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的颠簸震醒了小文和惠沙，两人揉了下眼睛，发现王凡的神色有些古怪。

“师父，师父”

叫了两声，才让王凡从南宫圣所述的场景中回过神来，他无法想象地球上的修炼者能有什么能力可以在一瞬间杀死一百多人。

他清了下嗓子，

“怎么了？”

“咱们到哪了？”

南宫圣听到女娃们醒来的声响，一脚刹车，车辆停在了山上一处空地。

“到了”

几人跳下车，环视四周，除了稀疏的树林，不远处有一处亮光，正是南宫圣常年隐居的住所，走近一看，是由竹藤或茅草搭建的破草庐。

“都什么年代了，还故作高深”

“这叫一心修行，身无外物”

门口，有个熟悉的人影正在浇灌一片小药田，听到两人对话，甩下工具，径直扑向王凡。

“你又跑哪里去了，他们都说你死了”

王凡惊喜万分，脸上露出了笑容，搂着妹妹不舍得放开。

“你老哥我福大命大，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了”

王婵立马向他哭诉找不到子琳姐。

南宫圣明明说救回妹妹之时，陈子琳的尸体就在她身边。此时的责问，让少年六神无主，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假意不久后会和陈子琳汇合。

王婵看到秦冰霜的脸，大吃一惊，抱着对方喊着秦爷的名字，等王凡解释后，又变得十分失望，但好在有年龄相仿的小文可以陪伴，两人一见如故。

南宫圣抽着卷烟，吞云吐雾，将车上的物品卸下，

“我妹妹她 ...”

“我也不知道，救回来后昏迷了几天，醒来后就不记得当时屠杀之事，我把过脉，也没啥问题，也许受了太大刺激，短暂性失忆”

王凡决定自己查验一番。

等到深夜，众人熟睡，王凡走到妹妹床前，勉强开启仙眼查探，大惊。

王婵体内灵力充沛异常，但消耗也极快，仿佛有一个无底洞在不断吞噬吸收妹妹身上的灵力，这就破案了，胖熊积攒数十年的灵力就是被妹妹吸光的。

大量的灵力在修炼者体内积攒过多有害无益，但王婵体内的一个旋涡却刚好消化了这股力量，达到了平衡。

为了解更多，王凡运用神魂进入妹妹灵力世界，却发现妹妹的神魂宽广无比，比起仙尊元神，也丝毫不逊色，刚想触摸那团异常的黑色旋涡，一个黑色魅影闪出，打破了仙眼之术，王凡也被震退两步。

震惊之余，屋外的呼吸声引起他的警觉，出门一看，南宫圣又在抽烟。

“查出原因了吗？”

“你监视我？”

“别紧张，我比你更希望她平安无事，你妹妹莫名的强大会给她招致杀身之祸，哪天龙隐之那老家伙就搜到这里，扰我清净”

眼前这个胡子拉碴、一双拖鞋、一袭破衫的老头，王凡却无法从他身上找到破绽。

既是华国统帅，年龄也确实和龙隐之相近，只不过，两人的形象大相径庭。

没人会想到这个额头刻着皱纹、皮肤黝黑的老头会和那个永葆青春的华国战神有关联。

王凡终于对他产生了好奇，因为从对方的描述中，好像一切都可能与龙隐之有关。

“你既然和龙隐之同为华国统帅，为何隐居在这深山破草屋”

南宫圣呼出一口大烟，缓缓升起，和月光交错，照出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华国建国初期，实力积弱。国内民生凋零，频发地方武装冲突；国外，北有虎视眈眈的大国沙俄，南有居心叵测的岛国大和，西有各种边境纷争，可以说四面楚歌。

南宫圣和龙隐之，两人同为武道世家出身，怀抱着一腔热血想要报效祖国，于是选择出世参军，凭借着武者独特的优势，很快就建功立业，从普通列兵一路晋升到上尉，那时他们年仅二十多岁，在军中名声大振，往后就是大众所熟知的各大歼灭战。

“如果我猜的不错，两个志同道合的同志，很快因为理念不同而分道扬镳”

“没错...”

“所以？”

“你应该听过我们的成名之战，越国边境战、摩挲国石油战、西方五国联军战”

南宫圣的眼神开始变得凝重，静默了许久，仿佛不愿提起那段往事。

“华国建国后对外的第一场战争是什么时候”

“五十年前，西方鹰国科考人员全员消失在华国西部，鹰国以此为由出兵一万，但在华国军队英勇反抗下，鹰国损失惨重，其中最着名的是...”

“昆仑镇攻坚战”

南宫圣苦涩一笑，说出了最不愿意提起的地名。

他猛地一下抽尽最后一口老烟，王凡的回答跟历史书上写的一样，这是政府想要大众知道的，但其中还有诸多大众不知道的。

华国并没有打败鹰国！

王凡瞠目结舌，

“可他们确实退兵了”

南宫圣依稀记得他和龙隐之率领的一个团，在昆仑山脉筑起的战线，被鹰国先进的轰炸机和导弹无情摧毁，他们的队友们一个个倒下，血肉横飞，生命在瞬间消失殆尽。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无能为力，最后当起了逃兵，一起绕着昆仑山脉逃到了昆仑镇。

“堂堂的华国两大元帅居然是逃兵？”

“可笑吧！”

“那他们应该很快就能从西部攻入内陆才对”

“没错，一切转折都发生在昆仑镇”

两人狼狈逃到镇上，终究跑不过鹰国的飞机和车辆，他们包括镇上居民，全部被生擒活捉。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不愿提起这段往事”

“你以为仅此而已吗？”

南宫圣脱下上衣，露出了后背，王凡眉头紧皱，上面满是凹凸不平的伤疤，无法想象他们当时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

年轻气盛的两个青年自以为早就看透生死，但当死亡真的来临之时，龙隐之因为熬不住严刑拷打，将华国军队布置图完全透露给鹰国，注定了华国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

王凡立刻就坐不住了。

“那你呢？”

“我早就抱着一死的决心，只请求他们放过无辜村民，但丧心病狂的鹰国人根本不听”

至今，那些枪声还时常在午夜梦回之时，出现在他脑中。

“至少你有骨气”，王凡顿时对龙隐之这个伪君子嗤之以鼻。

南宫圣说，昆仑镇是隐世的一个小镇，人数不多，如果不是这场战争，根本没人知道这个深山附近有这么个小镇，村民们说他们历代都住在那，并且有一个共同的信仰：千落神。

当鹰国烧杀抢掠时，村民们第一反应并不是求饶，而是希望他们不要打扰神的休息，因为他们相信当神睡着之时会普渡他们，但当神被惊醒，会引发可怕的灾难。

这些言论引起了鹰国人的嘲笑和不屑，他们还仗着有各种火箭炮、炸弹，肆无忌惮地拿着扩音器对昆仑山大骂所谓的千落神。

“你不会要跟我讲鬼神故事吧”

王凡表面质疑，但其实内心很期待，他自己也是重生而来的无上仙尊。

“是的，那是一个真正的神”

“？”

鹰国军队的嘲讽并没有引发雪崩或者其他什么天地异像，而是从昆仑山的顶端滑落一具冰棺。

“冰棺？”

“那冰棺并没有什么奇特，但里面走出来的小孩，灭了鹰国一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