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寒脸色未变，心平气和的说道：“我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是你，不管是沈家还是母后，或者储君的位置还是父皇，他们的争斗不该让你成为牺牲品。”

褚箫儿却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为什么？这世间熙熙攘攘皆为利来，他们那么做无可厚非。”

褚清寒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轻轻摇头：“你不是这么想的，就不要这么说。”

褚箫儿冷笑着拂开他，并不领情：“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想？”

褚清寒像是没听出她话里带刺一样，抱住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安慰道：“因为我是你哥哥。”

“箫箫，不管发生什么，哥哥都永远站在你这边。”

褚箫儿不想哭，却控制不住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涌出来，她把脸埋进褚清寒的肩窝，无声的吸了吸鼻子，说的话也带着鼻音。

“那父皇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

褚清寒想要安慰，却不知该怎么说起。

好像有针扎进了他的胸口，密密麻麻的，不疼，却像是刺进他心上了一样，怎么也忽视不掉。

“箫箫……”

他知道她其实什么都明白，她现在的痛苦只是因为她不能接受。

从小到大最尊敬的长辈，在所有人面前给足了自己偏爱的父亲，不管外界如何评论都站在她身后为她扫除一切阻障的父皇，到头来才是那个真的想要她死的人……

一边心疼一边又毫不犹豫的让人端去一杯杯致死的毒药，褚箫儿都不知道该说他演技好还是精神失常了。

“哥哥会永远陪着你……”

褚清寒除了这个说不出别的安慰来，他其实并不沉默寡言，只是身在帝王家，所言所行都会被有心之人拿去放大，时间久了，便也学会了沉默。

褚箫儿却与他恰恰相反，她不受帝王的压制，不受皇家的管辖，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东西对她来说不过是想与不想。

所以当真相来临时她才会那么的不能接受。

耳边偶尔泄出几声压抑不住的哭声，褚清寒抿着唇，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的轻拍着褚箫儿的后背。

过了半晌，他才试探的问道：“箫箫想和哥哥离开吗？”

褚箫儿用手帕擤了擤鼻子，一张小脸哭的跟小花猫，鼻子红彤彤的，眼睛也红彤彤的，她像是没明白对方的意思，抽噎着问道：“离开哪里？”

褚清寒用袖子擦去她眼泪，声音轻柔道：“离开皇宫，哥哥一定会找到办法清除你身上的毒性，让你活下去。”

褚箫儿像是听到什么疯话一样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一把推开了他，声音都拔高了不少：“你真疯了是吗？！”

“褚清寒，如果离开那么容易的话你早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这么做了吧？既然做不到就不要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她转过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眼里流露出倔强的神色：“而且我不会离开，这京中人人想要我死，可我偏不死，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被拽下高台，看着他们摔进泥潭里永生不得翻身！”

“好。”

褚清寒什么都没说，把她身上的被子整理好，然后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以前是箫箫保护哥哥，现在该哥哥保护箫箫了。”

“但是，”他话音一转：“不要让自己出事，你知道哥哥到现在的一切是为了什么。所以，不要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可以吗？”

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会让整个京城的人为你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