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那么久，他还是看不透楚沐阳这个神经病脑袋里在想什么。

他不是个商人么？

眼睁睁看着他触碰自己的利益还能忍？

四目相对，两人都掩饰的极好，一个面带笑意，满目温柔，一个面无表情，目光寒凉。

"呵，你这么放纵我，会让我以为你爱上我了"，苏均先打破沉静，牵起嘲弄的笑。

以前恨不得把爱他灌进他脑袋里让他记住。

现在一句都不说。

到底在搞什么？

楚沐阳无视掉苏均挑衅的目光，手掌覆在细嫩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摩挲着，随后垂眸凑近苏均，唇瓣几乎贴在苏均脸上，他近到可以看清苏均脸上细小的绒毛。

苏均被他吓得杏目瞪得浑圆。

楚沐阳喉咙不争气地滚了滚，"你是我见过迄今为止最有意思的人"

他说得苏均像是个逗趣的小玩意。

苏均也听出来了，眼角一抽，暗暗咬牙，等你死的时候，我一定让你知道谁才是那个逗趣的小玩意！

捕捉到苏均眼底的小情绪，楚沐阳弯了眉眼，他敛了敛心神，倏地按着苏均的脑袋压向自己。

苏均吓了一跳很快平静下来冷笑一声，恐吓道："你也不怕被我——？"

楚沐阳只是回以微笑，"赌约是你提出来的，要作废么？"

"………"，好！好得很！

苏均气笑了，恨不得把楚沐阳笑得像妖精似的脸给撕了。

楚沐阳露出得逞的笑。

不知过去多久，苏均呛得他面色通红，伏在地毯上，咳嗽不止，眼里分泌着生理盐水，整个人被欺负得惨了身体抑制不住地发着抖。

好恶心…

楚沐阳的所有都是那么的恶心，无论是亲吻还是触碰，还是他的气息，每每接触，都如同只覆满淤泥的大手将污浊寸寸涂满他的肌肤。

"呕！"

他忍不住干呕起来，楚沐阳掐住苏均的脸蛋，对上他涣散的目光，唇角的笑容冰冷，轻轻地道："———"

"………"

"辛苦了"

楚沐阳笑着亲亲苏均的脸蛋把苏均抱到阳台前。

外面是麟麟的水色。

"这里途经哈施特塔湖，夜里的景色还不错"

苏均半阖着眼，无力地眺望着湖泊，轨道离湖水很近，拉开阳台的门，清凉的风将苏均吹得打了个冷颤，他被楚沐阳拥在怀里，一半灼热，一半冰寒。

密苏里号车窗里投射出来的光芒倒映在湖面上，听着潺潺的水声，苏均浮躁的心平静下来。

他扶住围栏，幽深的湖水荡在岸上，泛起涟漪。

楚沐阳从后面抱住苏均，感受到怀里僵直一瞬又逐渐放松的身体，笑得更灿烂。

"要在这儿试试么？"

"？！！"，苏均睁大眼睛，奋力推开楚沐阳，"你疯了么！"

什么地方都能发情。

狗一样的男人。

苏均整个人贴在围栏上，上半身探出围栏，他甚至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湿意。

"不要！不要在这里！"

苏均紧咬着牙关克制着恐惧，幽深的湖泊仿佛一个深渊巨口，吞噬着他，他摇摇欲坠地抵在围栏上。

"怕什么，我会抓着你的"，楚沐阳地欣赏着苏均惊恐的神色，眼看着眸光暗淡下去，蒙了雾一般，眼泪大颗大颗坠落在湖水中。

楚沐阳抱着苏均打斗的身体，听着苏均沉闷的哭声，终于剥开了那道坚硬的外壳，见到了因为他而变得柔软的苏均。

很久后，楚沐阳撩起发丝，露出深邃的眉眼，长舒口气，意犹未尽地放开苏均。

苏均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是他眼疾手快拉住苏均，才没一头扎进湖水里。

"回神了"

楚沐阳皱着眉将苏均拉回来。

对上不断泛泪的眸，心脏颤了颤。

"害怕了么？"

苏均眸光涣散没有据点，他倒现在脚下还是虚得，仿佛随时会沉浸在冰冷的湖水里，那种窒息感，压得他不能喘息。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吸进去的氧气怎么也吐不出来。

口鼻像是被水灌满了，他拼命的挣扎，憋的脸色涨红。

"苏均？苏均！"，楚沐阳吓坏了，拍着苏均的肩膀，焦急地唤着。

"呼吸，用嘴巴呼吸"

苏均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眼前是一片茫茫的湖水，他无数次近距离接触，被吞没，被拉起，一次又一次。

"呜…"

苏均死死咬着唇瓣，丧失了呼吸本能，唇很快被他咬得血迹斑斑，泪水顺着面颊止不住地流下。

楚沐阳用力捏着苏均的脸，迫使他张开唇，随后用拇指卡在唇齿间，轻着声音安抚："对不起…我不会在这样了，对不起"

他一次次擦去苏均流下来的眼泪，指尖已经被咬烂了，楚沐阳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将苏均压在怀里。

好在苏均可以呼吸了，只是在他怀里抽噎着，身体时不时抖动。

"没事了，我以为你会喜欢…"

楚沐阳垂着眼，贴着苏均试图将自己身上的体温传递过去，苏均的身体还是很冷，尤其是手凉得像块冰。

他把苏均抱回床上，掩好被子，失去他钳制的少年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抱着自己的手腕，不断的用鼻尖在蹭腕间的疤痕。

楚沐阳走过去按住苏均，目光落在手腕处的疤痕上。

虽然被划花了，还是能辨认出这是个人名。

有谁在苏均身上留下了痕迹？

楚沐阳定在原地，怒火无法遏制涌了上来。

"哈…"

他逆着光，眼神淬了毒般，狠厉阴鸷，"这就是你的心灵寄托么？"

一个男人的名字？

他的东西，怎么能留下他不喜欢的痕迹呢？

楚沐阳笑容逐渐散去，摸向口袋里的匕首。

苏均眼里蓦地有了光，死死地捂住手腕，"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