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项，关于见习女巫海蒂申请毕业后拒绝分配到罗瑟森林的事项，之后会将该申请转交至毕业生森林分配专门委员会进行处理。”

“最后，关于女巫温特、莱顿最初实名举报的‘见习女巫海蒂在黑森林女巫伊里斯的帮助下进行多项违反规定’的行为，审判结果为不符合事实，因此驳回取消其答辩资格的要求。审判结束。”

就这么结束了？

真的，全部结束了？

温特两眼放空地盯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审判长，没有听到她具体在说什么，耳鸣愈发严重，她的目光也不再聚焦，脑袋嗡嗡地响——

结束了。

我的……一切，都这么结束了。

身后的莱顿好像在和自己说些什么，她的神情很焦急，不知道是在为谁担心。

温特嘴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真的结束了啊。

最开始就是一枚任人宰割的棋子，到现在变成一枚不再有利用价值的废棋。从学院毕业之后，我都做了些什么？

好像……太过久远，连自己刚毕业时候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

“星光家乡会……哈哈……”

只能勉强记起当年的自己也同样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最好的年纪里收到那封神秘集会的宝贵邀请函，于是一脚踏入深渊，和最初的自己渐行渐远……

“……！”

温特突然冲向了多拉，速度之快，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温特紧紧抓住多拉的衣领，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有真正发出声音。她看见多拉近在咫尺的紧张面孔，比哭还难听地笑了出来。

“恭喜你啊，找到了合适的主人。”

“呀！”

伴随着多拉的尖叫，下一秒，温特在多拉怀里晕了过去，完全失去了意识。

现场的纷乱很快就被会场上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解决，已经得到应有的审判的温特和莱顿被架下台去，胜利的几人也纷纷下场，将舞台还给它原本的主人——等待答辩的毕业生们。

因为海蒂的事情这么一闹，早应结束的上午场已经拖了不少时间，接下来上台的毕业生抓紧时间调整投影屏幕，评委老师也赶紧进入状态。回到观众席上的伊里斯、海蒂等人热热闹闹地挤在昆恩身边的空位上，等上午场完全结束后再一起出去吃饭。

“哎——挤死了，往那边一点啊！”

“没地方了，凑活一下吧，嘿嘿……”

“伊里斯，不到我这边来坐吗？”

“哇，卡尔前辈，你那边怎么有那么大的空位置啊！是不是因为你太可怕了？”

“不要嘛，学长，就坐这里，跟我坐一起看！”

“好好好……”

台上的毕业答辩终于得以继续进行，众人噤了声，心情也放松下来，纯粹站在欣赏的角度观看接下来的毕业答辩。

有了海蒂的对比，接下来的答辩只能说是普通，平平淡淡，再没有了令人惊艳的感觉。

在伊里斯打了第三个哈欠，肚子叫了第五声的时候，上午场的所有答辩终于全部结束。评委之后宣布核分结束，可以离场，观众席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哈哈……哈哈哈，看来大家都是真的饿了啊。”

“是啊，昨天听到可以离场的时候大家可没有这么大反应。”

“现在几点了？我都快饿过劲了。”

“诶诶，中午去哪吃啊？是不是你们老师请客？”

“就算我请客，也不会让你蹭饭！”

“啊……”

由于昆恩占的座位在整个观众席的前列，所以离场的时候也是最后离开。

街道上五彩缤纷，在下午的阳光下呈现出一派繁华热闹的节日景象。

毕业答辩是整个学院的焦点节目，由于上午场的突发事件，不仅现场的观众一直饿着肚子看戏，连外面观看直播的许多人也都没来得及吃饭，此时街道上人潮涌动，原本应该是午睡的时间里却一反常态的热闹。

“人好多啊……怎么办，不管去哪家餐厅都要排队吧！”

“要不随便找个路边摊吃点？”

“哎哎，别带坏了你学妹，午饭还是要好好吃的，你们还在长身体呢。”

“长身体……我好歹都二十多了诶，老师。”

“哈哈哈哈……你们老师说得对，小孩子不要乱吃街边小吃，让我吃。”

“那我也要——”

伊里斯追着卡尔去路边买烧烤串，海蒂又追在伊里斯身后一起过去了。一大波人分成了两队，昆恩往人群中看了一眼，无奈道：

“算了，别管她们，咱们还是回工坊做饭吃吧。”

“啊——”

“那得什么时候能吃上啊——好饿啊，老师——”

“做饭？谁做饭？昆恩你现在还会做饭了？”

“你想什么呢，我一直都会做饭的好吗。”

……

经历了白天的风波，傍晚所有人回到工坊，脸上全是掩不住的疲态。

“哎哟——好累啊，也不知道干什么了这么累。昆恩，借我间房间，我要睡一会——”

“你可真是什么也没干，就坐在台下旁听了一会而已。”

“怎么能这么说呢，明明是你非要拉着我不让我上台，不然我肯定要上去给伊里斯讨个公道的……伊里斯你说是不是？你们老师是不是坏心眼？”

“卡尔前辈……是我让老师这么做的。”

“啊？怎么回事！你嫌弃我！你居然嫌弃我这个黑森林的前辈了！”

“不是……哎，我也困得不行了，等会再说吧，我先上楼睡一觉……”

“怎么就等会再说了！伊里斯！你给我站住！”

“哎哎哎，还是让她去睡吧。今天她应该是所有人里最累的一个。”

“……我知道。真是委屈她了，刚毕业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楼下卡尔和昆恩的窃窃私语传入伊里斯耳朵里，但伊里斯已经懒得分辨那话语中的含义。

一天下来，终于到了能让自己完全放松休息的时刻，伊里斯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疲倦有多深，差点站着就能睡着。

“海蒂……已经睡了啊。”

伊里斯推开海蒂的房门，屋里，海蒂正蜷缩在床上紧闭双眼，眉头始终皱着，睡觉都睡得不太安稳。

“你也辛苦了……”

伊里斯脱了鞋，也顾不上换什么睡衣，简单把外套往椅子上一扔，就瘫在海蒂身边进入了深沉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