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头”听了，有点不自然地笑笑，道：“正好，我们这边找到另一间养老院，里面有你的同乡，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而且出粮是发现金的，所以我们打算让你转去那间，你觉得怎么样？”

献兄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这不是巧了嘛，当然去了。

新的养老院要求更高些，需要有护理证，献兄就跟着去参加培训“走个流程”，拿到了“弗格里昂夫斯基大学”的合格证书。

养老院是没有住宿的，晚上只能回附近的窝点，一张床上挤十个人，其中还有胖子，拥挤得令人窒息。窝点提供的饭食“清淡”得过分，还将“饿不死”原则贯彻到底。出去吃？一根油条都要二十几块，献兄手里仅有从家里带来的一点钱，还是打亲戚那里借的，已经在等待的时间里几乎耗光，工资又没有到手，下班后和休息日就只能回“窝点”吃饭了。

一个月后，献兄还是没有拿到工资。问养老院的负责人？那是不敢的。向同乡的“小红”打听才知道：

“什么发现金？那是骗你的，他们私下找借口把银行账号给负责人，工资都打卡里去了。”

“什么？！”

经“小红”解释，献兄才知道了“银行卡”这种东西，瞬间明白给上一间养老院的纸条上的数字就是卡号！岂有此理这是岂有此理！

“那大家都不去找‘蛇头’理论么？”

“小红”长叹一口气，“没用的，一直都有人找他们理论，人多的时候也就给发一点，买个小衣服都不够花的，鸡碎那么多。”

献兄不服气，还是去问了一趟。

“蛇头”之一穿得人模狗样，抖着高高翘起的二郎腿，抑扬顿挫地说：“放心好了，会给你的，我们组织做得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会克扣工资呢？是这样的，这次的工资用来抵扣你这么长时间在这里的住宿费，还有之前等工作时的伙食费了，还没有抵消呢，下个月的还要继续……”

“小红”安慰道：“佛英，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现在生气也没用，我们现在这个处境还是得先低头，再慢慢找解决的办法。你要是实在急着用钱，我可以先借点给你。”

献兄夜里翻来覆去地想，摆在她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继续留在这里给这个黑心组织作嫁衣裳、摇钱树、赚钱工具，要么去自首，蹲七天就能释放，然后回家去。

可是……她不甘心啊！她来这里是为了赚多些钱给家里，结果带来的钱花光了却一分钱没赚到，就这样灰溜溜回去的话，她在家人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愧疚和自责就能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行，拿不到钱我就不回去了！”

年轻气盛的献兄暗下决心，继续在香市待下去。

献兄和“小红”在无人发现的时候悄悄合计了一番，现在不是以住宿费和伙食费的由头克扣她们的工资吗？那她们就自己把这些解决。

养老院是包吃的，住的话因为做工的都是本地人，下班了都回家去，香市面积小且交通尚算方便，因此没有人需要住宿，如果申请住宿会显得特别不正常。

有一些做得久些的大陆人已经想到办法，申请长期上夜班，下班后就可以随便到公园或者其他公共地方逛逛看看溜达溜达，把白天的时间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