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打扮的黎焰眨了眨眼，反手指着自己。

“你没事吧？我是陆锦杰？”

这姑娘是PTSD了还是故意装傻？

惊魂未定的宋雪拍着胸脯，喘了两声，算是稳住情绪了。

“我是想说，我认识你，你是陆锦杰的侄女。”

“……”

黎焰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姑娘，你这口气喘得还真够大的。

言归正传。

“你约了你爸？”

闻言，宋雪心慌的别开眼神。

除了那天偷听到她讲电话的“黎焰”之外，这事应该没别人知道。

“没，没有。”

宋维康说了，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话，见面立刻取消。

这是她唯一可以摆脱陆锦杰纠缠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陆小姐，我真的没有约我爸爸见面，如果你没有别的事，那我先走了。”

“……”

她转身离开时，就听见黎焰不紧不慢的开口了。

“姑娘，戏不是你这么演的。”

“……”

看得出来，宋雪是真的单纯。

这么明显的嘲讽，她脑子愣是转了十八个弯都没听懂。

始终是傻傻呆呆的模样。

黎焰无奈摇头。

也幸亏这姑娘遇到的人是他，要是真让陆梵音来，指不定被绕成什么样呢。

他上前一步，指着宋雪的脸孔。

“你的眼神，你的动作，你的心虚，统统出卖了你，所以姑娘，不会撒谎就说实话，像你这样明明老实却总想着掩饰的行为，真的挺蠢的。”

“……”

“还有，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自然也该了解我是什么身份，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会亲自上门找你吗？”

“……”

“既然你……”

没等黎焰说完，他就被拽着往楼梯那儿走。

“诶，喂，什么情况啊？”

宋雪单纯归单纯，也不是完全的傻。

她听陆锦杰提起过几次这位大小姐。

据说她不爱说话，日常没什么表情，总一副冷冷淡淡，不好接近的样子。

如今一看……

这话还挺多的。

下到一楼，宋雪松开了手。

“陆小姐，你也是来找我爸爸的？”

“是啊。”

“看样子，你是一定要跟我去了？”

“……”

黎焰不接话，就这么看着她。

这姑娘，怎么老喜欢说点废话呢？

忽然，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僵持。

是陆梵音的工作号。

来电显示上跳动着黄宝怡的名字。

黎焰接起。

“天塌下来了吗？”

黄宝怡愣了两秒，老实回答。

“没有啊，天气预报说会塌吗？”

“……”

真不知道陆梵音之前是怎么忍受这位助理的。

黎焰做了个深呼吸。

“既然天没塌，那等塌了再说。”

黄宝怡语气慌张，并且刻意压低了嗓音。

“诶，不不不，梵音……不是，陆董，陆董现在在公司，陆董说，要你马上去会议室见他。”

黎焰一头雾水。

“什么跟什么？”

黄宝怡解释。

“第一个陆董是您，第二个陆董是原来的董事长，现在陆氏情况混乱，我不知道该称呼什么，但是喊董，肯定没错。”

“……”

嘿，这老登，不在医院里养着，跑公司去干吗？

嫌活得太长了？

黎焰快速做出决定。

“你现在有事吗？”

“有。”

“很急吗？”

“很急，下个礼拜三交的PPT。”

“……”

离下个礼拜三还有六天，你跟我说很急？

“急也没事，先放一放，今天出个外勤。”

“？”

“这件事很重要，如果你搞砸了……”

黄宝怡没等他说完，用最虔诚的语气保证。

“如果搞砸了，我就引咎辞职。”

梵音姐说得这么严重，让她有一种在战争年代接到秘密任务的感觉，真的好激动，好刺激。

所以是什么外勤？

跟踪对家？

刺探秘密？

还是接受严苛的训练，成为卧底，打入敌人内部？

她满怀希望的等待组织下发任务。

然而，黎焰语气却轻飘飘的。

“倒也不用引咎辞职这么严重，如果搞砸了，我顶多就把你电脑壁纸换成月老或者送子观音，祝你桃花朵朵开，子孙多多来。”

“……”

我想搞钱你却让我搞孩子？

好歹毒的惩罚。

黄宝怡更不敢怠慢了。

“您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很好。”

“所以任务是……”

“跟踪。”

“……”

所以真的要我去做卧底？

——

一个小时后，黎焰到了陆氏集团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门外。

刘叔和严律师正在等他。

“大小姐。”

“嗯。”

黎焰正要进去，却被严律师喊住。

“大小姐，老爷子他……”

“行了，该说什么我知道，不用你多说。”

有什么事，当面解决，这样由第三者传话，很烦。

说完，他推开门。

严律师正要跟进去时，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

差点撞到鼻子。

如今的董事长办公室早已被黎焰改了样子，就连老爷子坐了几十年的红木椅子都被他搬走卖给收旧货的了。

没了红木椅子，陆光鸿只能拄着拐杖，坐在那张软得半个身子都能陷进去的沙发上。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眼神晦暗。

“陆梵音，你干得好事！”

黎焰莫名其妙。

“我又干什么了？”

一边说，他一边走到办公桌后，以主人的姿态坐下，甚至毫无形象的翘着二郎腿。

“陈董事和姜董事的股份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这个啊。”

黎焰皱起眉。

“这不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吗？怎么你现在才知道啊？消息也太落后了。”

他以为那天去医院通知过陆氏易主的消息后，老爷子会立刻派人去查的，没想到现在才有结果，效率也太差了。

他嘴比脑子快，直接把心里想的给说出来了。

“就这样的办事水平，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我建议你啊，把身边那几个都辞了，换一批新的，要实在找不到靠谱的，我给你介绍几个。”

“你……”

陆光鸿的脸色明显不对了。

黎焰在他发作之前，顶着陆梵音的冷漠脸，露出一个自认为很甜，在外人看来却很傻逼很割裂的笑容。

“诶，是不是看不惯我想骂我？老实说，骂我没用，反正我也不会改，这样啊，我建议你去骂我爷爷，毕竟我都这么贱了，我爷爷也不是什么好人，直接骂他，更有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