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大爷疼得尖叫出声，苏均脚踩在他胸口处的箭弩，猛地向下压。

鲜血直接呛得大爷没了声音，只剩下喉咙里血泡咕噜咕噜响。

苏均轻叹口气，有些烦躁地揉揉眉心。

身上还酸软，又浪费这么多力气，真够不爽的。

"我没那么多耐心"

苏均冷笑，俯睨着哀鸣的老大爷，"羊皮卷还有另一半对吧？"

老大爷瞪着眼睛，浑身直打哆嗦，眼里全是对苏均的恐惧。

人类不是都很弱小么，当人一百年，他也没遇到一个这样的凶残的人类。

"我…我说，你放过我吧，我真不是人鱼，你看我血是红色的，我只是吃了珍珠"，老人哆哆嗦嗦地说着。

仿佛看到救命稻草，祈求着苏均："对，珍珠，你吃了珍珠就和我一样了，我没有说谎，不信你随便找个人试试呜呜呜"

说到最后，老大爷竟然嚎啕大哭。

苏均皱了皱眉头，小白鼠那不是有一个？

"吃掉珍珠，会变成人鱼？"

"不会！"

老大爷哭得更大声了，"你怎么总想着人鱼啊，人鱼有鱼尾，吃掉珍珠只会让你长出鳃，不会变成人鱼"

苏均眸光一晃，想不明白的地方想通了，原来赵安成颈侧的红痕，是鳃啊？

他用弩戳戳大爷的脖颈，"你的鳃呢？亮出来给我看看"

"………"，老大爷无语了都，变态吧，谁会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嗯？你不愿意么？"

少年眼眸眯起，无形的压迫让他不由屏住呼吸。

"不是我不愿意，鳃只有在水里才会出现…"

老大爷哭得老泪纵横，生怕苏均不信："我没骗你，当年我就是靠这个活下来的，你赶紧去找珍珠吧，

人鱼小镇还有个传说，每一百年人鱼小镇都会迎来一次海啸，得到海洋庇护的人类才能生存下去"

"你是说所谓庇护，就是那颗珍珠？"

老大爷艰难点头，他还喷着血，一动溅到苏均鞋上。

苏均看一眼血迹，老大爷抖的更厉害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哪还有前阵子傲娇的样子。

真可怜啊。

"害，您早说啊，非搞得大家这么难看"，苏均笑弯了眼睛，不看脚下的血，完全就是个温软少年。

老大爷悔不当初，他就该早点把这家伙赶出去，挑什么不好，挑这么个魔鬼。

他终于能喘开气，才放松下来，却见少年笑着举起手中的刀子，脚踩在他嘴上，毫不犹豫将刀捅进他肚子里。

一下又一下，刀子带着血液横飞，溅了一地。

大爷瞪着灰扑扑的眼睛，还有气息，也和死了没啥差别。

苏均喘着粗气，抹掉脸上的血液，看着指尖的腥红，他拿起一边先前塞老人嘴的抹布擦了擦。

"为…为什么…"

脚下传来虚弱的呻吟。

苏均好笑地看人一眼，"哪那么多为什么啊，活在心里的大爷，才是好大爷，我会感谢您的"

"………"

苏均割下大爷的肉，将还有一口气的人锁进仓库的箱子。

他找到另一部分羊皮卷，在洗手间里洗掉一身血迹。

大爷没说谎，海啸是真的，不过珍珠还是存在矛盾点啊。

他没看完那张羊皮卷，随手揣进兜里。

……………

苏均去了巷口大娘家，花钱和人买一点生肉回到小旅店。

推开门，一道人影就冲到他面前，凑到他颈窝细嗅。

"血…受伤？"

楚沐阳担忧地看着他。

苏均微怔，旋即退开一步，越过楚沐阳，走进屋里。

"不是我的血来吃饭吧"，他把血淋淋的肉摆在桌上。

楚沐阳走过去站在肉前好半天，摇摇头，"我不吃这个"

苏均抬眸，唇角弯起，换成没有血色的肉扔给楚沐阳，"好吧，那给你吃这个"

这回楚沐阳没有拒绝。

苏均坐在后面看着他吃，扫过泛着血丝的肉，在识海里和7410交流。

"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没有，就在那发呆了"，小蛇朝着窗边扬扬下巴。

苏均不在，楚沐阳像个木头人似的守在那，看着还怪可怜的。

"我没看出他哪聪明"

苏均站起身走到窗边，站在7410说得那个位置向外看。

那里正对着小院门口。

站在这儿看了很久？

冰冷的气息袭来，苏均身体微僵，差点触发本能机制，压下那股冲动，楚沐阳从背后拥住他，下巴抵在他头顶。

"吃完了？"

"嗯"

楚沐阳瞳孔向下，看着苏均乌黑的睫毛颤动。

他张开唇瓣，贴在苏均耳侧，冰凉湿滑的舌尖舔过苏均耳朵。

苏均一抖，指甲扣进肉里，一把按住楚沐阳摸到他口袋的手。

"你干嘛？"

"这是什么？"，楚沐阳在他耳边轻喃，鼻息冷得苏均得了个哆嗦。

他的语调几乎和人类无异。

苏均拿出那卷羊皮纸，拿给楚沐阳看，面色平和没有异样，"楼下大爷给的，我经常向他请教怎么养你"

"………"

楚沐阳扫过他手里的羊皮卷，没有看，也没多问。

只是倦怠地眯起眼眸，贴苏均贴得更近，"我有乖"

他目光落在苏均粉润的唇瓣上。

"要亲亲"

苏均嘴角一抽，有点想吐。

大哥你才吃完生肉哎…

他指着洗手间，对楚沐阳道："你去洗洗嘴巴，我不喜欢肉腥味儿"

楚沐阳薄唇稍扬，露出一抹好看的笑，他身高腿长，进洗手间门还得低着脑袋。

苏均想起孵化出楚沐阳的情景朝自己扑过来，腿像不会用一样。

人鱼有鱼尾，那楚沐阳也有鱼尾么？

有的话怎么才能看见？

"你把脖子也顺手洗一下"，他朝着楚沐阳叮嘱。

楚沐阳洗脸的动作一顿，指缝间漆黑的眼眸弯起，笑意转瞬即逝。

"好了"

他站在苏均面前，苏均走过来凑到他唇边闻了闻。

目光不经意扫过脖颈。

没有鳃？

苏均还想在看看，楚沐阳手托在他屁股下，他大惊，本能扒在楚沐阳肩膀，随后他像个任人揉捏的孩童。被楚沐阳托起抱在臂弯，

楚沐阳望着他笑，漆黑的瞳孔暗色浓稠，在看不到懵懂无知的模样，

苏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捧着楚沐阳的脸，唇瓣印了上去，他眼眸眯成条缝，借着缝隙偷瞄楚沐阳。

楚沐阳没有闭眼，一直在看他，视线短暂交锋，眼里那抹笑意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