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之前被他叫进来的抓妖师疼的在地上满地打滚，另一抓妖师手足无措地站在边上，表情茫然。

莫老看了他一眼，“怎么回事？”

抓妖师呆呆地看着莫老，“我……我也不知道，刚才他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没有一点征兆。

倒在地上的抓妖师还在不断地哀嚎，莫老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掀过来一看，瞳孔紧缩。

只见抓妖师的脸上冒出一片片类似于鳞片的纹路，那些鳞片紧贴着脸皮，最终破皮而出。

那人叫的更凄厉了，艰难地睁开眼睛，朝莫老伸出手，“莫老……救我……”

莫老瞳孔一缩，迅速捏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捏，惨叫声戛然而止，抓妖师不甘地睁大了眸子，死死地盯着莫老，嘴唇动了动，仿佛是在问为什么？

莫老皱眉，松开手去检查他脸上的鳞片，那些鳞片破皮而出，上面还沾着血，轻轻一碰，十分坚硬。

那些鳞片并没有因为人死了而停止下来，不过一分钟，就连手背上都长出了坚硬的鳞片，衣服下有些地方鼓起，应该也长了不少。

空气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莫老拨弄着那些坚硬的鳞片，心中有了猜测，恐怕这东西，跟霍庭之的真身有关。

不过几滴血便能将人变成这样，就是不知道他的神智是否还清醒，莫老有些后悔把人杀了。

他应该看看再做决定的。

站在一旁的抓妖师亲眼看见同伴变成这副人不人，妖不妖的样子，吓得脸上血色尽失，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他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莫老，他这是……”

莫老淡定起身，擦了擦手道：“被脏东西污染了而已，去找个没人的地方丢了吧，不要被人看见了。”

“可是……”那人欲言又止，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污染了呢？

“嗯？”莫老眯眼。

那人一哆嗦，忙道：“我这就去。”

莫老满意点头，“去吧。”

说完进屋关上门，门外的抓妖师看着地上惨死的同伴，咽了咽口水去找了个麻袋，将人装进去扛去后山。

路上碰到其他抓妖师，他们以为袋子里装的是妖精，全当没看见。

毕竟这样的事儿，在这个小岛上隔几日便会发生。

大家习惯了。

等抓妖师把麻袋扛去后山的悬崖丢下，一回来便听莫老叫他，抓妖师没多想，直接走了进去，“莫老。”

莫老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碗茶水，见他进来莫老朝他招招手，“离那么远做什么，走近一些。”

抓妖师慢吞吞地走近，莫老温声道：“辛苦了。”

莫老平日从不给他们好脸色，今日却跟个变了个人似的，抓妖师受宠若惊，忙道：“不辛苦，应该的。”

莫老笑着点点头，指着桌上的茶水：“今日太阳大，一来一回渴了吧，喝点水吧。”

“是……是。”抓妖师没多想，端起茶杯一口饮下。

莫老盯着他看。

抓妖师被他看的不自在，将茶杯放在桌上小声说：“莫老，要是没别的吩咐，我就出去了。”

莫老轻笑，“不急，再等一会。”

等什么？

抓妖师满脸疑惑，但莫老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抓妖师只好点点头，站到一旁跟尊雕像似的守着。

莫老的视线不离他，眸中隐约带着丝丝好奇。

大概等了两分钟，抓妖师慢慢地感觉到了自己不对劲，身体的温度像是被什么东西慢慢抽走了一般，变得冰凉，僵硬。

身上还传来阵阵轻微的刺痛感。

有莫老在，他强忍着没出声。

莫老注意到他面色不对，眼底闪过一抹亮光，贴心问：“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

抓妖师果断摇头。

“没有？”莫老皱眉，“这不应该啊。”

前面那人只喝了几滴血就变成了那样，所以他在刚才的茶水里只放了一滴，量虽然少，但不至于没任何反应。

抓妖师听的云里雾里的，茫然问：“莫老，我应该不舒服吗？”

莫老没说话，只是盯着他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浑身越来越凉，明明是大夏天，抓妖师却冷的发抖，他身躯轻轻颤栗，“冷……冷算吗？”

“冷？”

抓妖师点头，“不光冷，身上还有点疼。”

莫老双眼亮光，立刻起身走到他面前，激动问：“哪儿疼？脱了我看看。”

“是。”

抓妖师冷的嘴巴都紫了，慢吞吞地转身，脱下道袍，“后背疼，像是长了什么东西似的。”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抖了抖，脑海中想到了死去的同伴。

短短几分钟里，身上就长满了让人头皮发麻的鳞片，他……不会被传染了吧？

他强忍着恐惧，“莫老，我……我后背有什么吗？”

莫老没说话，眯眼看着他的后背若有所思。

抓妖师后背的皮肤上露出鳞片的纹路，应该是血不够多的问题，那些鳞片隐藏在皮肤下，并没有要冒出来的意思，双手摸上去的触感很奇怪，像是隔着一层皮，在抚摸鳞片。

抓妖师根本感觉不到，他喊：“莫老？”

莫老回神，放下手问他，“没什么，还有哪感觉不对劲？”

抓妖师摇摇头，“暂时没有了。”

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后背上的那种刺痛感也没了。

莫老若有所思，“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抓妖师点头，打开门出去时不小心碰到贴在门上的符纸，顿时痛呼一声，立即缩回手。

莫老听声看去，就见抓妖师碰到符纸的手被灼伤了。

抓妖师捂着受伤的手，一脸茫然，“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符纸只对妖有用才对。

莫老眼眸微眯，笑道：“可能是符纸过的太久不太灵了，没事，下去收拾一下伤处吧。”

“哦，嗯。”抓妖师退下了。

等人一走，莫老坐下陷入沉思。

服了血后，会被那血同化，且会被符纸认定为妖物。

…

霍庭之昏迷了两个多小时才醒，一醒便对上白娇娇担忧的眸子，白娇娇碎碎念个不停，“霍庭之你终于醒啦，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呀？能说话吗？还记得我是谁吗？记得自己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