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人没什么意见，全听白冰的。

秋日里天黑的很快，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天色就暗了下来。

白冰又找来很多柴火，把火堆烧得旺旺的，以免那些不长眼的野生动物前来偷袭。

一群人就着火光给大鸟拔毛，摸着鸟身上柔软蓬松的羽毛，白冰心里一喜，羽绒服的材料这不就有了吗？

刚好她手里有一张蛙皮，是鼎好的防钻毛材料，两层蛙皮中间塞上羽绒，防风又保暖，即便数九寒冬的大冷天，也不耽误她出去浪了哈哈。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对二姨夫说：“二姨夫，我很喜欢这只大鸟的羽毛，等分肉的时候，我少分一半的肉，这鸟毛给我行不行？”

父子三人都没想到她会想要这鸟毛，“这玩意有啥用嘞，铺床都嫌它到处飞，你要就全都拿回去，不用拿肉换的。”

白冰见他们是真的没有想要这羽毛的意思，也就毫无负担地拿出自己的小布袋子，将鸟毛统统塞了进去。

一直忙到深夜，几个人才把大鸟切成肉条，又急忙在火堆上搭架子，把鸟肉放上去熏干，鸟血此时也已经凝结成块，一条条切出来，放在石板上小火烘烤。

半夜实在困得不行，几个人就轮流睡一会儿，实在是大鸟太大，凭他们四个人的力气抬回去，用不着到家就得累得虚脱，没办法只能把大鸟熏干，带肉干回去，分量会减轻一半以上。

直至第二天日上三竿，才完成了所有鸟肉的烘干。

叶秋跟麻花直接编织了一个上下都被草席包裹住的担架，将烘干的鸟肉夹在两层草席之间，既透气，又不必担心肉味飘散出去，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几人抓紧时间睡了个午觉，便匆匆上路往回赶。

终于在第二天凌辰的时候，疲惫至极的几个人才回到部落，来不及分肉，几个人到家就倒在了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等白冰再醒来的时候，就听到自家洞屋外面吵吵嚷嚷站了一大群人。

白冰唇角勾起一抹笑，看来，之前的布局起效果了，谷雨两口子很能干，总算没白费了她的5斤蛙油。

她推开门，来到院子里，发现二姨夫跟麻花，蛋也都已经睡足，跑来这里分肉来了。

家里三个男人一回来，二姨跟表嫂花麻就在左邻右舍宣扬开来，自家男人跟冰女巫进山，猎到了一只大鸟，哎呦，好几个成年汉子那么大的一只鸟。

光是肉干就有满满两大草筐，这个冬天不用省着吃肉了，哈哈哈。

“那个鸟头那么大，光眼珠子都比拳头还大！”

妇人们围着二姨，羡慕地打听着关于大鸟的一切细节。

“我听说，鸟肉可是最香的，鸟肉炖芋，啧啧，那个味道，当年我在娘家的时候吃过一次，鲜掉眉毛哟。”

“麻花娘，你可真有福气，没想到你家男人一辈子没啥本事，年纪大了，反而能猎到一只鸟回来，啧啧！”

听着妇人们一阵酸过一阵的言语，二姨也不生气，只约着她们，等冰女巫醒了，一起去冰女巫家里看大鸟的爪子，“哎哟，那大爪子可吓人了。”

白冰几人睡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醒来，二姨跟表嫂就邀着附近几个婆娘来冰家看鸟爪子，顺便分一分肉。

这一切都是白冰提前跟二姨交代好的，她们这次猎到大鸟的事，一定要在部族里大肆宣扬，知道的人越多越好，那些妇人越嫉妒越好。

此时，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妇人，她们的男人全都跟族长外出狩猎了，她们忍不住想要跑到冰女巫家里，看看叶秋一家能分到多少肉。

跟她们的男人往年的收获一对比，心里大概就有数，到底跟谁外出狩猎更有优势。

叶秋将单架顶上那层草席拆开，雪白的鸟肉干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哇！”

“天哪，好多肉！”

“这么多肉，一整个冬天都吃不完吧！”

“啧啧，看那个肝脏，烘干了都有这么大一个，可想而知这鸟活着的时候得有多大。”

白冰拿出自己的草篓子，从里面掏出两只鸟爪，众妇人看了，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大的爪子，这一爪子就能抓走好几个人吧，你们是怎么逮到这只鸟的？”

蛋忍不住得意洋洋道：“那可不能告诉你们，这是我们抓鸟的秘籍，只有跟我们同一个狩猎队的人才能知道。”

黄花跟汤是蛋的两个堂兄，此时对蛋羡慕的不行。

叶秋开始分肉。

按照部族规矩，分肉这种事都是按照规矩自行商议，因此叶秋也就按照部族的狩猎规矩开始分。

“这只大鸟是被冰女巫设置的陷阱捕捉到的，因此，冰女巫一个人可以分到一半的鸟肉，剩下一半，我跟蛋、还有麻花、还有冰，四个人分割肉块，烤肉干，抬担架，花费的力气一样多，因此再分成四份，每个人一份。”

众妇人听完，都连连点头，表示这么分非常公平。

叶秋先把肉分成两份，又将其中一份分成了四小份。

叶秋、麻花、蛋每个人可以拿走其中的一份，看着属于蛋的那十多斤肉干，黄花和汤忍不住流口水，他们的阿爹外出狩猎，都不曾一次性拿回来这么多猎物，没想到蛋才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分得这么多肉。

大家都是一起撒尿和泥长大的小伙伴，突然之间，蛋就出息了，让他们两个好生眼红。

“蛋，你能不能跟冰女巫说说，下次外出捕猎也带上我们两个？”

“对对，我特别能卖力气，绝对不拖后腿。”

蛋拿起一块鸟肉干在鼻尖闻了闻，一副享受的样子道：“等我冰姐姐有空了，给你们问问吧！”

两个小子欢天喜地。

人群里有妇人问道：“叶秋，你们分得了这些猎物，要给女巫多少？”

叶秋听懂，这妇人所说的，是外出狩猎时，女巫提供祝祷服务所抽的分成。

他目光看向冰。

冰这几天已经将部落里各种各样的规矩搞得明明白白，此时，面对着几十张殷殷望着自己的眼睛，站起身，发挥起一个领导者必备的才能。

演讲！

“族人们，神的子民们，神赐予了我力量，让我为他的子民们服务，为在座的各位谋求幸福，我非常感谢大家的信任和喜爱。

但我要说的是，神明同样也赐予了我自力更生的能力，作为你们的女巫，同时我也是神明众多子民中的一个，我有手有脚。

自然有能力通过采集、捕猎养活我自己。

我为你们祝祷，是神明授予我的荣耀，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因为替神赐福于你们而收报酬。

白冰的讲话慷慨激昂，里面掺杂着各种众人听不大懂的词汇。

但大多数人都听明白了一件事------他们不需要给女巫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