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说你不花钱，我跟你到场了。我人跟你来行不行啊，我陪你去过来看一看，你心暖和不啊？

更何况咱俩没有啥深交啊，贤哥一瞅，我跟你过去看看吧。赶上就赶上了，那能咋的，我还能不去啊。走吧，暖心呐。大海什么话都没说，跟着贤哥他们几个人，七个人儿到了医院了，老妈呢也躺在病床上，咱得说句。挺厉害的一句话，大海都给凑二百多了，哎，都已经交到医院了，说这边儿催着说当时需要交款了。他没招儿了，出去抢去了啊。

抢也不是地方，抢到社会人孩子手里边儿。让那人的兄弟这顿干，要不是小贤拦着，就打死他了，老妈搁这儿躺着，眼睛瞅不见呢。

贤哥往跟前儿的一站瞅着一幕，挺可怜的，大海就打进屋吧，拿毛巾给擦擦脸啊。

老妈紧着说

“儿子，妈不治的，多少年病了，俺给妈整出去吧。妈不治了啊，没事儿，妈，那个啥能挺着，你给我开点止痛药就行啊。开点止痛药，妈不治了。”

大海搁那眼泪含眼圈儿，不让自个儿哭出来啊

“妈，儿是没能耐啊。但你放心，那有病咱得治儿，儿子想啥招都得给你治病，没事儿忙啊。放心吧，咱不行把房子卖了啊，儿子不行租个房上，咱娘俩在那住不是住呢，必须得治病。”

你看当时贤哥搁这听着吧，眼泪也要流出来了，贤哥心软，而是还护犊子

“那什么，想想招呀”大伙你瞅我，我瞅你的

“哥呀，咱想啥招呀，就是想啥招也不够呀，妈的把房子卖了都不值一千块钱。”

“恩，这么滴，大伙呢冲贤哥我，回家张罗张罗，大伙帮忙凑凑呗，凑多少算多少呗，不行的话，咱们在想别的招”

麻生子，二林子，一听

“行哥，那回家张罗张罗”

他们平时都不花钱，都花贤哥的钱，但是你看贤哥一说话，大伙都帮忙张罗

往家里一回，有找爹妈的，有找自己的哥哥姐姐的，还有找自己的叔叔老舅的，找啥样的亲属都有的，往跟前一来

“老舅呀，你借我点钱呗”

那边一瞅“你借钱干啥”

“我有一个好哥们，在医院那啥，你没有多，有少，老舅你借我点就行，多少都行”

“用多少呀”

“我用一千多呢”

“那老舅可没有，就是把老舅卖了，也不止一千多呀”

“老舅，你看你有多少，就借我多少呗”

“我满打满算，身上上下能有个三十多块钱，还是我上个月工资，老舅都给你拿着”

那个时候，人实在，你要是在现在，别你哥们了，就是你有病住院，亲戚说句不好听的， 个别的都不去管，瞅都不带瞅的，这是实话不，那时候人讲情，为什么说老社会好，那个时候讲究情分，钱你看这玩意花不了一辈子吗，但是人情能处一辈子，年代不同了

这边凑个三十，那边凑个五十的

二林子吧，家里条件还可以一点，但是他就跟贤哥混，也不跟家里要钱，冷不丁一有事儿家里都管，数二林子拿最多，时候拿六十多，但是他有个姐姐，姐姐能挣，姐姐好使，当时大学毕业以后个好工，在国企上班儿啊，而且是个小大大，一个月工资，全给二林子拿来了

往贤哥家一集合，凑吧凑吧，四百多块钱，贤哥自己也拿五十多，但是钱具体怎么来的，他就不敢让兄弟们知道了

他找他哥去了

“哥给我点钱呗”

“我没有钱”

“你要是没有钱，我还卖你自行车”他哥当时新买的自行车“反正你自行车，我能卖一百块钱，要不然你就借我，要不然我就卖你自行车”给他哥逼的

“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呀”他哥把自己赞的钱都拿出来了，拿出五十五块钱

大伙一加吧，476块钱，那就多了不起了，差不点五百块钱了，贤哥拿着这钱，带着兄弟们，上医院来了

萍水相逢的关系，那能为你这么去做？大海自个儿也明白，你跟小贤有啥交往呢？

无疑就是说，说句不好听的，片面之缘呗，打场仗，人贤哥能为你这么去做，你还咋这的？你挑不出理啊。

476块钱拿到大海的手里的时候

小贤往过一站

“大姨咋样”

“明天准备出院了”

“出啥院呢？别出院，治病”

“没有钱了，真没有钱了”

“拿着”扒往手里一放

“啥意思？”

“这钱你得用，大伙给你凑的”

“不是，我他妈还不起”

“还啥呀，以后咱们当哥们处，行不，以后你妈就是我们大伙的妈。大伙轮流照顾，一块儿住啊，当哥们，当兄弟行不行？”

大海听着这话，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小贤，我有哥们，也有朋友，我没事儿时候啊，我拿钱给他们花，一起吃喝，现在听说我妈病了，都跑远远的了，我找都找不到，小贤，啥不说了”咣拉往这一抱，贤哥搂着他，一拍他

“哎，兄弟，咱不行哪样哈，咱们日子长着呢，咱们慢慢处，你也别一个人盯着了，咱打今儿开始啊，说你看你照顾一天啊，俺们呢也搁这儿帮着照顾，轮流照顾呗，为吃个饭啥的啊。我也知道钱不够，咱那边儿人帮你张罗，你一个人张多少钱？我这边八九个兄弟呢，一起帮你张罗呗，你别上火，没事”

贤哥有一套理论，钱不常花，人常在，钱散人聚，因为过去那个社会，你想玩明白了，想玩大了，你必须有这个心性，这不是学来的，这是天性，这叫真正的仁义

打这天开始，贤哥在这，他跟二林子一班，俩俩一班，轮流的，这回人多了，原本就海子自己，现在十多个了，俩俩照顾，一个白班儿，一个夜班儿。

那给老妈伺候的可好了，给洗脸洗脚，哥你寻思寻思，，你自个儿子能做到不，贤哥能，而且贤哥能喊句，说妈啊，我给你擦擦脚，你看凉还是热

老太太一听这声

“你谁呀”

“我是你儿子，我给你擦脚妈”咋地，这叫真正的社会啊，这叫江湖啊。那所有的兄弟们都看在眼里边儿，这东西不是装出来，这个你装不出来。小贤的做人做事儿能让人折服，不是佩服，他能折服你，哎，让你打心眼儿里。我能为我贤哥去死，就贤哥让我，让我干谁，我都为他豁了命，我就死到最后。

到最后，老弟提到后面一句话，陈海为贤哥挡了十七刀，你能想象么？贤哥没了以后，兄弟啥都散了，他能为了守住贤哥的家业，和整个长春社会干，差点死了

明知是个死，我能为你去做？多大的勇气呀，多大的情感呢？什么去支撑呢？

义气，仁义

在医院陆陆续续照顾了能有，说三个来月吧，这个事儿就传开了啊，包括小光也是，上贤哥家找不着了，哎，也打听说贤哥上医院照顾大海儿他妈呢。

小光起初是不乐意去的，熊我，给我自行人偷跑了，但你看赶这天下午，小光实在没地方去了，我上医院找贤哥去，我又不看他。

我走，我找贤哥去啊。

给贤哥买两盒烟。

往医院屋里一来，小贤正跟大海唠嗑呢。

哎，大海的这时候挺改变的，一摆手

“老弟”

贤哥也回脑袋“光，过来了呀”

“哎，贤哥”

大海一瞅

“老弟啊，海哥给你赔不是啊”

“啊，海哥，没事儿啊，没事儿啊”

“兄弟你瞅着点哈”叭叭的大海打自己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