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尝试几次，结局都没有什么不同。

伊里斯双手抱胸看着卡尔一次次的尝试，在旁边叹了口气。

（还以为卡尔前辈的魔力能行……果然还是前人的智慧不可估量。）

卡尔几乎要恼羞成怒，伊里斯见状赶紧拦了下来，安抚道：

“这种方法不行，还可以用其它方法嘛……比如，卡尔前辈，您会不会召唤术？”

“……召唤使魔的那种吗？”

“是的，这是战斗女巫的技巧，所以我不会，但我猜这方法说不定可行……”

伊里斯眼含期待地看着卡尔，卡尔一下就被这眼神打动，撸起袖子说：

“看我的！”

说罢，卡尔重新摆好架势，闭上眼，将魔杖立起来像权杖一样使用：

“夜色黑暗，以火为光，万物皆以黑夜之火为指引。”

伊里斯骑着扫帚稍微浮空，从上方观察井内的变化。

卡尔的召唤术成功引起了一些水花的运动，看上去有点类似于音乐喷泉的律动，几番小水花像是马上要挣脱舒服从井口飞出，但最终遗憾未能成功。

待卡尔睁开眼询问结果，伊里斯只能遗憾地据实相告。

卡尔也有些失望，埋头苦思了一会，但双眼还充满着斗志。伊里斯犹豫着开口：

“卡尔前辈，其实我之前用了一种方法是可行的，不知道您想不想尝试……”

“什么？原来有能行的方法啊，快告诉我！”

卡尔猛地一抬头，看起来目的已经发生了某种转变，现在她纯粹是和这口井的井水过不去，一定要找个方法把它取出来，不然心里一直不痛快。

伊里斯把之前自己用纸鸟“草船借箭”的过程给卡尔描述了一下，也提到了这种方法使用期间自身会同步受到伤害，所以不算很好的解决方法。但卡尔听后恍然大悟，两眼放光道：

“妙啊！就这么办，来来来，这次我来试！”

（没问题吧……）

伊里斯想起上次自己支撑着把纸鸟提上来后就失去了知觉，不知道在井边躺了多久。这次卡尔要是出现类似的反应，是要把她当场叫醒还是带着她一起回屋休息……

没等伊里斯想清楚，卡尔已经火速从衣服里掏出两只纸蝙蝠扔到井中，随即双眼变得茫然空洞，把伊里斯吓得不轻。明白卡尔正在做什么后，伊里斯只能帮着观察卡尔身上有没有其它异常，顺利的话，很快就能完成——

“……这也没什么啊。”

随着两只湿透了的纸蝙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卡尔的眼中恢复神采，疑惑地说出感想。

“没……没什么？”

“是啊，不就是泡在水里的感觉吗。除此之外你还感觉到什么其它的了吗？”

“……”

伊里斯回想起自己当初那再也不想重复第二遍的经历，嘴角抽搐，半天没说出话来。

卡尔将纸蝙蝠拿起来，把液体挤入带来的其它容器内，看着玻璃瓶被填满了半杯，卡尔好像很有成就感，信心满满地向伊里斯保证：

“等着啊，我这就把你带来的瓶子全给你装满！”

“啊……这样不会导致井水总量变少吗……”

伊里斯下意识地小声问了一句，随即想到这可是“源泉之井”，对的起它的名字，井水的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的，就这点量的井水对它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转而心里涌起喜悦。

（天啊，这次收获的井水能做多少睡眠菇和新的发狂菇啊，我都不敢想……如果只是自己用的话，感觉根本用不完……）

伊里斯脑中已经浮现出关于这些井水的完整用法了，不止是蘑菇，还有魔药的原材料和新植物的研究，说不定还可以寄一部分给海蒂让她帮忙一起研究。这种井水可是除了黑森林之外绝无仅有的好东西，一旦研究出什么新型魔药，就是绝对的垄断……

“还有瓶子吗？再给我拿几个！”

“——好嘞！”

卡尔那边没过多久就已经装满了几大瓶井水，伊里斯赶紧回过神，把自己身上带的瓶子也搜罗出来交给她。卡尔在一边继续挤着纸蝙蝠身上的水，伊里斯盯着看了一会，问道：

“这是重复利用？”

“是啊，不然呢？”

卡尔奇怪地看了伊里斯一眼，伊里斯讪讪道：

“我以为纸做的东西泡过水就飞不起来了。”

“……那是物理，不是魔法。”

卡尔无语地抖抖把水挤干净的纸蝙蝠，转眼这张纸上的水分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干燥地像刚从烘干箱里出来的一样。

“就剩几瓶了，卡尔前辈您慢慢来。”

毕竟人家是无偿帮忙干活的，伊里斯陪上笑脸，在卡尔身边帮忙打打下手，主要就是把之前装满的瓶子放到包里收好，方便之后运回去。

没有了伊里斯和纸鸟共感时的痛苦，这活干起来就是轻松，不一会所有瓶子就全部装满，放了沉甸甸一大包。伊里斯琢磨着应该是战斗女巫系统提供的高魔抗体质让卡尔能屏蔽井水的影响，也在一定程度上让她免受迷雾魔法的影响，这点自己肯定没法模仿。

“这么多就够了？要不要回去一趟，再拿几个瓶子过来？”

卡尔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甚至觉得这种取水方法挺有意思。伊里斯摆摆手道：

“不用，真不用，这么多足够我用很久了。”

“好吧，以后再需要的话还可以找我帮忙，不过下次就是收费的了啊。”

卡尔半开玩笑地把包裹递给伊里斯，伊里斯往身上一背，正色道：

“那是当然，这次也不会让您白干，以后我遇到合适的冒险者，一定记得给您做个僵尸女仆送过去。”

“真的吗！太好了，伊里斯你太好了，谢谢谢谢！”

卡尔一个熊抱向伊里斯扑来，让她险些没站稳摔倒。伊里斯拍着卡尔的背笑道：

“不过那么多要求可不一定能满足。”

“没事没事，真能有一个就很不错了！对了，你说你自己做？僵尸这东西不是自然形成的吗？”

“……看来您是酒醒了啊。”

伊里斯见卡尔终于不是重复做一个耳背的复读机，内心甚至有点感动，接着给卡尔大致说了自己在冰河区的见闻，顺便吐槽道：

“卡尔前辈也真是的，把人家冰河区的鬼魂都拐走当使魔了，导致那边气温上升，不知道多少人为了这事头疼。”

“啊哈哈哈……是这样吗，我不知道……”

卡尔挠挠头，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就是因为这个！现在冰河区的魔力不足以维持那边的极寒气温，不死族的生活环境遭到破坏，连过来监察的修女都很关注这件事，让我想办法解决呢。”

“嗯……那我改天去外边找几个鬼魂给你送过来？已经成为使魔的那些就没办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