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人间走过
作者:一只邱 | 分类: | 字数:41.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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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国内最后的时光
一大早起来,邱也拟好了辞职书,发给学校领导。
梁怀瑾在做早餐,把鸡蛋打进锅里煎荷包蛋。
荷包蛋在锅里滋啦啦地响,梁怀瑾把蛋翻了个面,看向身后的邱也:“学校应该没那么容易同意你辞职吧?”
邱也一手敲在鼠标上,抬眼看他:“确实,突然少了一个人,下学期的教学工作不好开展。”
“我的意思是,”梁怀瑾把煎好的荷包蛋倒进碗里,又敲下第二个鸡蛋,“学校好不容易找到个愿意当班主任的,现在又走了。”他有些同情学校似的,咧嘴笑了一下。
“呀!”邱也惊呼一声,“有回复了。”
梁怀瑾回头:“同意了吗?”
邱也略微有些懊恼,皱眉道:“被驳回了。”
不一会,她收到了领导私发的消息,她看了一眼,嘴巴顿时瘪起来。
梁怀瑾看她这副样子,笑说:“不会真的没法辞职吧?”
邱也斟酌着字句回复过去,又对梁怀瑾说:“领导说我实在要走的话可以请长假,不用辞职,休息一段时间再回来。”
“有这么好?”梁怀瑾有些惊讶。
邱也托着腮:“估计是什么缓兵之计,哪天说学校工作忙不过来了,我不回去也得回去。”她把撑在桌上的胳膊放下来,“算了,尸位素餐这种事情我干不出来,该辞职还是得辞职。”
和领导“唇枪舌剑”了大半天,邱也总算是成功辞职了,领导末了还阴阳怪气了几句,说她得亏是假期的时候提的,要是开学了才提,让他上哪找人替去。
邱也没在意这几句话,她关了笔记本,趿着拖鞋一瘸一拐地走去梁怀瑾身边:“阿瑾,学校同意我辞职了。”
“哦,那就好。”梁怀瑾看她过来,笑了一下,用锅铲把锅里煎着的鸡蛋塑了个形状。
邱也盯着看,一颗心形鸡蛋卧在锅里,她唇角弯了一下。
梁怀瑾看她一眼,神情有些得意:“送你一颗爱心。”
邱也抑制住上扬的嘴角:“阿瑾,你为什么这么温柔啊?”
“嗯?”梁怀瑾似乎觉得理所当然,“因为我喜欢你啊。”
邱也的一颗心一下子又软得像棉花一样。
梁怀瑾把煮好的两碗早餐面端上桌,邱也大口大口吃面条,把那颗心形鸡蛋留在了最后才吃。
吃完了早餐,两人就躺在沙发上吃零食聊天,邱也刷着手机里的沙伽相关新闻,问梁怀瑾:“阿瑾,以后去了沙伽,我能常去你们驻地找你吗?”
梁怀瑾嘴里嚼着邱也喂给他的零食,踌躇了一会,含糊道:“得看情况。”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怜惜,生怕她难过似的,她却“哦”的一声,又说:“没事,没准到时候我也会很忙的,估计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找你,你就好好维和,保护好自己就好。”
梁怀瑾捏捏她的脸:“你也要注意安全。”
“好。”邱也也伸手去捏他的脸,他往后躲,邱也够不着,动作了半天,有些恼羞成怒,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梁怀瑾看她快被气哭的模样,笑了一下,凑过去给她捏了一下,她心满意足,又在他腰上挠了一把,然后火速逃离。
梁怀瑾也不甘示弱,凑上去挠她,她忍不住咯咯笑,两手阻挡着他,连连求饶:“好了,我错了,我认输……”
梁怀瑾停下来,定定地看着她,她仰起脸:“你这是欺负病号,要不是我腿没好,你不是我的对手。”
梁怀瑾没反应,邱也正疑惑,下一秒,他把她抱进怀里,吻了下来。
邱也没有防备,双唇瞬间被他堵得死死的,一双眼睛还瞪着。
她闭上眼,不可抑制地两手抓住他的衣襟,半晌,他离开她的唇,盯着她霎时变得通红的脸颊,看了好一会,她正要睁眼,他又重新低头咬住……
窗外阳光正好,洗好的军装常服晾在阳台上,和邱也的衣服一起迎风飘动。
一礼拜的相处时间很快过去,一眨眼就到了三月初,梁怀瑾就要去帝城集合,准备出发去沙伽了。
梁怀瑾去帝城的前一天晚上,邱也从衣橱里找出换洗衣服,回身想进卫生间洗澡,一片阴影压了下来。
她抬眼,梁怀瑾站在她面前,没等她反应过来,他把她抱了起来。
她慌乱地搂住他的脖子,怀里的衣服散落出去。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本正经地解释:“卫生间地滑。”
“哦。”邱也看了一眼他无比认真的眼神,默默低下头。
前两天明明是她自己进去的,他也没说地滑啊。
他抱她进了卫生间,邱也刚想开口让他放她下来,他径直走到洗手台边,把她放在洗手台上坐好。
邱也的心怦怦乱跳,没敢抬头看他。
她悄悄活动了一下她受伤的左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问题应该不大。
等了半天,梁怀瑾也没有动作,他就那么搂着她的腰,站在她面前。
洗手台前面的镜子里,邱也纤细的背脊映照在里头,漂亮的蝴蝶骨在薄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现。
第112章 国内最后的时光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出神似的。
邱也搂着他的脖子,视线慢慢往上,落在他清俊的面庞上,他的目光注视着她身后的镜子,她回头看了一眼,一瞬间和镜子里的他对视上。
蓦地,她又脸红了。
卫生间里空间狭小,水汽蒸腾着,氤氲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气息。
邱也鬼使神差地抬头,吻住梁怀瑾的唇,梁怀瑾睁着眼睛看她,她吻了一会就松开了,凝视了他片刻,又凑去他耳边,嗡声说:“阿瑾,我想你了。”
她的声音,跟她的吻一样,又甜又软,蛊惑似的,痒痒地钻进他的耳朵。
他不着痕迹地扬了下唇角,圈住她的腰,缓缓摩擦着她细腻柔软的面庞。
脸颊和脸颊相碰的微凉触感,酥酥麻麻的。
他呼吸变沉,低下头,吻在她微微泛红的唇瓣上。
邱也仰起脸,也贪婪地吸取他口里的空气。
慢慢地,他从裤兜里摸出了个东西,放在一边。
她余光瞥见了,暗骂他人面兽心,明明每次都是他想要,却又不明说,总有办法逼得她主动邀请。
她报复似的,咬了一下他的唇。
他喉咙里暗笑一声,吻得更加用力。
不一会,透过蒸腾的雾气,她看见他拿起安全套撕开。
她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看。
梁怀瑾注意到她的眼神,暗哑地笑了下,低声:“要不你帮我?”
邱也急忙收回了眼神,搂着他,装傻。
他又是轻笑一声,自己默默弄好了。
……
一声声娇喘,迅速从她喉咙里溢出来。随着痛楚与喜悦交织的快感而来的,还有左腿隐隐约约的疼痛。
她没搭理,沉沦在和他剧烈的狂欢里。
他把她紧紧搂住,视线落到镜子里,她的蝴蝶骨微微颤抖着,纤细的背脊后倾,适应着他的索取。
雾气蒸腾,渐渐模糊了镜子里二人的身影。
许久,他终是担忧地问:“疼吗?”
邱也还迷蒙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补了一句:“我是说腿。”
她试图动一下左腿,好像麻了,没什么感觉。她摇头:“不疼。”
他放心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把安全套扔进垃圾桶,然后抱她下来洗澡。
邱也浑身无力,只觉他的手随着水流滑过她身体的每一处,轻柔,舒适。
洗干净了,他扯过一旁的浴巾把她整个裹住,回到床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帮她穿好,又把她放进被窝里,给她盖好被子。
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邱也恢复了些气力,清醒过来了。
梁怀瑾躺进被窝里,搂住她,轻声问:“还好吗?”
他生怕弄疼了她,毕竟她还受着伤。
邱也想说安慰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也许之前他都是至少两次起步,把她的身体也给养刁了,她竟然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阿瑾……”她软软糯糯地叫他一声,回身爬去他身上,亲吻他的唇。
他刚熄下去的火一下又被她撩起来了,他控制了片刻,控制不住,一下翻身把她压下去。
“啊……”她暗叫一声,左腿砸在床上,疼得厉害。
“怎么了?”他急了,慌忙开了灯,查看她的伤口,“很疼吗?”
邱也坐起来,摇摇头,嗡声道:“没事,刚才一时没注意而已。”她瞬间脸又红了一大片。
梁怀瑾托着她的左腿,仔细查看着,伤疤已经很结实了,等着脱落就行了。
忽然,她身体前倾,拿腿圈住他劲窄的腰身,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又抬头去吻他。
这是她头一回这么主动,梁怀瑾反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
身体是不会骗人的,此刻温香软玉抱了满怀,满心的依恋与不舍,转化成了蓬勃欲发的力量。
他很快准备好,一手护着她的腿,一手掐住她的腰……
屋里灯光很亮,她的眼睛却是迷蒙的,什么也看不分明……
一直弄到了后半夜,邱也浑身大汗,整个人倒进他怀里,剧烈地喘气。
阵阵湿热的吻,落在她的额角,梁怀瑾安抚着她,唇角微弯,心满意足地看着她通红的面庞。
她和他的目光对视上,缱绻缠绕着,她抬头,又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缓缓道:“阿瑾,你会一直爱我吗?”
“会。”他笃定道。
“我也会,一直爱你。”她笑了,脸颊贴去他胸膛,眷恋地摩挲着。
他抱紧她,深情又坚定道:“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一直爱你,哪怕我死了,也会变成一颗北极星,永远守护你。”
她觉得这话不好,伸手堵住他的嘴:“别说这种话,你不会死的。”
他笑一下,怜爱地看着她。
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死,他只知道,他会拼命活着,哪怕是为了她,也得拼命活下来。
两人相依相偎了片刻,等身上的热气散尽了,躺进被窝里,相拥而眠。
第二天,邱也打车送梁怀瑾去机场。
梁怀瑾原本顾忌着她的腿伤,不让她送,但她态度执拗,怎么也不答应,他就由着她了。
去机场的路上,梁怀瑾长久地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致,留恋一般。
这座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有无数次,他披星戴月而走,遍体鳞伤而归。而这座城市始终像个慈祥的老人,温柔地接纳着他所有的风尘仆仆。
如今,又一次要离开了,带着不舍和眷恋,忧虑却决绝,也不知还能不能再回来。
他心下一沉。
邱也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眷恋的目光又落在她的身上,眼波温柔。
他默默握紧了她的手心。
两人在机场分别,邱也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的手:“阿瑾,一路平安。”
梁怀瑾留恋地望着她,又打量了眼她的腿:“你回去注意安全。”
她微笑:“好。”
邱也回了自己家,一瘸一拐进了客厅,伤势似乎比前两天更严重了。
陈月疑惑地看着她:“阿瑾归队了?”
“啊?哦,是。”邱也囫囵地答着,忽然想起还没告诉父母她也马上要去沙伽的事。
她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犹豫了片刻,还是对陈月道:“阿瑾去沙伽维和了。”
听了这话,陈月愣了愣,“哦”了一声:“这是他的任务,该去就得去。”
“妈妈,”邱也抬头,注视着陈月的神情,“我四月份,也要去沙伽了。”
“什么?”不出所料,陈月的反应依旧很大,“阿瑾是军人,去维和是理所当然的,你去干什么?又搞志愿服务?”
“不是,”邱也低着头,嗫嚅道,“这次是支教。”
“不是都快开学了吗?还跑去支什么教?”
邱也眼神闪烁着:“我辞职了。”
犹如一道惊雷,狠狠砸在了陈月的头上,她又惊又气,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你你,”她结巴了半天,“你的意思是,你把你的铁饭碗辞了,跑去沙伽那个地方去支教,做全职?”
“嗯。”邱也点头。
“我看你是疯了。”
“我没疯,”邱也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依旧态度坚定,“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就是想去沙伽。”
“我不知道那个战争地带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一次次飞蛾扑火一样往那跑?”陈月急得脸都白了。
邱也不说话,陈月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你难道是为了阿瑾?他去你就要去?你以前也没这么恋爱脑啊。”
“不是,”邱也道,“在决定去沙伽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也会去,只是凑巧而已。”
“那你的意思,”陈月更急了,“哪怕他不去,你也要去?”
“……是。”
陈月不说话了,撑着额头唉声叹气。
“妈妈,”邱也试图解释,“您还记得吗?一年前我从沙伽回来的时候,心情一直很低落,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你以为你是见多了死人,受刺激了,现在不慢慢缓过来了,特别是跟阿瑾在一起以后,你整个人都好很多了,所以我就没担心了。”
邱也摇摇头,两行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妈妈,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遗憾,它会伴随你终生,在每一个想起的时刻里,痛不欲生。”
陈月不解,看她这副样子,顿时心疼得不行:“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在那留下了什么遗憾?”
那群孩子的脸,至今记忆犹新。
她低头,狠狠克制着,抽泣着说起了那段伤心的往事。
她说,她始终对那里的孩子心存愧疚,特别是亚辛,这个名字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从未有一天放下过。
她甚至不知道亚辛的父亲叫什么名字,那个以身殉国的战地记者,把亚辛托付给她的时候,满眼都是遗憾与绝望。
陈月明白了,最终只剩一声叹息。
……
四月初,邱也告别父母,乘飞机去了沙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