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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士:我们等待灵气复苏已经太久

作者:小月才子 | 分类: | 字数:48.3万

第69章 纪、掌地之藏又拿山之客(人物番外)

书名:隐士:我们等待灵气复苏已经太久 作者:小月才子 字数:2193 更新时间:2024-10-30 10:08:33

仓家的人很奇怪,这家人自幼学会的第一个字不是自己的姓亦非自己的名字,他们最先学会的是一个“山”字。

他们将这个字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刻进了自己的骨子里,融在自己的灵魂中。

“山”字自古及今所有的写法,以及从幼时便学的山画。

仓家的男人一生都离不开山,山的形,山的魂。

仓家与诅家相对,两家是世代的朋友,却又永不相亲。

只因为两家各有一楼,一旦谈及有关于楼的事情两家都是无比的谨慎。

荒野之中一个小孩儿闭眼数星辰,而另一个孩子双眼穿空,没人知道他看的什么。

你若是问,他必然告诉你,他在看山,可是你却会问山在哪儿?

是啊,山在哪儿呢?没人知道。

可闭眼数星辰的孩子相信,他一直都相信他,他给他讲天上的星星,他就给他说地上的山川。

星河震撼人心,山川惊动魂魄,两人各自约定为对方画出最壮烈的山川与最震撼的星河,这一约定便是半年之久。

半年之后两人各自拿着各自的图卷来到了这儿,好家伙,三尺卷,入眼及星河,可叹人间之微渺,若不说出谁又相信这是人间一稚子的画呢?这又怎能是画呢?这分明是悬于你我头上的那片星空啊!

又一幅画卷打开,细笔钩山纹,可是这是何等的壮烈啊,三尺卷,竟是数不尽的山川,一重又一重的垒在人的心中,画不可细看啊,细看之中人便入了山间,入眼满是山川,不知何处,只看峰比天高,恰镇天地之柱。只那么瞬间,你会发现人间最厚重,心气再难升。

两人互勉的日子直到各自二十出头的年纪,男孩儿被家里叫住,并给了他一幅画卷。

“找出画里所有的山,机会只有一次。”男孩儿的父亲将画给了男孩留下了这一句话后便出门去了。

只留下男孩儿独自一人看着手中的画。

他知道这天就要来了,却来的有些晚了,他姓仓,名守,字地藏,敢给男孩儿取这个名字,男孩儿的父亲也同样做好了准备,都是苦命的人,都未曾解开先祖的迷。

男孩儿在房间里打开了那幅古图,太古老了,仿佛连画间的淡墨都浸着一种不朽的古韵。

一座无比壮烈的高山映入眼帘,就像是亲眼看见了那座山,从山脚下开始仰望。

男孩儿彻底的迷了进去,一丝一理,寸寸皆抚,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为震撼的山,他想要将它深深的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山在他的脑海之中,他在山的细理之间,他轻得就像是世间的尘埃,仿佛刹那间就要飘起,而脚下就是那不可度之的巨山。

或许是一刻又或许已是百年,男孩儿从房间里出来了,门外等候的是男孩儿的双亲,母亲俯在父亲的双膝上,她太过累了,而男人则通红着眼的看着走出房门的男孩儿。

“一座!”男孩儿轻轻的说道。

男人那双坚毅的双眼忽然一暗,挂上了一丝落寞。

“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座。”男孩儿笑了笑又说道。

男人的眼中忽然焕发出强烈的光彩,那颤抖着的嘴唇,最终吐出一字。

“好!”

男人坚定的点了点头,他是一个少言的人,他的一生如若山川,重而无言。

可是今天的他实在是太过激动了,以至于身躯都有些颤抖,男孩儿答对了,是的男孩儿答对了他们仓家四代人未曾答对的问题。

这意味着仓家的老楼终于又有了楼主,这意味着男孩儿将写入宗祠,这是仓家最高的荣耀,或许别人并不看重,可是这是一族的始终。

“如果我没有答对,是不是你会告诉我,然后又让我问我的孩子。”男孩儿微笑着问自己的父亲,他猜到了另一个结局。

“你是对的。”男人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在回应男孩儿的话还是在赞扬男孩儿的答案,亦或都是?

“我不会错。”男孩儿扬起了头,在与山的问题上他总是扬起头回答父亲,甚至扬起头探看祠堂,这是他的骄傲,天赋者本就自骨而骄,魂里带傲。

男人沉默了,面上却仍然带着笑,男孩儿在这方面太傲了,他知道这样不好,山不是这样的,可是这不是他能够教导男孩儿的了,因为他们都没有见过世间最壮烈的山川。

他了解自己的孩子,孩子只是还缺少一次最冲击的见识,传说在楼的深处会有,在那儿他相信它会磨去男孩儿那最后的一丝傲意,从此如山坚毅。

男孩儿告别了父母,去了孤峰的古楼,楼檐那龟裂的古匾,那是日月的洗礼。依稀可见的“地契”二字,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沉重。

男孩儿进了楼中,略过了满楼的古卷,直向那最深最高处,终于那间房门被打开了,一席古案,一幅墨染的山川,男孩儿走近了,吸引他的却不是那墨染山川,而是那案上的一方古印,苍老却不朽。

看山的人对那种不朽之意最为敏锐,他伸手想拿起那方铜印,可是他失败了,他怎么也拿不起来,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最后他坐在案前想起了那古老的遗言,印动而出,此刻他终于明白了。

他回头看着那墨染的山川,不自觉的迷了进去,而后又猛然的回头看向案间的那方古印,除了沉重,还是沉重,一种无言的重量深深的压在了仓守的心头,一沉再沉。

那种沉重一次次的沉淀着他的那颗心,在他以为极限之时又一次无言的坠落。

曾经的一切在这楼间都沦为过去,到了楼里一切都只是开始,就连山的重量都重新在心中计量,一次又一次,直到不再计量。

看了它一日,仓守才开始打理这楼,它太老旧了,可是他屹立着,不带一丝颤抖。

就在他打开窗的那一刻,他看见了远处的一道白影,他知道,除了那人不会再是谁了,轻轻的拱手,他知道他知道是他。

又一场轮回开始了,他们说楼主的宿命是老死,可是那个人说没有希望就等待奇迹,他信任那人,因为他就是一个奇迹。

他们曾说他什么都可以是,就是不太像一个人,他为何不是石,是木,或他本就是石,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