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亦峰很正式的表白，两个人却都有些尴尬。

可是尴尬的气氛中，又似乎杂夹着一些甜蜜。

“真的这么喜欢我吗?”

贺墨白忽然问他。

“嗯。”

洛亦峰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只说出了一个字。

“如果是洛亦寒和贺墨白都在你面前，你会选谁?”

明明知道这一句话有多傻，有多不应该说，贺墨白还是问了出来。

没想到，这一次洛亦峰却回答得很快。

“贺墨白。”

他双眼直视贺墨白，目光坚定而执着。

“我不太温柔，可如果是你，我尽我所能。”

他拉住贺墨白的手，那只手温热而潮湿，贺墨白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我本来在走一条没有尽头的路，遇见了你，我愿意停下脚步。”

…………

玫瑰花放进了红旗车内。

下午两个人逛了街。

商场的人超级多，贺墨白俊美的容貌吸引很多女孩的目光。

“我好像出了一个很傻的主意，再逛下去，我都担心她们的目光把你透视了。”

“哈哈哈，洛亦峰，你吃醋了?”

“嗯，很吃醋，我错了，应该把你藏在家里就好，而不是带出来献宝。”

贺墨白的眼睛亮晶晶的，凑过来笑话他。

“唉，那我们去看电影吧，电影院那么黑，就没有人偷看你的宝贝了。”

…………

看了电影出来，天已经黑透了。

“洛亦峰，我累了，要回家。”

洛亦峰抱抱他，亲亲他的额头。

“我们去临江吧，听说冬天临江的雪景很美，我们去看看就回来。”

洛亦峰开着车，驶上临江大桥。

也许是夜里太冷了，路上根本没有行人和车辆。

贺墨白又拿起玫瑰，仔细地看了半天，有些失望。

洛亦峰单手开车，一只手摸摸他的寸头。

“怎么了?宝贝。”

“洛亦峰，你一点都不浪漫，别人送花里面是要放上一张卡片的，卡片上要写满了情话。”

他侧过身看着洛亦峰。

“你都没有情话和我说吗?”

“有啊，宝贝，情话写在那，你自己看。”

洛亦峰把车停在临江大桥的桥中间。

此时，夜十点整，临江市江对岸的地标大屏幕，瞬间亮起。

满屏滚动的红色玫瑰，超级大的字体缓缓向上移动。

贺墨白，我爱你！

我愿意放弃全世界。

宝贝，你可以跟我走吗?

烟花在寂静的夜空中爆开，绽放出七彩的美丽盛景。

数不尽的烟花直冲上天。

烟花在黑暗中不断发亮扩大，占领夜空，美不胜收，极其壮观。

烟花金色的光芒四射，迅速升高，然后如美丽的流星雨，逐渐滑向地面。

整个夜空闪亮，衬着江面的皑皑白雪，宛若置身于童话世界。

临江市电视塔，播放了他们中午听到的小提琴乐曲。

“Love story”，乐曲悠扬唯美，寂夜中听起来那么震撼人心。

“宝贝，我的情话都在这，只是还想问问你，如果有两张机票，你愿意和我走吗?世界之大，你喜欢去哪，我总是陪着你的。”

红旗车内，洛亦峰吻上贺墨白湿漉漉的桃花眼。

迟了，大哥，一切都太迟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一定会跟你走。

可是现在，我们之间不只隔山隔海，还隔着血海深仇！

贺墨白在绝望中，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控制不住的泪水滚滚而落。

…………

夜里，回到“万象城”的家中，贺墨白很沉默。

他逃去了卫生间，穿着衣服站在喷头下，仰起脸，让热水冲刷着自己。

他好像遗忘了自己的使命一样。

就像舞台剧表演已经结束了，曲终人散，演员谢幕，观众散场。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巨大的悲伤，如同大海的狂浪，把他压迫得不能呼吸。

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痛，慢慢地呼吸，用手去抚摸胸口，都一点缓解不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因为窒息而死掉。

他坐在冰凉的地砖上，把水开到最大，才敢慢慢地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哭到眼泪流干时，没有人来敲门，也没有人喊他。

良久，他才脱去衣服，简单地冲洗，站在镜子前，看着明显肿起来的眼睛，不知道怎么走出这扇门。

在红旗车上，洛亦峰的表白他是接受了的，也点头同意跟他走。

这样之后，正常来说，一场性爱是逃不掉的。

可是，他真的伪装不下去了。

犹豫了好久，也没有想到借口，索性不想了，推门出去。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阳台上挂着的两盏宫廷灯笼，亮着一小片光晕。

贺墨白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微笑，才推门进了卧室。

卧室的大双人床上根本没有人，只有一只孤零零的枕头。

贺墨白怔了怔，又走到小卧室。

推开门，房间也黑着。

洛亦峰衣服也没脱，盖着被子躺在床上。

“洛亦峰，你不去洗澡吗?今天太冷了，我冲了好久热水才缓过来。”

洛亦峰似乎睡着了，被他喊醒，伸出手抱了他一下。

“宝贝，快去睡吧，我好像有点感冒，别传染了你，今天晚上我在这个房间睡了。”

他似乎很困，迷糊地说完这一句，就翻过身继续睡了。

贺墨白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把门给他带上了。

回到大卧室，盖上被子，他头疼心里又难受，只想尽快入睡，连梦都不要做。

也许是心力憔悴，贺墨白一会儿就睡着了。

只是不停地在做噩梦。

本来是梦到洛亦峰来英国看他，他心里是极高兴的，可是大哥却突然变了脸，把他关起来不让他出门，他急得直喊。

“大哥，大哥……”

终于把自己喊醒了，腾地一下坐起身，出了一头一身的汗。

脸上却是湿凉的一片，原来竟是满脸泪痕。

贺墨白噩梦惊醒，已经不敢再睡。

他去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却发现居然停电了。

蓦地，又感觉到房间冰冷，一点热气也没有。

这间公寓虽然是新房子，但是房主只是做了简单的装修，暖气都露在外面。

贺墨白摸摸房间的暖气，冰凉。

“大冬天，停暖了?”

贺墨白去了客厅，也是一样。

北方的冬天，如果停暖，那么房间的墙壁都是冰冻的，他打了个寒战。

想着洛亦峰小卧室的被子太薄，就拿了条毛毯，想给他压一下。

洛亦峰倒是未醒，似乎睡得很沉。

贺墨白把毛毯给他盖好，突然觉出了不对。

他伸出手去摸洛亦峰的额头，竟然是烫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