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情
作者:勿亡人 | 分类:都市 | 字数:55.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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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四月
还沉浸在花团锦簇,蝶舞翩跹的春天,四月的阴雨便破门而入,雨水打湿了美丽的心情,让自由开放的花朵四散游离,在风中流浪,找不到归宿。
销香陨落,无处可依,心里顿生惋惜,如果不是绵绵阴雨,这潋滟春色不知道还要延续多久,这无情雨水将花儿和我的快乐一起湮灭。
打小就不喜欢下雨天,上学的时候,要走过一条悠长悠长的小径去学校,小径的两边是各种不知名的野花,一到春天就一直有次第开放的花儿一路相伴,芳香扑鼻也沁心,蜂蝶成群“嗡嗡”轻唱,我看到它们忙忙碌碌,还如此欢欣,也就喜欢跟它们一起吟唱,有时自已都不知道唱的什么?只是情不自禁就融入其中了。
一路花香,一路蝶舞,这条悠长而偏僻的小路似乎也不是那么漫长。
可是一到下雨天,这种怡然畅快的心境就荡然无存,那条小径就变得泥泞不堪,不得不穿上雨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的走着,那时年纪小,力气小,雨鞋上沾满了泥巴以后,开始还可以迈开脚步,慢慢就步履维艰了,找个有草的地方把鞋上的泥巴擦掉以后干脆就把鞋脱了,光着脚丫走,脚也不少被玻璃割破过,割破了哭着继续前行,怕迟到被老师惩罚,可是赶到学校的时候,还是迟到了,罚站是经常的事情,于是,常常是眼泪才下脸颊,又出眼眶。
就这样一年年循环往复,春夏秋冬,在那条晴天欢笑雨天愁的小径一走就是十几年,终于毕业了,然后,落魄地步入社会,求生存,也求发展,被挤压,被排斥以后发觉自己现在所走的路和读书走的那条小路更为艰难和布满荆棘,在异乡城市的夹缝里,艰难地呼吸着这座城市的空气,有窒息的感觉,急促而慌乱。
压力时时使人夜不能寐,寝食难安,疲惫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那个狭小的栖息之所,一任泪水顺流而下,不去擦,静静伫立窗前,窗外是一轮皎洁的明月,“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思乡的心情油然而生,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找不到一个安放理想的角落就想逃离这个地方,也许回家时最好的去处,就这样想着,站着,看着那轮白月光。心在漂移,无处存放。
第二天,依旧早起,依旧奔波,依旧没有踏上归途,总是迎接每一天的第一缕阳光,于是思乡被搁置一旁,重新想在新的一天寻找到新的希望,繁忙和繁重从来都没有让自己觉得累,无所事事的时候才会彷徨,因为不知道理想应该在哪里起航?
一天天迷茫也一天天在试着让心逐日坚强。始终没有踏上来时的路,因为于心不甘,因为不想做这个城市的逃兵,在人生的词典里,我要删掉退缩和懦弱这类词汇,不知道是哪一首歌的歌词这样写到;不知道哭过多少回?才能没有泪,不知道哭过多少回?才能不心碎。
漂泊多年,已经看透命运不相信眼泪,以阳光的心态过好平凡而不平淡的每一天,以微笑面对微笑,以真诚还以真诚,日子,竟然过得不那么灰暗了,阴霾似乎已经散开,看到了一米阳光的照射,也能如此温馨。
四月,天空一直在哭泣,因为它有流不完的累洒向人间,以往,我会埋怨这恼人的天气让自己也莫名地伤感,但是现在已经不会了,连绵阴雨丝毫没有影响到我的心情,晴天,我自微笑,雨天,我自逍遥。再也看不到雨天在那个在泥泞小路上艰难行走而哭泣的小女孩了,我依旧是我,只是已经是一个不会再流泪的女人了。
四月,我没有跟天空一起哭泣!
一阵闪电后,雨就像失控的泪滴,唰唰嗒嗒地敲在窗棂上,不一会,玻璃上就密密麻麻布满了剔透的水珠,然后又缠缠绵绵地滚落下来,坐在桌前,我想用发酵的文字定格灿烂或阴沉的瞬间,写了删,删了写,后来屏幕上只剩光标在闪烁。
夜,很深沉了,饿而寻食,冰箱里只有粽子,望着那几个粽子,段段美丽的往事飘然而至……
唉,生活中有些事就是这样,无需点明,有些话无须说穿,有些事就是那么个事,有些人就是那么个人,朋友说我温文婉尔、千般痴情,却不知我内心有时真的那样无情更是绝情,于我而言,不想,也不需要复杂的人际关系,只想简单平静地生活。
君子之交淡如水。也许淡淡的相知,淡淡的牵挂才是朋友之间最美的境界。有时候付出了真情,未必就能得到相应的回报,爱情如此,友情亦如此。别对情谊奢望得太多。回眸往昔,我的内心坦坦荡荡,无怨无悔。
最近几天,室外的温度,炙热,而我淡淡的心绪里,飘着莫名的失落,我等待着的事再一次化为泡影,不是我承受不了相向而行的结局,只是感觉太突然。
等待,是人一生必不可少的一篇记忆,等待中的焦灼,等待中的不知,等待中的无奈,而他久久等待的结果更让他始料不及。
那天见他,状态极为不佳,满腹牢骚,忧郁、失望、悲观、忧虑也写在了脸上。他始终想不通,有好几个空的职位,为何非要让他担任机关党委书记,依他的年龄,水平,怎么也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其实,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的反应绝不啻于把**投进平静的湖水中,我的大脑也短路了,不过,还是劝他,宁做凤头也不做凤尾。
后来,听他妻讲,有一晚他喝多了,回去后,又是哭又是闹,是对职位不满的发泄,她看着非常心疼,这么多年,他是怎么工作的,她一清二楚。以前,他做具体业务的,而现在做这项工作,总觉得虚无缥缈。
当然,他的文笔,他的协调能力,还有他的工作干劲,在单位是有目共睹的,只是人太耿直。很多人觉得论功劳,论苦劳,总以为理所当然,也应该给他一个合理的安排,理应有个好的归属,可偏偏事与愿违,不尽人意。那段时间他抱着得过且过,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态度。
他给我讲,有一次,去给一个领导送材料,领导正好和同事聊着家常事,他递给的材料,领导笑呵呵地说:“好、好、好!”然后,又继续聊着,当时,他没有多言,转身轻轻关上了门,但,在出门的一刹那,他觉得很委屈,这就是会工作的和不会工作的区别。
听他讲着,我知道他不懂伪装,不懂圆滑,太过重情,亦太过较真,总是被无端的烦恼,多变的人际关系折磨着,我的心也开始隐隐地伤痛着,我何尝也不是一个会无端忧伤的女子。有时,快乐的像一个疯子,而有时,抑郁的像是雷阵雨来袭前的空气。
在那一时间,我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安慰他,有的只是沉默,有的只是一股莫名的压力,因为,我也等待着他的升职。
人,要活在当下,总不能总停留在过去,也不能总空想着未来。
前几天,他告诉我,要去德国等几个国家学习一个月,我为他高兴,我祝福他。
其实,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尤其官场上,他为何不看开点,不洒脱点。在这件事不可避免,不可挽留时,我多么希望他不要站在原地哀怨落泪,泰戈尔说过,如果你为失去太阳而哭泣,你也将失去星星。
面对新的开始,希望他能整装待发,走出阴影,不管前方的路是崎岖还是坦途,不管是晴天还是雨雪,只要踏上了征途,就应该风雨兼程。因为工作中有悲更有喜,有酸更有甜,只有这种种才组成了多姿多彩生活,也才能让他在此而成长成熟。
那晚,大脑翻滚不止,一直折腾到一点多,才有了睡意,似睡非睡,但乱七八糟的又不知做了些什么梦,不过还是比往常早醒了,一看表,六点刚过,看看窗外,阳光灿烂,等待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