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呀，天赋很不错，但是被后来人比下去了。有人说她是生不逢时，只差一年，如果早一年毕业的话，就不会刚好在毕业季赶上我和昆恩的入学了。”

“和我想象的差不多……但是这么说的话，桑布其实是比你们大两届的学长呀？”

“是的。我跟昆恩入学之前，桑布在学院就已经是人气断层的名人了，不过这股风头终究还是随着她的毕业和昆恩后来的崛起很快消散。”

“然后她就对您和昆恩老师心怀嫉妒，想要报复……？”

“不完全是这样。要说嫉妒，她肯定是嫉妒的，但我觉得她扭曲的性格主要还是跟自己过不去。一个走岔了，后来所有事情都变得奇怪起来，她就像是掉入沼泽的人，越陷越深……”

“跟自己过不去……”

伊里斯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过什么，但看到卡尔的描述，心里好像能感受到那种不断内耗下去的痛苦，也不由叹息一声。

“你看她表面上好像跟黑森林很过不去的样子，其实她那是在跟当年选择成为战斗女巫的自己过不去。我想她不会真正对你做什么的，你就告诉她布兰跟你是同届的同学，搞不好她会想起我和昆恩，就不会继续下手了。”

“……想起您和昆恩老师倒是有可能，但是这样她就不会下手了是什么逻辑？难道不是更有理由报复了吗？”

伊里斯不解。

卡尔却是一副维护桑布的姿态：

“不，她不会的。对于昆恩当初重返学院，成为老师这件事，她说不定是最难过的那一个。”

“我不理解……”

伊里斯眉头抽搐。

（这三个人之间不会真的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三角恋情吧！）

（可是卡尔前辈和昆恩老师之间，好像也不是很像啊……）

最终，伊里斯只能屈服于卡尔的说辞，毕竟她才是了解内情的那一个。

伊里斯刚在信纸上答应下来要按卡尔说的去交涉一下试试，就见卡尔像是读懂了她的想法般，劝说道：

“我不知道昆恩这么多年心里放下了没有，如果你执意要去问，也记得照顾一下你老师的心情。”

“被发现了啊……我知道的，您放心吧。”

略感愧疚的伊里斯又补了一句：

“如果真是那么难以承受的事情的话，我也可以忍住不问的。”

卡尔那边很快回复：

“毕竟你这边也肩负着同学的性命安危和学妹的未来，是吧？所以谁也不能怪你，不用自责。”

“谢谢您说了这么多，卡尔前辈……”

伊里斯看到卡尔的宽慰后释然不少，和卡尔草草寒暄了几句，结束了这次信息量巨大的对话。

信纸上的字迹一行行消失，伊里斯呆坐在原地，脑子里仍然在回顾这次对话的内容。

“要不要去问老师呢……如果要问，还是赶在和5号见面之前问清楚比较好，这样的话就得抓紧了……”

伊里斯眼前仿佛浮现出冬至夜晚热热闹闹的昆恩工坊，卡尔的描述或许夸张了些，但曾经也在同一地点度过了三年冬至夜的伊里斯能理解那是怎样的温暖，像是整颗心都要融化在火焰跳动的幸福时光里。

刚刚经历过那样一个夜晚的昆恩老师，突然接到自己学生的上门拜访，还一上来就是冲着揭开伤疤来的，她会是怎样的心情？

“哎……”

想来想去，伊里斯只是叹息。

（必须要去找5号说个清楚，要告诉她布兰和海蒂是我的人。）

只有这点，伊里斯从始至终都没有动摇。

想来想去，伊里斯的魔杖在衣兜里震动起来，伊里斯掏出魔杖，从顶端映射出卢米的脸：

“伊里斯，你在哪呢？我好不容易弄完了一部分，你过来看看吧！”

（我去，视频通话！）

伊里斯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悬空的光幕，这玩意看着比手机上的视频通话还高级，简直是未来科技感十足啊！

伊里斯的表情自然被对面的卢米尽收眼底，卢米露出得意的笑容：

“没见过吧？当然没见过，我发明的技术。”

（不，要说没见过，其实我也见过类似的……）

不过伊里斯还是点点头：

“没见过，真没见过。这技术也太方便了，您居然没想着卖专利给协会？”

目前就算是能用魔法进行的远程通话，最多也就是卡尔的那种实时显示字迹的信纸了，要么就是利用镜面进行连接，基本都需要借助魔动力道具，光凭咒语，难度不亚于真人传送。

（但是卢米前辈的传送咒语也用的贼溜，怪不得……）

伊里斯看向卢米的眼神中流露出想要学习的光彩，然而转瞬就消失了。

方向感这东西是天生的，再怎么努力也没用——要说伊里斯为什么知道这点，是因为她前世曾经无数次立下誓言要分清东南西北，每次拼命记忆的结果都是过不了多久就回归找不到北的状态。

“算了算了，借助外力也没什么丢人……”

“嗯？你在那小声嘀嘀咕咕什么呢？”

“啊？哦、哦，没什么……”

伊里斯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接着问了卢米她目前所在的位置，又厚着脸皮请她不要中断这次通话，这样飞行途中卢米就能帮着指挥方向，到的也能快一点。

对于伊里斯的请求，卢米大为不解，但还是疑惑地维持住通话。

“不是吧，自家森林还分不清方向吗？再不行也可以看月亮和星星的位置啊！不是，你这里还有这么多现成的魔力核心，一路感应着过来也行啊！”

“这不是魔力源太多，一不小心就搞混了吗，所以才更容易迷路啊！”

伊里斯给自己违心地辩解着，骑着扫帚在森林上空飞行，一只手像拿着自拍杆一样把下方的实时景象给对面的卢米看。

卢米虽然一路打趣，但还是认真地帮伊里斯指了路，在她只用“前后左右”作为方向引导的指挥下，伊里斯感觉自己头一次这么轻松地到达森林外围的目的地。

“呼……我在找路方面是不是有进步了啊。”

伊里斯跳下扫帚，向卢米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