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哥啥也不说了，咱们一辈子，干杯呗”

一说干杯，他们那个岁数，可从小学大人，男人都有那种爱好，从小学自个儿的父亲，或者是学大人，说点儿大人话，他们也是搁那好碰杯喝酒，一人接一碗，平时喝不着，那不就得着往死喝了，喝吐好几个，那回来还喝呢，哇哇喝，从中午十一点开始喝，一直喝到下午四点半。四斤驴肉饺子没够吃，又点两斤，一共干六斤饺子，菜干清盘了，那时候他们真能吃，真能造，因为平时吃不饱，

逮着一回往死磕，给自个儿撑啥炸了都要吃完它，夏小子跟老板五哥要了半个馒头，蹭汤儿把那盘子刮溜干净儿，往嘴里发了一塞。

“哎，哎我真好吃呀”

闲哥都看乐了。

“兄弟没吃饱咋的啊”

“吃饱了呀贤哥”

“吃饱刮汤呀”

“我一寻思，这汤别浪费了，我给他造了呗。”

“行啊，行，你吃饱就行，那哥就去结账去”

“哥呀，你说这吃饭老你花钱，那天大伙凑钱请你一顿”

“你们的钱留着哈，你们乐意买点啥就买点啥是吧，爱抽烟就买盒烟，爱打扮的买了件衣服去，贤哥没别的能耐，贤哥请你们吃饭”

这话说的特别真实。那种感情，现在是少见了

当天下午，哥们儿也喝好了，饭也吃饱了，哎，各自都回家睡觉去了。贤哥这边儿到晚上五点多钟，双全儿找了，把闲哥找自个家里来的。炕桌，四菜一汤摆着了。

贤哥一进屋，往这里一站

“大哥”

“哎呀，老弟来了，赶紧上炕来，拖鞋上炕。”

“大哥，你看你比我大这么些，我站着就行啊。啥事儿你跟我说呗，哥，我听着。”

“老弟啊，我希望你跟哥俩不要拘束啊。咱们之间呢，各伦各地，江湖上有句老话儿啊，就肩膀齐为弟兄，我是比今你大20多岁，但是你别把我当你叔叔，我是你大哥，上来唠唠，今晚没有外人儿啊”

“那行哥”贤哥说话就把想鞋脱了，穿那个绿色的袜子，拿毛线缝的。

上来了，往过一盘腿儿一瞅他。

“哥，你说吧”

“老弟啊，哥是干啥的？哥是谁，不用跟你介绍了吧”

“那不用，哥，你的名儿咱早就听过。那新民胡同里你是这个”

“你知道这个就行”双全吧唧吧唧抽着烟

“哥呢，今天呐和你掏心窝子说句话啊，哥挺稀罕你，你看说，你要是有那个想法，有那个心思，你上哥手底下来，哥不带亏待你啊。我也不跟你唠一月给你多钱，但是我让你不愁花的。咱多有多花，少有少花，但是我让你一天不断烟不断酒，跟着我能吃饱饭。老弟你看，你要是有那个想法的话，把明儿开始，你就上我家里来住，哥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就行。你看你有没有这想法”

“哥呀”

“你说吧，你还啥犹豫的”

“哥呀，你看我身边还有这六七个兄弟呢”

“全过来啊，全过来。但是啊，哥得说明白，我养活你行，我不能养活他们，毕竟人多嘴多呀，你这一下子给我整七八个兄弟，我也养活不起啊。他们怎么养活是你自个儿的事儿，哥这边儿不能管”

“哥那你看，你要不能管我就”

“咋的呀，你就不来了？”

“那毕竟都从小跟我在一块儿，不能说我好了，大伙儿都不好啊，是不？”

你这么的哥，你要能说管，大伙儿都跟我过来，上你身边来，哥你让咱们砍谁，咱砍谁，你让咱干谁，咱干谁，咱都听你都行。但是哥呀，咱这伙儿人儿，我倒还能强点儿，他们都缺衣少食的，你让他们都好，我就跟着你玩儿。你要说光让我一个人儿，我干出不来这事儿，我这帮兄弟们都跟我玩儿的，我一走了他们?"

“老弟啊，别不识抬举知道不？我双全儿再咋不记啊。五马路没有不认识我的啊。我瞧得起你，我给你唠会嗑儿，你要拿自个儿呢说太当回事儿了。我什么话都不说啊，你乐意走你就走啊，随便以后你自己混自己的。但是我话也得讲清了哈老弟，你今天敢出我这门啊。咱俩就当不认识，以后你是有仇口了，还是咋的了，谁惹着你了，我也不管你。另外，我还要劝你一句话，你在新民胡同，你在这个五马路啊，你注点意知道不？你别惹到我，你要是惹到我了，我一样收拾你，知道不”

双全这话是恩威并施，他属于先李后兵，先跟你客气聊天，如果你不同意。我拿自己压你，让你自己寻思想明白，你走出这屋，你就是得罪我，你留下。你是我兄弟啊。

双全不是开玩，他真有这个能量

贤哥瞅了瞅他

“那大哥，我想明白了，我不惹你”

“想好了呗？”

“想好了”

“嘿嘿，好啊。行，你走吧啊，你走吧。”

“哥，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啊，你走吧，记住我告诉你一句话啊，你自己在新民民胡同怎么混，我不管，你别惹我哈，你惹我，我就收拾你”

“记住了。”

“滚吧”

“哥慢慢喝啊。我走了”

贤哥从屋里哐啷的一出来，贤哥当时能有什么想法？他没有任何的想法啊，因为贤哥自己就觉自己没啥做错的。刚出来，大伙儿谁都没走，因为大伙儿回家，下午眯一会儿啊，现在谁也睡不着，寻思一人找贤哥去吧，跟贤哥唠嗑儿都有意思。晚上愿意跟贤哥在一块儿，人就有人缘儿，当时都知道贤哥去双全家了，往门口旁边在那等着呢，大伙有站着的，有蹲着着的，还有依墙角站着的

“贤哥出来了，贤哥出来了”叭叭的把烟往地上一楞

“哥，咋说的呀”都围上来了，都问

“没事，妈的让我跟他混”

“行啊，跟他混呗，哥啊，跟他混呗，这这这不是别的，能吃饱啊。”

“他就带我一个人，不带你们”

“那也没事儿啊，哥，你好就行呗。你，你有事喊一声，咱们帮你干就完了呗。哥，我们是你兄弟，他爱带不带呗啊，一样跟你好。”

小贤看着众人正色到“我小贤，我一辈子做出来对不起兄弟的事儿。咱要好的，一辈子在一块儿。要说不好了，谁对乐意走就走，谁说想咱们分开，那不好使。贤哥呢，也不可能啊，说他妈自个儿好了，大伙儿不管了，咱要好的一起好，要么就都别好。起吃苦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