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9号一时语塞，完全没预料到伊里斯会这么回答。半晌，她终于缓过神来，怀疑道：

“你真的知道这些暗号？”

伊里斯早就想好了回答，微笑道：

“当然。你应该也知道几个答案吧？随便问，当作免费送给大家的。”

这么一提，伊里斯再次成为全场焦点，连带着9号也被纷纷瞩目。

9号看上去有些窘迫，没想到伊里斯会揭发出她明知答案却没有主动分享的行为，但又确实想知道伊里斯究竟有没有说谎，于是纠结再三，还是问道：

“‘大锤加小锤’？”

“120。顺便告诉你，大锤80，小锤40。”

“‘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

“……哪个，我能多问一句吗，什么是‘fu hao kan xiang xian’？”

经过伊里斯两次流利的解答，9号看上去已经心悦诚服，甚至摆出真诚求教的态度，询问起暗号的具体含义。

“意思是判断正负号要看具体是在哪个象限……哎，这个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反正你知道说法就行了。”

伊里斯想起这个世界对于坐标系和三角函数的知识好像没有了解，这要解释就得当场开展数学课了，想想还是算了。

见9号变了姿态，周围人也明白了伊里斯确实有真本事在身上，纷纷表示等交易环节要来找伊里斯交换情报，问伊里斯想要什么。

伊里斯一时混乱，没想好自己想要的东西，幸亏桌子中央悄然浮现出组织者赫斯的身影，她重重敲击手上的权杖，让混乱瞬间停止。

待众人闭嘴，赫斯缓缓环视一圈，目光停留在伊里斯身上，口中道：

“交易的具体细节等到交易环节再讨论。9号，你的发言该开始了。”

“好的……”

9号羞愧地低下头去，看上去对组织者赫斯很是忌惮。

赫斯的身影无声消失，留下的威压还在。9号战战兢兢地开始发言，余魂未定；伊里斯身边的卡尔却全然不受影响，笑嘻嘻地跟伊里斯耳语：

“当初9号那孩子可是求了赫斯好久才好不容易挤进集会来的，生怕哪天得罪了赫斯被踢出去。”

“所以才……”

“哎，我是说如果你实在不想参加，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

伊里斯无语地给了卡尔一个白眼，卡尔像是早有预料般捂嘴偷笑，笑的越来越厉害，肩膀颤抖个不停。

“……真够开心的，卡尔前辈。有什么那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能不开心吗，你的加入给了这个无聊的集会多大的乐趣啊！以后你一直参加的话，我也可以考虑常驻。”

“那就拜托了，没有您在身边我还真有点心里没底。”

伊里斯这话说得像是阴阳怪气，实际还真是发自真心。

今天要是没有卡尔在旁边几次三番地解围、提示，伊里斯不知道自己的表现又会如何。

光是卡尔在身边坐镇，就给了伊里斯几分身为黑森林女巫的底气。

9号说完，轮到10号发言。

伊里斯感觉身上又被带着敌意的眼神一阵扫视，随后讪讪收回。

（这都几次了，这帮人干嘛和我这么过不去……）

想是之前有了赫斯的出场作为震慑，10号对伊里斯原本也有刁难打算，现在却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还是乖乖回到了自己的汇报内容上。

类似的汇报听了10轮，伊里斯早已和卡尔一样厌倦，目光涣散地等待时间过去。

然而发言到一半，10号似乎还是没忍住，语气尖锐地提起“战神”的往事：

“……记得从前卡尔大人还是战神的时候，仰慕崇拜您的见习女巫数不胜数，这才造就了我们这代战斗女巫的辉煌。但是现在女巫和冒险者之间的形势确实一边倒地偏向冒险者，女巫森林的战绩年年衰退，不知道新一代的‘战神’有何高见？”

（——关我什么事！）

伊里斯差点脱口而出“我又不是管事的，有本事你去问协会会长啊”，终于还是忍住，思考片刻后含笑开口：

“我也想知道，近期志向成为战斗女巫的学生数量越来越少，是不是你们这些‘新生代’战斗女巫的成绩太不理想，才让新人们不敢踏上这条路呢？”

“你……”

10号气急，手指指向伊里斯，气愤跺脚。伊里斯事不关己般看着她这一举动，甚至觉得有点可爱。

（没想到现实中有人会做出这个动作，好有二次元少女的感觉啊。）

10号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放下手，又咬着嘴唇看向5号。这举动让伊里斯立刻明白了，想来之前针对自己的5号、7号、9号和10号都是一伙啊。

（这不会是战斗女巫中的小团体吧……心烦……）

5号接受到10号求助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伊里斯，开口道：

“不愧是黑森林出来的战神，年纪轻轻就有了为后代考虑的苦心……据说黑森林一向有在暗中帮助弱小女巫，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在延续这个传统呢？”

“……”

伊里斯心里一惊，身边的卡尔已经拍案而起，严肃道：

“警告你，不要信口胡诌，不然这个集会还是趁早解散的好。”

（卡尔前辈……）

卡尔的语气带上了百分之二百的认真，让伊里斯坚信如果她想要解散集会，她一定能做得到。

果然5号也有所忌惮，转过头去不再去提。

卡尔身边的2号冷冷开口：

“道歉。”

“…………对不起，卡尔大人，我不该随便造谣黑森林。”

5号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道歉。

卡尔情绪平复下来，身上仍散发不怒自威的气场，缓缓开口：

“我知道近期女巫形势不太好，这个集会也正是为了互相交流学习，提升战斗女巫的整体水平而组织起来的。如果有人反而借机搞内讧，再有下次，立刻赶出去。”

“…………”

之前挑衅过伊里斯的几人纷纷垂下头，尤其以年轻的9号、10号反应最大，身形微抖，大约是从没见过卡尔的这副模样。

“……卡尔前辈。”

伊里斯眼看情况差不多了，主动拽拽卡尔衣角。卡尔坐回椅子上，目光扫到吓得不轻的10号身上：

“继续吧。”

“……是…………”

10号看起来脑子一片空白，唯唯诺诺半天才找回思路，草草结束了她的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