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他不痛快，楚沐阳也别想好过。

苏均别开视线不再去看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耳边落下一声长叹。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才会这样欺负我"

"？！！"，

欺负？

他欺负楚沐阳？

苏均笑容僵住，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果然在引人不适上，没人能比得过楚沐阳。

苏均憋着口气，一声不吭，不想和楚沐阳有交流。

等了很久，楚沐阳都没有给他松绑。

完全是不打算放开他的态度。

楚沐阳手里拿着个小巧的遥控器，姿态懒散地歪在一边，升降屏升起，竟然看起了电视？

毛病。

苏均翻了个白眼，难得清静，靠在一边头放空思绪。

余光里，楚沐阳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看，似乎在计算时间。

突然，楚沐阳问他，"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么？"

苏均瞬间睡意全无，转过头看向楚沐阳晦暗难懂的眼睛。

"我的资料你不是调查过"

来晟春的时候，电脑都没放过，他不信楚沐阳没找人调查过他。

"是查过"，楚沐阳不否认轻笑着点头，拿起手机，两指一滑放大屏幕里的图片。

随后他的人生履历被缓缓念出："苏均，男性Alpha，26岁，孤儿，高中辍学打工，无社会关系，二十二岁进入瀚星应聘调酒师…"

调查出来的背景简单，典型的底层人员。

楚沐阳看一眼苏均，带着苏均看不懂的笑容，细长的指节滑动，继续念着：

"姜允，男性Alpha，19岁，桦城医科大15级学生…"

楚沐阳每说一个字，苏均心跳就快一分。

直到楚沐阳放下手机，脸上的笑容逐渐阴冷，那双眼睛也闪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暗芒。

"他有个哥哥叫姜念，也是个孤儿，还挺巧的？"

苏均吞咽着口水，克制着恐慌，冷着脸反呛："这有什么巧，孤儿不是遍地都是，你不也一样么？"

"………"

楚沐阳不说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均维持着表面沉静，在识海里揪起7410："你给我编排的身份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假的么？

"………"

7410很憋屈："原主的身份就是这么简单，那你没爹没娘我也不能给你变出来啊"

"你！"

好，好得很。

苏均气得呼吸一滞，放弃和7410掰扯。

都到这个地步了，楚沐阳多半已经知道他和姜允的关系，就是没点破。

知道也没关系，他人都已经被绑了，楚沐阳计较这些有什么意义么？

苏均闭上眼睛选择摆烂。

直到熟悉的声音从电视里传来。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显示屏，屏幕中姜允坐在他们曾经住过的出租屋里，面容憔悴，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红。

他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将镜头翻转到桌面上。

那上面是他在晟春的职工卡，职工卡下面压着几张A4纸，在旁边是王警官的照片警号以及警徽。

"我是桦城医科大学15级学生姜念，也是桦城药监局公安部王清，王警官的线人…"

姜允忍受着身体变化带来的不适，对着镜头说出了自己在晟春经历过的事。

包括王警官的死，违禁药物，人体实验，以及那个令人发指的观察室。

他只字未提苏均。

一时间晟春药业研发违禁药品的消息如浪潮般在网络上铺开，一连霸占好几个社会热搜。

数十万人看到了姜允由Alpha转变成Omega的过程。

说到最后姜允呼吸已经乱的不成样子，连打了几针的抑制剂。

根本不管用。

苏均看着他想要关掉直播，神色迷蒙，点了好几次都没能关掉，最后咬破了唇，将手机打翻在地。

镜头画面变成黑色，但不断传来的喘息声还是让苏均脑袋木讷，一片空白。

楚沐阳悠哉悠哉的看热闹，直播画面中弹幕飘屏说什么都有，他特意将弹幕字体放大，让苏均更容易看见那些粗鄙言论。

"瞧，你弟弟在FQ"

一句话，直接干崩苏均的心理防线，他红着眼睛看楚沐阳的眼神恨不得扑过去咬死。

"你也是个人了？！"

"呵"，楚沐阳低笑出声，欣赏着苏均盛怒下阴鸷的脸。

真漂亮。

好想按在身下碾碎。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我就说不能把你放开，会被打的"

"怎么，心疼他么？"

苏均气得浑身发抖，楚沐阳挑起唇角指尖抵着头，一脸无辜，"这也要怪在我身上么？明明是他自己的选择"

"关掉！"，苏均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见楚沐阳不为所动，嘶吼出声，"我踏马让你关掉！"

楚沐阳反而把声音调大了，不解地看他，"你朝我发什么火，我关掉就能改变事实么？"

"楚沐阳！"

苏均才知道人在气到极致下是发不出声音的，他张着唇，一个字都说不出。

想要克制颤抖的身体，身体根本不受他控制。

耳边全都是姜允痛苦的喘息，以及他跳的快要爆炸的心跳。

一声接着一声。

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他吞咽着苦水，声音破碎的不成样子，"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早就知道他和姜允的关系，才会选择让姜允来给他注射，他知道姜允做不到让他去承受这份痛苦。

一个人，怎么能恶劣成这样…

楚沐阳到底是不是人，他会不会是从哪个阴冷水沟里爬出来的冷血怪物。

"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恨不得亲手一刀刀剐了你…"

这是楚沐阳第一次听苏均直白的表达出恨意，心脏似乎是疼得麻木了，又或许是他早就做好了面对苏均的准备。

听到满是恨意的怒吼，他只觉得好笑。

"我想让他痛快的去死，是你不给他机会"

这怎么能怪他呢？

不是苏均非要保护姜允，不惜暴露自己打乱他的节奏，才让他不得已留了姜允一命么？

如果苏均老老实实看着姜允去死，会变成现在这样么？

楚沐阳越想戾气越重，凭什么要把这些加注在他身上啊。

要是苏均爱他，回应他，他怎么会去关注那些惹人厌烦的虫子么。

不…

他还是会去关注，免得他们总跳出来打扰他和苏均。

但不会用这种方法啊。

都是苏均自己选择的。

楚沐阳沉闷地深吸口气，一把扫落茶几上的东西，扯着苏均衣领，把苏均整个人压在上面。

嗤笑着冷声质问，"你看清楚！他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你怎么能怪我呢？我能怎么办？难不成要我看着那一针打在你身上么？！"

对姜允就舍命相护，对他就那么残忍。

凭什么？

苏均脑袋里怎么总有他不喜欢的想法，眼睛怎么总在看他讨厌的人。

真是不爽。

他就应该把那些人都杀了！

楚沐阳掰过苏均的脸，指节不受控制的用力，仿佛要把苏均的骨头捏碎，嘴里不断吐出病态喃喃

"你是我的，只能看着我，不该考虑别人，就算不喜欢我，你心里也不能有别人！"

"那么在乎他啊，呵，让我看看你会因为他有反应么？"

说着，他摸向苏均。

苏均剧烈的挣扎着，"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楚沐阳不管那些，什么关系他不在乎，但想到姜允那只臭老鼠会叫苏均哥哥，他就嫉妒的要疯了。

"都是你的错，你让我把他杀了就不会走到现在这步"

楚沐阳执拗地压着苏均，解开自己的腰带。

感受到抵着自己的东西，苏均只感觉好累，累的他不想呼吸，不想睁眼，不想思考。

他放弃抵抗，任由楚沐阳用力按住他后颈，脸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即便如此，楚沐阳仍旧不放过他，

"姜允在里面FQ，你不得和他配合下有难同当么？"

"！！"

很轻的一句话，抽走了苏均全身的力气，让苏均灵魂跟着颤栗，可他此刻，竟然全然顾不上疼痛。

脑袋里都是，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楚沐阳！

要带着他一起下地狱！

苏均双目赤红布满血丝，像是要流出血泪来。

未曾开口，都能感受到那滔天的恨意。

而那恨意，是对他的，是为了屏幕中的那个人对他的！

楚沐阳嫉妒的几乎要疯魔，咬牙从后面勒住苏均的脖子，将人带起和他紧密地贴在一块。

"说，你是姜念还是苏均"

他咬上苏均的耳垂，鲜血顺着白皙的脖颈流淌，凄绝，艳丽。

苏均被勒的面色涨红，青筋暴起，他一句话不出来，喉咙里时不时溢出三两下哼声。

"你很固执啊"

楚沐阳舔掉蜿蜒下来的血迹，低低笑着："真羡慕你们兄弟情深，看他忍得那么辛苦，你很心痛吧"

"那怎么办？你心痛我也会难过的"

他玩味儿的嗤笑，眸中闪着寒光，"要不，我送几个Alpha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