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个月时光飞逝。

正式进入冬季，黑森林也飘起了细细白雪，在月光下反射出亮眼白光。

寒冷的早晨，伊里斯呼着白气走出门外，乍一接触到室外寒冷的空气本能地捂紧衣服，又想起自己已经喝过保持体温的药剂，不需要特意取暖。

“难得空气这么清新……”

伊里斯伸个懒腰，雪后湿润的空气进入鼻腔，凛冽中带着一丝甘甜。

今天就是那个大日子，冬至前日，战斗女巫将在今夜举办集会，伊里斯第一次参加。

“卡尔前辈说要提前过来，也不知道是几点，她这个人从来不定好时间……诶，我的嘴这么灵的吗！”

伊里斯怔怔地看着远处飞来的黑影，虽然距离很远，但从扫帚后面喷射的蓝色火焰一眼就能断定来人的身份。

（我的嘴不会是开了光了吧……什么时候学成了言灵系的魔法了？）

“卡尔前……”

“早上好啊伊里斯！你起的也太早了吧，本来想趁凌晨过来给你个睡梦中的惊喜的……哎。”

卡尔骑着她那把钢铁扫帚呼啸着降落，激起地上一大片雪花。待白雾散去，身着黑白菱格的卡尔摆着帅气的姿势闪亮登场。

“……”

（这人多大了？多大了？跟老师一样，少说也得有四十了吧？）

“怎么，看呆了？姐姐我就是这么迷人。”

卡尔一撩头发，完全不在意伊里斯无语的表情，把扫帚往墙边一扔，倚在门口道：

“快进屋吧，你这里可真够冷的，冻死我了。”

“是您的飞行高度太高了吧。……不是，您先进去吧，我出门是为了检查植物情况的。”

伊里斯把刚迈出去的脚收回来，转身去检查经历一夜风雪后那些神奇植物的状态。

（好像都没什么变化……也是，黑森林条件恶劣的地方多了去了，区区这点雪算什么……）

能在黑森林茁壮生长的植物都有其顽强之处，包括自己。

伊里斯忽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用手摸了摸水晶豆荚发着光的叶子，回身进屋。

“卡尔前辈……不要拉着人家法斯的手不放啊。”

一进门就看见一脸痴汉表情的卡尔和面无表情的法斯，伊里斯再次无语，赶紧走过去把两人分开。法斯在重获自由后赶紧去了地下室，伊里斯环顾房间一周，也没看见刚才还在的莉莉丝的身影，想必也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前辈您这是昨晚……啊不，打算今天白天通宵不睡了？”

“也不算是吧，我喝过睡眠药剂了，昆恩给的。她的手艺可真不错。”

待伊里斯给两人倒上热茶，在卡尔对面入座后，卡尔把手撑在桌子上，笑眯眯地凑过来：

“这不是得给你提前补补课嘛。我后来想了想，让你一个完全没有亲身战斗经验的人去战斗女巫集会确实是有点冒险了，所以……”

卡尔从包里掏出一张纸，纸上是她的亲笔字迹：

“我回忆了一下，这是我的战斗系统初期的一些升级路线，你把它背下来，说不定能混过去。”

“谢谢……”

伊里斯感动地接过纸张，上面的内容很详细，看得出来卡尔有在用心回忆。

“……卡尔前辈，抱歉我之前一直觉得你那么不靠谱，原来你是想真心帮我的……”

女巫之间也有真情在！

伊里斯专注地盯着卡尔给出的笔记看，大脑飞速运转，将纸上的文字刻在心上，当成自己的一部分经历。

卡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其实也不是，我是想着我得对这件事负责嘛……”

“负责……？”

“因为当初向集会推荐你加入的人，就是我……”

伊里斯猛地抬眼看向卡尔，卡尔有些愧疚地说道：

“当时我没想过你的加入可能会带来隐患，实在是没想到，后来你跟我说了之后才意识到……哎，原谅我吧，你这种情况确实特殊，我之前从来没见过绿女巫还能假扮成战斗女巫的，而且假扮的这么好。”

“好什么……当时在女巫集市上，您不是也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事到如今，伊里斯已经不想对卡尔过多责备了。

卡尔就是这样一个人，大大咧咧，做事不用讲求后果，因为她有过硬的本事，不管捅出什么篓子事后都能弥补上。

眼下与其继续纠结卡尔推荐入会的事，不如好好利用卡尔的这份愧疚感，让她帮助自己渡过难关。

伊里斯很快调整好心态，打断卡尔喃喃自语的“那不是因为你摆摊卖草药嘛”“如果不是因为摆摊，说不定我也看不出来”一类的辩解话语，商量道：

“卡尔前辈，能先给我讲讲集会的大致流程吗？”

“啊？哦……好，我想想啊……”

卡尔又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和笔，在上面边写边向伊里斯介绍道：

“每次集会都是在某个成员的森林里举行的，但是除了组织者和森林主人外不向其它人公开位置，所以我们需要用集会给的传送装置传送到一个中间位置，然后再统一经过一次传送到达目标地点。

“到达后就是入场，说是八点开始，但每次基本都是等人到齐了就开始，时间不是很固定。战斗女巫在这方面一般都比较随意啦。

“这次集会应该算是特殊情况，既是冬至的大日子，又有你这个新成员加入，这一般不多见的。所以这次开场后大概会先介绍你给其它人认识……”

“不会要让我做自我介绍吧？！”

伊里斯本能地警觉道。

卡尔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自我介绍？为什么要让你介绍自己？只要知道你是来自黑森林的女巫这点不就够了吗，最多加上‘介绍人是我’这个信息。”

“那就好……”

伊里斯前世最讨厌每次进入新环境之后轮番做自我介绍的环节，姓甚名谁这种基本信息就算了，还得介绍自己的兴趣爱好特长什么的……头疼。

把准备好的介绍词亲自说出来的过程更头疼。

“哎，小朋友，你好歹考虑下我们算是个秘密集会，只要通过了审查，你想对除了组织者以外的成员保持匿名都是可以的。”

卡尔忍着笑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