱的碰撞。

温热与温热交织着，顾黎的笑声响起，“说，偷摸来打算干什么呢？”他的指尖戳上江旭的腰。

江旭感觉有点痒躲了躲，“我这是怕有人踢被子，害怕他感冒了来给他盖被子，不识好人心哦。”

顾黎语气带着质疑，“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是有人不怀好意啊。”

江旭后撤着，“哎，”他叹气像是无奈，“不信算了，我走了......”他话音都还没落就被人拉住了手。

顾黎为自己这精准的一下心里说了个‘yes’，“哪有送上门还跑的，我不得好好审问审问，可关乎我的人身安全啊。”

江旭被一拉也就停下了，“怎么审问啊？”

“当然是，”顾黎的话没说完，手上一使劲将江旭拉倒在自己的床上，手不安分地停下江旭的腰间，“这么审问啦。”

他话音一落手上就动作起来。

“哈哈哈，别.....”江旭躲避的动作明显多了，顾黎的手疯狂在他的腰间作乱。

顾黎躲着江旭想捉自己的手，“那可由不得你啊。”他语气里全是笑，一下子下手地更快了。

江旭只感觉腰间被人挠着，使不上什么劲，只好再次去捉人的手，本以为会再次落空，而这次却捉住了，作乱的手象征性地挣了挣就不动了，“审问结束了？”他的语气还泛着笑。

顾黎躺在了江旭的身边，“看在你初犯的情况下，从轻发落啊。”

江旭，“好。”

顾黎再次开口，“这边建议再犯多犯啊，主要是有些老话支持，你说是吧？”

江旭想看看顾黎又要扯出些什么来，他带着点困惑开口，“什么老话啊？”

顾黎答的很快，“多多益善嘛，要我给你科普成语不？”

江旭笑着开口，“这就不用了，这词我理解。”

顾黎猛地一拉被子，将两人都被被子盖住，他声音压低问，“你确定知道吗？”

江旭在黑暗中捉住顾黎的手，随着动作一同响起的是也压低了的声音，“当然确定。”

顾黎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就着挨靠着江旭的动作再次开口，“说真的，不是睡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江旭，“可能缺点东西睡不着吧，就过来找找。”

顾黎，“找到了吗？”

江旭摩挲了一下握住的手，“这不正拿着呢嘛。”

他的语气很是自然，顾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只觉得心里一甜，他的脸埋入枕头中，声音闷闷地含着笑，“真会啊。”

江旭也笑着回道，“跟你学的。”

这一夜不算长，两人聊着聊着时间就那么过去了，当室内恢复静谧的时候天边真的隐隐泛着白光。

注定不是能早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