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拆的过程中，师傅忽然咦了一声。

“墙里有东西啊！”

我和程橙在院子里站着，听到钻机声停了，就问怎么回事。

里边传来几个老爷们儿的惨叫。

“卧槽，这里有死人啊！”

“妈呀！”

他们狼狈地爬出来，争先恐后地样子，怕不是见了鬼？

村长也跟着上来，还差点跌了一跤。

我赶紧拉住他，他哆哆嗦嗦指着下面：“大、大师，你们自己去看。”

我和程橙就下去看，刚下去，灯滋啦，又灭了。

程橙骂道：“什么鬼东西，跟灯泡杠上了？”

我先下去的，一股冷冷的气流，在地窖里涌动。

黑暗中，我听到哭声，是小孩子的哭声。

“别杀我，别杀呀……”

声音很飘渺，从角落里传来，等程橙下来之后，戛然而止。

打开手电筒，我把刚才听到的声音告知程橙。

程橙就朝角落走去。

什么都没有。

那块石头已经被挖出来，形成一个空洞，空洞上下左右都是石头，里边是泥土。

就在这泥土中，一只柏森森的手臂伸出来，全是枯骨。

一看那手掌大小，骨头围度，就知道是孩子的。

“不成，这得报警。”我和程橙异口同声。

村长已经报警了，没多久警车到了这家门口。

几个警察穿着制服，还有穿一次性隔离衣的两个人走进去。

他们把地窖围起来，整整一天都没让我们进去。

下去之后，没多久抬出来一具小小骸骨，看着令人揪心。

村民们三五成群，在院子外看热闹。

我们分别被带进屋做笔录。

帮我们做笔录的，是个年轻的女警官。

她身材高挑，短发齐耳，英气逼人。

虽然戴着口罩，我还是觉得她应该长得蛮好看的。

“姓名！”

她冷冷地问。

“李远。”

“性别！”

“……这还看不出来吗？”

我一脑门黑线。

“别废话，性别！”

“男的！”

“职业、年龄、籍贯，身份证拿出来，有没有办居住证？”

她的诘问令人窒息，口气冷，语速快，比程橙的气场可强多了。

程橙杀气五米的话，她起码有十米。

个人信息核对完之后，她进入正题。

“为什么来这里？”

“为什么要挖开石头？”

“你事先知道那里有尸体吗？”

很多问题，都令人窒息。

我一一作答，实话实说。

当听说我们是来捉鬼的时候，女警官瞪大眼盯着我，仿佛我是个神经病。

再三确认之后，她严肃地告诫我：“不许搞封建迷信活动，你先走吧，电话号码留下。”

我出来之后，看见程橙脸色也不好看，估计待遇没比我好哪去。

今天事儿是办不成了。

我们先撤，还好村长人好，偷偷给我们把那块石头搬上车，死沉死沉的。

回到城里，我偷空去咖啡店上班，总不好白拿茹姐工资吧。

程橙则在家里研究石头，听说程老头是这方面的高手。

晚上8点，我正在吧台忙碌，突然接到个陌生电话。

起初以为是传销或者诈骗，手里又忙，就没理会，还给拉黑了。

可电话一直打，换了座机，本地的。

我接听之后，对方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为什么不接电话？！”

“小路，对群众不要那么凶巴巴的。”

背景音，还有个温和的中年人的声音。

虽说对方没表明身份，我已经听出来了，就是那个漂亮的警察小姐姐。

“啊，是你啊，有事吗？”我手里洗杯子，只好把耳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

“明天你木棉分局来一趟，刑侦队，二楼。”

她倒是把话说的很清楚。

说完就挂了。

我很懵逼，这是摊上事儿了？

茹姐过来问我：“李远，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

“那就好，有事一定要跟我说，我虽然没多大本事，能帮也会帮你的。”

“谢谢茹姐。”

她笑笑走开了。

望着她婀娜的背影，我想这真是个善良的姐姐。

下班回到家，我把这事儿跟程橙说了。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石头没在，据说是老爷子搬去另一套房子放着了。

她家到底几套房子？

略微好奇了一下，我心思就转到刑侦队上了。

程橙忽然想起一件事：“哦，你还记得李轩那个单子吗？”

“记得，庞娟，李剑军。”

说起他们，我身子还发冷。

仿佛听到那凄婉的歌声在耳畔萦绕。

“寻寻觅觅……”

可别寻觅了。

“就是今天那个女警官，她负责的，好像之前就盯上咱们啦。”

程橙说的很无所谓，我却毛骨悚然。

“别说这么难听，咱们又没作奸犯科的。”

跟她说了几句，我就去洗漱睡觉。

小黑妞儿也累了，怕在我脚边直打呼噜。

第二天一早，我跟茹姐请了假，赶往分局刑侦队。

这一次再见小姐姐，她没戴口罩了，果真是个大美女。

只是脸色很冷，穿着制服，庄严肃穆。

“坐吧！”

我们是在会议室见面的。

她还给我倒了一杯水，但由始至终，脸上只有一种表情。

不过这一次，我知道她名字了——路雪。

真是人如其名。

她果然询问了关于李剑军那个案子的事，我也如实相告。

路雪眉头拧成疙瘩，手里的圆珠笔啪啪按个不停。

末了她说：“李远，你就不考虑一下，这说辞的可信度吗？我要是照你说的这样做出报告，你猜我们队长会不会信我？”

我俩手一摊：“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总不能对你撒谎吧！”

她约莫看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就胡乱记录几笔，说：“随时会联系你的，最近不要离开羊城。”

“放心吧，我还要在这里谋生呢。”

本以为要在这里耗费一上午，没想到十几分钟就完事。

离开会议室，我去了个厕所。

刚进洗手间，就跟一个人迎面相撞。

那人急匆匆从厕所出来，嘴里嘟哝着：“别挡路啊，我赶着出任务！”

我下意识地哦了一声，闪开身。

可他速度飞快，直接从我肩膀处穿过。

我骨缝一冷，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不是活人。

再回头看时，身影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