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山炉静静地蹲在玻璃罩子里。

防弹的玻璃罩子一尘不染，把它保护的很好。

周围的光不明不暗，正好能将它所有的瑕疵遮掩，所有的优点放大。

人类真是聪明的物种。

仔细感受、寻找，实在没有黑点的下落，脑壳还痛的不行，干脆就离开这间屋子。

踏出门的刹那，我松口气：“还是人间好！”

我也不清楚自己为啥会有这种诡异的想法，但是刚才我的确感觉不像是在人间。

要是死后的世界，都是那么沉重压抑，那就太可怕了。

我不要死。

“臭徒弟，怎么样？你脸色好难看，没什么事发生吧？”

程橙嘴巴不饶人，心却是好的。

我摇摇头：“啥都没找见，就是看到些怪象。”

把之前的景象跟他俩说了一番。

程橙皱眉凝思。

夏希海淡淡道：“还记得是什么文字、图案吗？”

说来也怪，这种幻象本不会记得那么牢靠，可他这么一提，我居然全想起来了。

不但想起来，还把我自己吓一跳。

那记忆也太深了，几乎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就像一幅画挂在我脑海里。

“记得。”我回答。

“那就好，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们走吧。”

“走？去哪？陈馆长的儿子……”

我话音未落，程橙就抢着说：“刚才你在里边的时候，我们接到警察的电话，说已经成功把人质解救出来，一共五个。”

我松口气。

虽说都是陌生人，可能救出我还是很开心。

当即收拾行李回羊城。

一路风尘仆仆，小黑妞儿也累的够呛，最后一段路还晕车，吐的昏天黑地。

到家之后，我俩倒头就睡，程橙也没喊我打扫卫生。

早上到的家，一直睡到下午，突然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惊醒，睁开眼仔细一听，声音来自楼上，好像是有人搬家。

这栋楼住的都是原先城中村的居民，大部分都姓程，而且以中老年人居多。

这帮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稳，没事不爱折腾，住所也都非常有烟火气，看着虽然不高大上，却很温馨，充满生活气息。

楼里面，只有我一个租客，楼上住的是一对老夫妻，怎么会有人搬家呢？

我很郁闷，毕竟劳累很久，回来想好好睡一觉都不成。

气呼呼地爬起来，发现屋内也没人，程老头天天不着家也就算了，程橙去哪了？

没生意的话，她最喜欢窝家里刷剧打游戏了。

突然听到外面有吵架声，好像是程橙的，我赶紧登上鞋子，打开门准备冲出去给她撑场子。

走到门口，又觉得一个人未免势单力孤，便转身给小黑妞套上项圈，牵着上楼去。

虽说是只拉不拉猪，可万一碰上不识货的呢？

毕竟纯黑色，看着也挺吓人的。

楼上有好几个人，有男有女，程橙就站在楼梯上，双手叉腰跟大婶似的和人吵架。

“……你搬家到这里，经过我同意了吗？！没同意你怎么敢来的？！”

我一脑门黑线，头一回听说，别人搬家还要邻居同意的。

再说了，她对面的2男一女，明显是搬家公司的工人，都憨厚地看着她，尴尬地笑着。

“走啊，回家去！”我上前拉她，“跟这儿吵什么？”

程橙听到我来了，使劲一甩手，怒火冲我喷来。

“还有你臭小子，你早就知道是吧？”

我愣了一下：“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我早就知道了？”

“你不知道他要搬来？”程橙指着房门。

“谁？”

“我。”

一道淡然低沉的嗓音从门内传来。

我惊愕地看着他。

“怎么是你？”

夏希海居然搬过来了。

可怜我们早上才分开的，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你们似乎不愿意看见我啊！”

夏希海似笑非笑地说。

我一脑门黑线，程橙怒气冲冲，唯有小黑妞儿拼命甩尾巴。

她并不讨厌夏希海，原因么，在河北的时候，夏希海老给她吃肉。

哎，拉猪就是这样的。

“我早就租下这里，之前一直没搬家，今天回来，就干脆搬过来。”

夏希海解释。

我觉得这家伙很恐怖，是不是早就布好局了？

可关键是，我就是个普通的小民工，他对着我布局干啥？

还是说，想要老牛吃嫩草，对程橙下手？

也不对啊，夏希海似乎对女人兴趣不大。

“你搬来干嘛？有啥目的？”程橙问出我所想的。

“为了他。”

夏希海果然指着我。

“干啥？这是我徒弟！”

程橙反身抱住我。

我莫名想起狗狗护食。

“法律也没规定，一个人就只能拜一个师父。学校里还有语数外政史地生呢……”

没想到夏希海嘴皮子挺溜。

说完他就给那几个工人转账，工人们赶紧溜之大吉。

程橙怒气冲冲杀进他家。

家里到处都堆满纸箱子，三个大行李箱也装满东西靠墙放着。

程橙哼哼地上前，踢了一脚行李箱：“你一个光棍，怎么有这么多行李？还是红色行李箱，里边该不会是碎尸吧？”

“打开看看啊，说不定有只手。”夏希海更狠。

程橙脸都绿了。

我看着偷笑，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来，上柱香。”

夏希海在窗台边鼓捣了一会，递给我一柱香。

这香很奇怪，是金色的，拿着也很有质感，沉甸甸的。

窗台上有个造型别致的小香炉，还有一尊小雕像。

都是古铜色，也看不出雕像是谁。

我问了句这是谁，他也没回我，只让我拜。

我想了想，决定拜一下，万一能发财呢？

“别乱拜啊徒弟，你忘了上回让你拜师的事了？”

程橙急忙拦住我。

我想起那次，她非得要正式收我做徒弟，弄了个仪式，结果香总是倒下，灭掉，仪式失败，不过不影响她强行收徒。

“你不要打搅他。”夏希海说。

他声音很淡，却充满威严。

程橙愣了一下，不再说话。

我准备鞠躬，夏希海却拦住我：“不要这样，把香插上即可。”

他手挺用力的，看得出很在意这些细节。

我虽好奇，却也照做了。

“好，从今天起，我要正式教你一些东西了。”

看着我上完香，夏希海很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