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予是她的，不是由谁送给她，而是她自己发现带回来的，从灵魂到身体都属于她。

肆予没有感情，这一点褚箫儿早在他刚到昭阳殿没多久就发现了，他的行为全凭本能判定，会做出什么事情常人无法预料。

他像一头误入凡尘的野兽，与周遭格格不入，感知不到周围对他的恶意，同样也感知不到那些美好的善意。

褚箫儿在发现这一点后就有意隔绝他与外界的联系，昭阳殿的众人从不和肆予交谈，肆予更不会主动搭话，在宗政曜离开之后，几乎就没有人再理过他。

褚箫儿乐意看到这个结果，所以肆无忌惮的把那些曾经对褚清寒的浓厚情感发泄给肆予，肆予并不明白这些，却也知道在这里只有褚箫儿对他最好。

她默许肆予那些越线的举动，纵容他在昭阳殿里‘横行霸道’，在宫人面前暗示他是这里的第二个主子，他穿着侍卫的服饰，却没有人把他当成侍卫。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恒阳公主眼前的红人，对他的态度愈发恭敬，只有芳竹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愈发担忧起来。

她倒是没想太多，只是觉得殿下与一个侍卫的行为这般无所顾忌的话传出去难免不好听。褚箫儿是她看着长大，早就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所以她才总是格外在意外人对褚箫儿的看法。

可每当她想要提醒两句的时候总会被褚箫儿不咸不淡的几句话堵回去，次数多了，就连周福都看出来殿下这是不想让人管，每次看到芳竹上前都把她拉回来。

芳竹眼神复杂，周福虽然也觉得殿下哪里变了，可长年累月的服从命令还是让他下意识顺着褚箫儿的话去做。

眼神示意芳竹别上去找不痛快，周福余光看着那个被他们殿下从外面带回来的奴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的比贺礼还要高了。

从前干瘦的时候还没有注意，现在却是能明显的看出他那张妖气的脸上的异族色彩，高挺的鼻子和秀气的薄唇，明明是漂亮的脸蛋却让人生不起丝毫好感，尤其那颜色浅淡的眼睛，周福每一次被他盯上的时候都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直觉告诉他，这家伙很危险。

他不是没想过把肆予从殿下身边解决掉，肆予太危险了，他担心总有一天会伤害到殿下。可殿下实在对他太过维护，他根本没胆子和芳竹一样上去犯冲。

二来，肆予至少在殿下身边还是很老实的，不管殿下说什么他都没有丝毫疑义，除了有时候的放肆行为以外，并没有其他过分的地方，而就连那些行为也都是殿下默许的，他也就没有理由再说什么了。

周福是昭阳殿的太监总管，他不发话，贺生就算再怎么看肆予不顺眼也只能忍着。

肆予蹲在褚箫儿腿边，微微仰头看着她，伸直了胳膊，细白的手指碰到褚箫儿的手腕，褚箫儿顺手拿起盘子里精致的糕点放上去，肆予没有说话，囫囵的放进嘴里，因为太干好几次都没咽下去。

他瞪着乌黑发亮的大眼睛一转不转的望着褚箫儿，褚箫儿清楚的在那双波光粼粼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心中多了几分愉悦，也就不再逗他，端起一杯茶水递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