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外，伊里斯果然看到了卡尔描述中“半透明的树”，啧啧感叹了一番，又上前摸了摸。和想象中不一样，手并没有直接穿过树干，说明这树干还是有实体的。

“女巫赫斯是死亡系的战斗女巫吧？是不是驱使死灵生物的那种？”

“不是，你记反了，她那种是收割生命、收割灵魂，走到哪哪死人的那种。你说的死灵法师一般是深海系的。”

“深海系不是能虚空召唤诡异生物的那种吗？”

“不同流派，要这么具体分类的话，种类多了去了。”

伊里斯和卡尔边聊边取了盘子，在长长的宴会桌上自行取餐。

不知道是为了配合集会的氛围，还是集会组织者本人对食物的品味就是这么独特，伊里斯拿着餐盘在桌边转悠了半天，竟然都没找到什么忍心下手的菜品。

“……12号，是吧？”

犹豫之中，伊里斯身后传来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伊里斯心里有个大概，转头一看，果然是之前就觉得面相和善的8号。伊里斯心下一喜，当即就跟来人聊了起来。

“我听说这道菜是赫斯的森林特产，你可以尝尝，魔力含量很足，后劲大……”

8号一边拿着小夹子夹起桌上诡异的半透明粘稠物质放入盘中，一边给伊里斯做推荐。

伊里斯皱着眉，忍着心里的别扭感将8号推荐的食物放入盘中，打算等会坐下浅尝一口就算了。

虽然到现在这个时间，伊里斯的晚饭饭点已经过去，肚子也饿的不行，但对着这么一桌子蓝蓝绿绿灰灰白白的“菜”实在提不起什么胃口。

伊里斯四处看了看，卡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跟2号说话去了，其他人也三三两两围成小圈子，正如卡尔事前所说，“这就和社交舞会差不多”。

“那个……我们要不坐这里吧。”

伊里斯眼看已经把宴会桌转了个遍，找出来的看起来勉强能吃的东西就盘里这些，于是就近找了张桌子放下盘子，顺便帮8号拉出椅子。

8号手上倒是满满当当端了不少东西，看见伊里斯帮忙拉开椅子，她微笑着点点头，将手上的东西同样放到桌上，然后优雅坐下。

伊里斯坐到8号对面，想要开口，但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就只能直呼“8号”这种代号，总觉得不太礼貌，思来想去还是略过了称呼，直接问道：

“集会最后的‘盛宴’每次都是这种食物吗？”

如果是的话，伊里斯下次一定会提前吃饱了再来。

8号用手捂住嘴扑哧一笑，回答：

“吓到你了吧。我也没想到这次赫斯会拿自家森林来亲自招待，她们死亡女巫个个都有点奇特之处，毕竟是常年行走于生死边缘的人，不用太过在意。通常来说就是普通的美食啦。”

“您说的普通美食……真的是‘类似于人类喜好’的普通美食吧？”

伊里斯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8号频频点头：

“没错，没错，我们女巫在进食方面和人类也没有太大差别呀。只不过魔力含量高的神奇植物和生物，我们也能尝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诶，你怎么不动叉子？”

“……我尝尝吧。”

伊里斯用叉子挑起盘上一根散发出蓝色荧光的植物根茎，皱着眉将其送入嘴中，入口竟然是酥酥脆脆的口感，内部如同爆珠一样炸裂出液体，转瞬间就在口中融化的一干二净。

伊里斯拿着叉子愣住了，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奇特的食物。

8号见她的反应，笑着给她指了盘上另一坨灰白色的黏性物质。

“这个也好吃，别看它长这个样子，这可是堪比灵魂花的高灵性物质啊。尝尝看吧？”

伊里斯还沉浸在之前的回味之中，听到8号的话，就愣愣地将那滩物质叉起来送入口中。

看上去是流体的物质却意外能用叉子轻松叉起，入口即化，舌头还没尝到什么味道，四处发散的魔力就在口腔中回旋暴走，被身体贪婪吸收。

和一般的用来补充能量的美食不同，高魔力含量的“女巫专属食物”入口是截然不同的感觉，硬要对比的话类似于愉悦心情的甜品，让伊里斯欲罢不能，一叉子接着一叉子，没过多久就把盘中食物吃了个光，并且完全没有饱腹感，只想继续去拿。

还是8号，在伊里斯即将起身取餐的时候伸手拦了一下，好心提醒道：

“虽然美味，但一次还是不要吃太多比较好，尤其看你的样子，是第一次吃吧？这就和喝酒喝多了容易醉一样……”

“……啊，好的。”

伊里斯怔怔坐下，这才感觉身体里过于充盈的魔力直冲脑门，让她整个脑子都有些涨涨的，附带着些许晕眩。

8号和伊里斯完全不同，进食速度缓慢，不急不忙地吃着盘中的食物，同时跟伊里斯聊起正题：

“我听卡尔说，黑森林的木屋里住着一位可爱的‘僵尸女仆’。这是真的吗？”

“是的……卡尔前辈好像很喜欢她，一直吵着让我给她也做一个。”

“竟然是真的……你说你会做？制作僵尸？而不是外出冒险的时候带回来的？”

8号神情认真起来，让伊里斯不由有些猜测：

“是的，我知道不死族的制作方法。您对这个感兴趣？”

8号点点头，再次怀疑地问道：

“不死族的制作……原材料应该是活人？这其中应该涉及到万象之灵领域的魔法……我无意冒犯，但你莫非……”

伊里斯连忙摆摆手，否定道：

“不是的，我不是万象系女巫，这点我无意隐瞒。这其实属于深海系的魔法，而且实施人也不是我本人。”

看着8号仍然迷惑不解的样子，伊里斯叹了口气，干脆道：

“您是不是想和我私下交易这种制作方法？如果是的话，您可以直说。”

“你想的没错，但你也能看出来，我还是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换。”

“您是怕就算知道制作方法，也无法实现？”

伊里斯的猜测正中靶心，8号点点头，于是伊里斯微笑道：

“这一点您大可不用担心，我可以再透露一点，那就是我也并非深海系女巫。”

“你不是……？”

伊里斯的回答明显超出8号预期，她的神情既惊讶，又带了些许期望。伊里斯更加有把握了：

“没错，任何女巫都可以使用这种方法，只要准备好相应的材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