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秀芝死后，老婆始终提心吊胆，怕他们的事被警方发现，为此自责提出DY的事。

他不想让沈江照多想。

"行李收拾好了么？不用带太多，东西到那边再买，我明天安排好公司的事，后天我们就离开"

"这么快？"

"嗯？"

初霖诧异地侧眸望向沈江照苍白的脸，眼珠微微转动，伸手将沈江照拉进怀里，"怎么了？还在想昨天的事？是我吓到你了？"

初霖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正常，看到路边被人打死的流浪猫，别的小朋友会害怕，会哭泣，觉得小猫可怜，他无感，更不理解他们丰富的情绪。

因为冷漠，他没什么朋友，在学校解剖课上表现的异于常人，以至于别人不敢靠近他。

沈江照是主动接近他的人，就像晨时升起的太阳，耀眼又不灼人，他们的爱情顺理成章，是灵魂与灵魂的相互吸引。

但他母亲不会认同这份感情，在以性命要挟逼他相亲时，他毫不犹豫的说出那句。

"那你就去死啊"

母亲震惊的脸，至今犹在眼前。

"下次不会了，你知道的，我最听你话，昨天是意外"，他把脸埋进沈江照怀里，嗅着令他心安的气息。

人生里有沈江照就够了。

"………"，沈江照想问的不是这个，手指穿过初霖发间，他深深叹出一口气。

为了初霖他什么都愿意做。

就算是手上沾染血腥。

时间虽然有点紧，也不是不可能。

次日

假期最后一天，苏均接到一通电话，是他的主治医生打来的。

"沈医生？您有什么事么？"

"是想问你有没有时间，来医院复查"

电话那边很安静，他抬眸瞥了一眼书桌上的闹钟。

十点多，这个时间正是医院忙的时候。

"我正好外面，路过你家，有时间么？就看下你恢复的怎么样"

"………"

正好？

苏均眯起眸子，无声轻笑，"好，那就麻烦沈医生了"

"那半个小时，在你家楼下等你"

"好的"

苏均笑着挂断电话，眼珠缓缓转动，这么拙劣的谎话也好意思说出口？

真当大学生清纯好骗么？

苏均站起身，拿起放在一边的拐杖，走出去。

客厅，何晴切菜准备做午饭，听到动静回头朝他看来。

"均均？你怎么下来了？"，她放下菜刀，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过来想要扶苏均。

苏均侧身躲过，对何晴笑笑，"妈，我出去一趟"

"你这样干嘛去？"，朋友聚餐那次，她都不想同意。

自己身体什么样也没点数，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

心里这样想，何晴面上还委婉的道，"妈做你爱吃的菜，你哥一会也回来吃饭"

"是沈医生接我去复查，很快就回来"

"沈医生？"，那个主治医生，"他怎么还来接你？"

现在医生都这么尽责么？

"他说是顺路，已经快到楼下了，我会在吃饭前回来的，不用担心"，苏均拍拍何晴的手当做安慰。

这样说何晴也不好拒绝，"那行吧，到时候我让你哥去接你"

"好"

何晴家出门不远就是电梯，他不需要被人扶。

楼下沈江照穿着棕色风衣，笔挺的站树下，微仰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指尖的香烟快燃尽了都没注意到。

"医生也会抽烟？"

潺潺流水似的清冷音色由一阵风带过来，唤回他的思绪。

不远处，漂亮的少年眼含笑意望着自己。

沈江照有些出神，随手熄掉烟，散散身上的烟味儿才走向苏均。

"偶尔会抽，我扶你"

"麻烦了"，苏均将手搭在沈江照胳膊上，突然兴起问出口："沈医生的爱人是男人么？"

"？！！"

沈江照定在原地，看向苏均，眼里有审视，有恶意，不过很快被他尽数收起，苏均没有看他，而是再看他停在远处的车，仿佛就是无心随口一说。

"我看您戒指是女款猜到的，如果冒犯的话，当我没说"，少年笑盈盈回视他，眼眸清澈，没有歧视，或者什么不好的心思。

沈江照放松下来，大方承认："嗯，我的爱人性别和我一样"

他想起初霖时，神色是温柔的。

看得出，两人很幸福。

"真羡慕你"

"什么？"，沈江照疑惑抬眸。

"羡慕你的坦诚，还有你们之间健康的爱情"

"健康？"，没想到苏均会这样说，同性之间一直被人诟病，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健康。

"呵呵，你真有趣"

沈江照扶着苏均到后座，自己坐在驾驶室，借着后视镜，他看到少年巧笑嫣然的脸。

不过这次，他不觉得那笑容纯洁美好，反而让他脊背发凉，就仿佛知道了他的目的。

他甩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怎么可能，苏均又不能未卜先知。

从副驾座位拿出瓶水，递给苏均，"喝点吧，我看你唇都干了"

"………"，苏均看一眼水，指尖划过自己的唇瓣，"水里有东西么？"

"什么？！"

沈江照猛地踩住刹车，苏均看在后座被耸了下。

他很快冷静下来，"有防备心是好的，不过也不能随意揣测别人的心意"

"哦，那你喝一口？"

沈江照僵住，握在瓶子上的手指收紧，像是证明给苏均看一样，"好啊，喝给你看"

瓶口刚贴在唇瓣，苏均制止了他，"不用了沈医生"

"？？？"，沈江照狐疑地看向苏均，少年全然变了个态度，面上不再是温软可人的笑，反而冰冷淡漠，眼眸也夹杂着些许凉意。

"宋秀芝死于浓盐酸窒息，她的下体被人剖开，取走子宫，缝入一个布娃娃，抛尸在B大后山井中，凶手具备一定的医学知识，头脑冷静，手段干净，很残忍不是么？"，他边说，边观察沈江照的反应。

果然，每说一个字，沈江照的脸就白上一分。

"是你，杀了宋秀芝？"

"？！！"

沈江照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想否认，话到嘴边，被他忍住，他索性不装，冷着脸笑道："你说这些，就不怕我杀了你？"

"沈医生…"

苏均抿着唇，忽地笑了，"你蠢的让我有些无奈"

他把手机拿出，上面赫然是和韩哲的通话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