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有可能是知道成神方法的修女将这些需要完成的要素融合成一个升级系统，这样冒险者本人并不需要知道具体的成神路线，只要按照修女给出的任务依次完成，理论上最终就能成神。”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先从冒险者入手，尝试去获取他们的升级路线啊！”

“嗯，问题在于……读取那么详细的记忆可不是件容易事啊，就连通灵，也只能问出些冒险者本人最在意的东西，不是想问什么问什么的。你那边有什么魔药可用吗？”

“魔药啊……从前好像没研究过这方面的东西，我得去问问海蒂有没有。也是，除非哪个好心的冒险者像我一样做过详细的记录……”

伊里斯想起自己从获取系统之初就一直持续不断地在本子上做了升级记录，到如今翻看也是一目了然。

如果所有冒险者都能像她一样就好了。

“哎，写日记这个好习惯真应该在冒险者公会好好科普一下，这样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也不是不行，我回去之后试着和我认识的几个冒险者说说，说不定这能变成流行趋势呢。”

“哈哈哈……不过即便他们从现在开始做记录，想要获取一个相对完整的升级路线，还要等好多好多年呢。”

“也有运气因素在。”

“是啊。……哎……”

伊里斯都数不清这是她今天第几次叹气了。

卢米看伊里斯这样，不忍心道：

“没关系，我跟冒险者打过这么多年的交道，他们也告诉过我一些系统发布的任务，我想想啊……比如说，这些冒险者来我森林的举动就基本都是系统要求的……”

“说不定跟您的接触就是成神的必要条件之一，太好了，这点我也做到了。”

“别捣乱，影响我回忆了……我想起来了，还有比如说‘在浓雾天气里进行偷袭’‘吃掉一定数量的魔物尸体’‘躺在草地上淋雨’之类的……”

“等等，这都是些什么啊？第一个还有办法理解，那后两个都是什么任务啊？尤其是最后一个？”

“躺在草地上淋雨吗？我也不知道，就感觉挺有诗意的……？”

卢米突然一拍手掌，把伊里斯吓了一跳：

“那个啊，就是那个。‘将森林的子民放在繁花锦簇的草地上吧，森林之主将用忘川之露将她浇淋。’……不觉得很像吗？”

“这不是大治愈术的咒语吗……啊，所以说……”

“是啊，这或许是传说中的诗句原文！那个浓雾在黑夜系的咒语里有对应，吃掉尸体……凭感觉，是不是死亡系的吞噬魔法？”

“也就是说，这些任务背后都对应着某个诗句的表面含义……您是这么认为吗？”

“是啊！你想，那些诗句是什么？是用来描述八位主神的……”

“……预言诗！”

两人一拍即合，伊里斯激动道：

“所以说，预言诗不一定是预言，不不不……预言成真不一定是造物主的神通广大，也可能是只有完成了诗中所述的内容的人才能最终成神？”

“甚至还有可能，每位主神的章节都分为十个小节，而这十个小节的诗句内容是需要按顺序完成的……这样到了第十个小节，就会顺理成章地飞升成神，从而让第十小节的内容成真！”

“等等，十个小节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传说中的‘诗章’是有原文的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啊，你没见过吗？……也是，女巫世界里一般没人需要看这个，我好像也是过去偶然间看到冒险者在看书，所以才去问了一嘴的。”

“真的有原文啊？所以造物主写过一本诗集，这本诗集分成八个章节，每个章节十个小节，规定了八位主神的能力和职责之类的？”

“就是你说的这样。”

“什么！这种事情我居然从来都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了，没有一个人给我科普过这些神学知识啊！怎么回事！”

“哈哈，这也正常吧，因为女巫们一般都不怎么信神啊……不是说不信，就是不怎么搞那些祈祷和崇拜行为，和恶魔之间也只能说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这还真是……听上去就很理想的实用主义信仰啊。”

“正是如此。要说专门搞这些神学研究的，还得是圣堂的那些圣职者……”

“……也就是说，就连诗章原文也只能在修女那边获取……”

“……嗯。恐怕学院里很难找到，毕竟这东西从前好像也是保密的。”

“为什么啊？明明是应该让大家熟记背诵的赞颂词才对吧！我感觉宗教不都应该这么规定吗？”

“那怎么可能！随便一句诗句原文都有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魔力效果，所以才会将其规范成咒语和魔药之类的特定方式，不让大家直接使用诗句原文施法啊！”

“还有这种事……那么在很久以前的女巫学院，应该有不少女巫学者专门研究这个吧。啊，好像跟那些人问一问啊……”

“那些人如果还活着，至少也快一千岁了吧。你想找到这种老妖精的隐居地点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她们主动愿意被你找到。”

“那要不然，就由我来打响女巫成神的第一枪……！”

“……搞不好你还真不是第一个呢。”

伊里斯疑惑地看向卢米，只见卢米眼神犀利：

“你不觉得，就我们刚才讨论的这些，那个桑布其实也在追寻真相吗？”

“桑布？……她的行为确实挺奇怪的……”

一边表现得好像和女巫群体有仇，一边又在努力为她的集会招揽人才。桑布的种种行为在伊里斯眼中都有点发疯，如果说这是得知真相后的心灰意冷，自暴自弃，好像还挺说得通的……

“……不管她吧，至少在我看来，她还缺乏最基本的情报来源。而她所期望的‘打破平衡’，应该也是做不到的。”

“哦？你为什么这么想？”

卢米饶有兴致地看向伊里斯。伊里斯微微一笑：

“因为桑布并不清楚冒险者的背后受修女操控啊。即便她再怎么努力降低女巫这边的战斗力水平，只要修女愿意，她们也可以同步让冒险者的战力受挫。”

行不通的——

既然桑布的计划根本不可能实现，那伊里斯也懒得在她身上多费心思。眼下，伊里斯还有更多更有用的事情要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