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其实是被迫在为那个集会的成员卖命？”

布兰询问道。

乌姆点点头，讲述她历次收到的任务和报酬。

从难度简单的事情开始，搜集物资、提供尸体、帮助击杀，到后来亲自去更弱小的森林当保镖，和其它成员组队外出冒险，委托内容越来越危险，违规系数直线提高。但是与风险相伴随的还有更加高额的委托报酬，乌姆身为一个普通战斗女巫，平时能赚外快的机会不多，加上她自己的森林也有不小的保镖开支，逐渐的，也会主动提出承接一些违规委托。

布兰在之前是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神秘的集会组织存在的，有伊里斯在身边，布兰有了安全感，顺带着对这个集会的事情感兴趣起来，和乌姆聊得热烈。

而伊里斯则趁两人聊天的时间发散思绪，想起昨夜集会上遇到的那个“熟人”。

（5号……她说我是她的‘老主顾’，应该就是说我在星光家乡会上购买尸体的事情吧……这么说，难道她就是组织者……？）

要么是这样，要么连5号也只是集会的成员之一，组织者另有其人。

但是伊里斯又回顾一遍战斗女巫集会上的号码排布，按理说战斗女巫都是个顶个的实力至上主义者，这个号码肯定是按照实力排的，但是前四号看上去都不像和5号有什么瓜葛，所以大概率5号本人就是那个神秘兮兮、背后掌控全局的星光会组织者，手下掌握着星光会的大批成员，让她们以半被迫半自愿的方式为这个组织卖命。

（可是5号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当一个违规平台的中介，背负被协会查封的风险，这对她本人能有什么好处？）

伊里斯百思不得其解。

其余两人见伊里斯半天没说话，暂停了对话，纷纷看向伊里斯。

“伊里斯，你怎么了？”

布兰一脸担心地问道。

而乌姆则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伊里斯的脸色，试探性地问道：

“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事情来了？”

“……”

伊里斯犹豫片刻，还是把5号的事情告诉了二人。

听到伊里斯的描述，布兰倒没有太大反应，在她心目中，能组织起这样一个神秘集会的头目肯定是不得了的厉害人物，这倒没什么值得奇怪的。而乌姆则是沉思片刻，坦言道：

“我没想到组织者居然是个战斗女巫。”

“是吧？这很奇怪。”

伊里斯附和道。

布兰一脸不解地看向二人，问道：

“为什么奇怪？难道不是只有战斗女巫才有足够的实力组织起这么多成员吗？”

伊里斯解释道：

“你听刚才乌姆所说的那些委托任务，不觉得大部分都和魔药产业关系紧密吗？”

乌姆也点点头道：

“是的，所以我一直以为组织者肯定是一位炼金女巫，甚至一度怀疑过……”

伊里斯注意到乌姆的视线不好意思地朝自己的方向瞥了一眼，又匆匆移开，不可置信地挑眉：

“不是吧，你以为是我老师，昆恩？！”

“只是猜测……”

乌姆把头埋得更低了。

伊里斯暂时按下自己只觉得荒谬的想法，好好思考这种可能性，最终还是摇头道：

“我觉得不太可能。要说是她，还不如怀疑是魔药巨头的那位桑布大人，你没发现学院里现在开的下去的魔药店和炼药器材店几乎全是桑布那一脉的人开的吗？”

说起魔药，布兰也加入了话题：

“没错！都是她和她的学生的店，我们普通人想在学院里开魔药店总是受到各方面的阻拦，而且过来人都劝我们最好不要碰学院内部的生意，所以无奈之下我们才选择做魔药出口的生意的！”

“是这样啊？”

伊里斯好奇地问道。

她从前只知道布兰有和人合作开店，但不清楚具体是哪家店，也没问过，毕竟学院面积那么大，魔药店的数量还是相当多的。

紧接着，伊里斯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

“布兰，那你和你的合伙人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动作？在魔药店方面的。”

“你是怀疑……”

布兰会意地看了伊里斯一眼，低头沉思片刻，带着肯定的语气道：

“因为听说协会要减少对公会出口的魔药数量，我们打算提前转型，把一部分生意转移到女巫内部来。当然，只是悄悄的，按理说不应该走漏过什么风声……”

“……我在想，会不会是杀鸡儆猴？”

乌姆提出猜测。

布兰疑惑道：

“可是杀掉我们，其它同行也不一定知道我们是为什么被杀的呀？”

“……不，可能不是‘你们’，只是你一个人。”

伊里斯感觉心里的猜测逐渐成型，询问布兰道：

“我不知道你合作的那位炼金女巫是谁，但她是不是技艺还算不错的？相比之下，你只是个刚刚毕业不久的绿女巫，可以被替换掉的那种……”

布兰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半天才缓缓道：

“……是的，你说的没错。所以杀鸡儆猴有可能是真的……”

“……威胁的对象是你的合伙人。”

乌姆默默帮布兰补充下半句，三人都是一阵沉默。

半晌，伊里斯叹了口气，无奈道：

“还是缺少关键信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战斗女巫会参与到魔药产业的纷争里来，是那位组织者和魔药巨头有一腿？还是组织者其实是魔药巨头背后的靠山，两边有合作？只是这种事情怎么想都只对魔药巨头那边有好处，对战斗女巫其实没有太大帮助啊，除非她真的爱钱爱疯了……不应该啊。”

伊里斯用眼神示意乌姆说说看法，乌姆也是迷茫：

“至少我是没见过爱财如命还主动选择成为战斗女巫的人，一个都没有。真想赚钱的话，不管是成为炼金女巫、绿女巫还是工匠女巫，应该都容易的多……而且那个年代的人，战斗压力也不像现在这么大……”

“…………”

布兰本身就不了解战斗女巫这个领域，看着面前两个“货真价实”的战斗女巫本人都搞不清楚状况，她也只能沉默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