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可知如果没有我们的引荐，如今的你只能够做一个中看不中用，只能够瘫在病床上成为当今傀儡的太上皇。”

眼神阴谲，茫茫大士眼神之中的慈祥和温和消失了，他看向当今，恨不得将当今一口吃掉。

“所以，朕不是给了你们机会吗？”

太上皇并没有将眼前这个和尚的威胁看在眼中。

如果是之前，在他还没有从自己的皇儿那边拿到贾赦的修行之法，没有将龙气化入自己的身体，那么，他对于这一僧一道是没有什么办法，甚至还多有依仗，自然对他们的要求言听计从。

可是，如今~

从刚才的那一击看来，在牺牲掉自己的一只手臂之后，他就可以打穿渺渺假道士的防御，自然也就能够通过牺牲自己的肢体的方式来伤害到茫茫大士的身体。

既然能够伤害，那么，这两个家伙就在太上皇的心中就没有什么分量了，尤其在她们奉献了完整的药方和那所谓的药引之后。

“换做是以前，对于那些任务失败的家伙，朕一般都是夺走那些家伙所珍惜的一切，毁了他们的一切。”

停顿了片刻，太上皇露出了满是对于眼前这两个已经可以被自己伤害的僧道的轻蔑的笑容。

“当然，如果你们还有用的话，朕倒是会另当别论。只是，如今的你们，与我有何用处？”

更为狰狞的笑容之中，太上皇缓缓地抬起了自己之前撕下来的手臂，示意这两个人看向自己刚刚失去的手臂所在的位置。

此时此刻，太上皇原先失去手臂的位置已经有新的手臂生出，跟之前一模一样。

在那一僧一道像是见鬼的表情之中，太上皇漫不经心地挑了挑自己的小拇指，随意地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飞灰，嘴角上翘，眉眼之中满是嚣张和得意。

“你们看，想来仙姑应该没有传授你们这样的手段吧！”

太上皇摇头晃脑之间满是傲然。

“朕借着贾赦所传出来的功法自悟了此等神通，这不就是上天给予朕的启示！”

“你们啊，就像是被仙姑用仙丹吊着的可怜虫儿，明明在把持了所谓的丹方之后，明明能够掌握诸多药材的收集，明明能够寻到传说之中的仙境，却不去想着掌控那个仙境，反而成为了那个仙姑的奴隶。”

“朕跟你们不一样，朕同样掌握了所谓的丹方，同样可以搜集无数的药材，朕还能够找到仙葩，为什么朕不能够成为那个仙境之主，进而摆脱长生丹的控制，觅得长生呢？”

野心，在这个时候才彻底显露。

之前十几年的所谓的卑躬屈膝换来了太上皇对于仙境的觊觎以及仙神血肉的渴求。

之前十几年牺牲所有而换来的力量换来了太上皇吞食仙境、仙子的可能。

太上皇觉得很值。

他双臂张开，即便是如今，已经苍老异常的男人依旧雄心万丈。

白首低垂，即便是如今，形体上像妖魔多过人类的太上皇满是对于“仙神”的鄙夷——不敌岁月而蜗居仙境，又不愿意舍弃自己的欲望而插手人间，此等可不是仙神。

“你这个叛徒！”

渺渺真人长长的山羊胡已经披散开来，在将自己身上的伤势平复之后，渺渺真人手中雷光大作，就准备上前跟这位因为把持了力量而自负到了极点的家伙交流下拳脚。

只可惜，还没成行，本来应该愤怒的茫茫大士却收敛了自己的阴狠，上前压下了渺渺真人手中的雷光。

“陛下，老和尚和老道士不知道陛下您的雄才大略，如今既然已经知晓，我们必然会为陛下您鞍前马后，所谓仙葩，就交给我们来吧！”

大包大揽之下，茫茫大士在太上皇的注视之下化作了一道流云，裹挟着渺渺真人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阴暗，沾满鲜血，却又在鲛人珠的照射之下异常明亮的地宫。

……

“茫茫，你疯了，真的要去帮这个疯子去跟贾赦交手吗？”渺渺真人在甩开了茫茫真人的镇压之后，看向那已经消失的地宫所在的方向，就准备继续去跟那位可笑的太上皇交涉。

而对于自己同伴的癫狂和愤怒，茫茫大士自然是理解。但是，理解归理解，他真的并不准备跟那个疯狂的家伙交手。人家到底是人族帝君，一般情况下在没有被龙气所抛弃的情况下，就算是他们两人联手，还是这个老疯子年老体衰，他们都可能被那个家伙拼死一个。

不值得！

真的不值得！

再一次抓住渺渺的衣袖，茫茫大士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眼神之中满是笑意。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知道，上天想要令其灭亡，就先给他他想要的东西。”

“然后，日益膨胀的欲望自会毁掉我们这位敌人，然后我们在那个敌人的坟头之上去玩玩便是。”

“但是，如今我们可是好不容易借着这位陛下的手尾炼成了半成品的长生丹，现在只需要最后一位也是最为珍惜的仙葩之血肉，如果不是我们亲自去取，出了些许差错，误了仙姑的时辰，我们就算是百死估计也要被仙姑做成她的药丸，供仙姑享乐。”

言其利害，晓其原因，渺渺真人的愤怒也就消失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对于警幻仙姑的惩罚的恐惧以及对于贾赦的深深忌惮——之前的短暂交手，他们就可以确定贾赦的强大。

“别忘了，这个疯子想要我们去硬抗贾赦，那个兵疯子武疯子的双重结合。”渺渺真人提醒茫茫大士道。

茫茫大士则是摸了摸自己满是癞痢的脑袋，眼中神光流动，嘴角升起了几分笑意：“那么，就别跟贾赦硬碰硬，不就好了。”

似乎是看到渺渺眼神之中的迷茫，茫茫大士又提示了一声：“算一算，佳节将近啊！”

“够狠，我喜欢。”渺渺真人听懂了茫茫大士的意思，嘴角同样上翘，只是，片刻之后，渺渺真人的嘴巴就塌了下来，“只是，如此的话，我们所把持的这些东西就要舍弃掉了。”

“仙姑的丹药要紧，到时候，仙姑的长生宴开启，我们说不定还能够分得几口长生酒，那滋味！”

“更何况，都是满手血腥的家伙，他们被斩了，我们也算是立下了大功德。”

“也是，呵呵~”

渺渺真人被茫茫大士三言两语之间解开了对于太上皇卸磨杀驴的愤怒和牺牲对于自己手下那群被僧道一手培养起来，默默导演那些痴情孽鬼的一生的手下的不甘心，取而代之的是嘲讽、可怜以及贪婪。

长生宴为何？

他们这些经历了长生宴数次，甚至曾为过长生宴侍从的他们如何不知道那所谓的长生宴摆上餐桌的人是谁！

太上皇，估计已经成为了仙姑口中的选定口粮，长生宴的宴会主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