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士:我们等待灵气复苏已经太久
作者:小月才子 | 分类: | 字数:48.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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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纪.长云流水(人物番外)
几个月前......
“来来来,今日谁若能以此琴奏曲,这儿除了琴,任尔挑选”一个身着白褂的老爷子爽朗的喊到。
长云看了一下这个老爷子,银色的发丝刚好到他的肩头,那雪亮的眉毛下炯炯有神的目光,还有一转若天边苍白胡子,那平和的笑脸上刻着几道深纹。“有意思”长云心想。
几个自觉在乐器上略有造诣的中年人上前试着拨了一下这古琴的琴弦,很是生硬的声音。这琴的琴身上没有一个徽位,全凭琴手自己去感受,然后弹弄,一道道诡异的声音划过。一个中年人忽的说到:“老爷子,你这琴怕是有毛病吧,没有徽位怎么找音,琴珍还被固定了没法扭动,琴弦这么紧,手指都能磨痛,你是故意的吧!”
“哈哈哈,老头子这琴啊,当年得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各位不要介意”老爷子和气的说道。在极度的不甘中,那几个中年人离开了琴。
长云看了一眼那琴,是一把褐色的伏羲式老琴。表面有着反光,想来是老人经常弹弄。不过琴无徽位,珍不能调的琴,长云以往还真的没有见过,长云素来忠爱紧弦弹琴,他一向双手五指成爪磨炼自己的指力,所以他的手指看着纤细,却又骨节分明给人一种刚硬感。
“老爷子,你这琴有意思,让我试试?”长云走到老爷子的旁边问了问,老爷子瞧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轻装,脸上带着笑意和认真,很干净。三分儒气,三分飘渺,三分稚气,还有一分深藏。有趣的年轻人,老爷子心想。
长云谢过,走到琴边坐下,看着这琴,他见过的琴中没有一把有如此的意蕴,平常的样式中有着一种别样的和谐与执着。他拨了拨琴弦,嗯,很有力,很好,他心想。他的右手手指若从高山上倾流而下的泉水般跳动起来,左手手指不停的轻触琴弦,在各种杂乱的音调中,他用心寻找这琴那纯正的徽音,如若一滴水落入他心里的湖,漾起微波,平静和谐。一会儿后一曲独具风格的梅花三弄在他的手上泛起,一小段后,长云停下。他看着老爷子,老爷子疑惑的看着他,他抖抖肩“我只能弹这一段,其它徽位我暂时听不出,而且梅花三弄我也只会这一段”那真诚的面孔,让这个年近八十的老者一时无语。只道是“年轻人不错,这些东西选一样吧”。
长云起身笑了笑说“老爷子,你这儿除了这琴有意思,其它的都没有意思,若真要给我,这琴不错”。“哈哈,老头子我这儿,除了琴,你任选一件,就琴不给。”老爷子亦笑着答道。
这时刚刚的一个中年人说:“小伙子看那玉,怕是百年前的,值好几万呢;还有那画,怕也是好几万呢,还有那手串,怕是紫檀,随便一样可值钱了。”长云看着中年男子笑着答道:“嗯,谢谢”
随后面带笑意的望着老爷子,老爷子亦笑着望着长云。“你这玉不错,这画也不错,这些都不错,但就这琴有意思,真有意思”。长云有时候也喜欢弹琴,弹自己的琴,他心里有他自己的琴。他的老师说他这样入不得高堂,他的琴弦调得很紧,每一道声音都那么鸣翠,哪怕低婉的音调也带着一种刚健。那时他心里很厌烦,他弹琴是因为他心里想弹,他心里有一种情调他想用琴写出来,他就想那样弹,他觉得很好,所以他离开了那个教室。他看着这琴,他想,这琴应该有着一段故事,一段别样的经历。
老爷子看着这个年轻人,看着他眼里的那一抹深沉。爽朗道:“这琴可不给,我宝贝着呢,你小子弹琴有意思,从哪儿学的?”“技法自是先生教,但怎么弹那就凭我心意了,何须去学。”“你这小子怕是难登大雅之堂了,哈哈。不过,有意思,小伙子,要不找个地方,聊聊”。
长云看着面前这个面带笑容的老爷子答道“好,聊聊,我也想听听老爷子的琴”
………………………
这天夜里长云不知怎的想起了老爷子,一个月了,老爷子那放荡的琴声,那一笑沧海的恣意豪情,那仙翁操的飘渺浩瀚,还是深深的印在长云的心里。不知怎的,长云心里堵得慌,他想,打开手机看看,看看就放松了,他漫无目的的滑着,翻着,忽的他看见了这样一个标题“八旬老教授坠楼而亡……”
长云的心颤了一下,他点开看“八旬老教授抱琴坠楼而亡,……”长云不想看这些,他快速的滑动着,终的他看见了一张照片,是了,是他,那老爷子,长云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他看着照片,死死的盯着他,‘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琴……’长云轻轻的放下他,背着他,走到凉台,抬着头看着远方黑色的天际线,泪水在眼眶里,干了又湿,他不想让老爷子看见他的泪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的泪水,它是如此珍贵,又廉价。
长云关掉手机,带着它出了门,他来到江边,看着滚滚的浊水,张了张嘴,那口气就在胸口却怎么也出不来。
“我这琴珍锁了,但琴操可还在,弹琴嘛,自夫子一来那有那么些个规矩,现在人们要给古曲定音,定调,操琴之操怕是不复了”,老爷子看着琴。
长云低着头“能怎么样了,我只能管我自己,甚至我连自己都管不了自己,嘿嘿,真是个笑话”
……
长云盯着漆黑的对岸,双手死死抓住护栏“老爷子,是我害了你吧!是啊。我跟你说那些干什么呢,我干嘛要弹你的琴,我怎么这么作,我就该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这样你我都会蛮好吧!你都要八十了,怎么这么看不开呢,值得吗?嗯?你还真看的开,真是无情。你死了就罢了,你还要带上那琴,死了也想要操琴啊?老顽固,操琴操琴操……天下可数的大傻子……”长云深深的低下头,泪水从眼眶里滴落,落在那模糊的花岗岩上,那么清晰。许久,长云抬起了头,望着这江的尽头,眼中泛起冷冽,转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回到家,回到那狭小的凉台,长云失掉了所有力气,瘫倒在了座椅上,他想起了老爷子那曲“高山”铿锵有力,坚硬如石。“是啊,你是山,山被斩断,也就 塌了”
长云看着旁边的琴,他想,水从山的脚下流过,沁进山里,继续流,它比任何东西都要低,它从它们的脚下流过,渗过,然后向更低处,更远处。他起身抱着琴,第一次他弹出了他内心一直想弹出的那种感觉,但他却又如此的痛,如果可以,他多么想弹不出。
深夜里,这个密闭的凉台上,他用他与他的方式祭奠。坚硬的琴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这曲叫“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