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仪式

几人正说着话，直播投影中传来了梦幻缥缈的吟唱声，永夜岛的女巫瞬间噤声，并示意伊里斯和卡尔安静下来，听那位“王女殿下”的歌唱。

“森林之主诞生于荒芜之地，她是第一粒的种子，万物起始。……”

（好熟悉的句子……）

王女的歌声虽然轻柔，却仿佛引起了伊里斯的某种共振般，让她感觉皮肤刺痒，眉心传来一阵轻微不适的威压感。

“……这是某种表演吗？仪式上需要的？”

待歌声减弱，王女伸展手臂，似乎在跳某种奇异的舞蹈。卡尔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

“是的，这是一套完整的流程，用于表现希雅大人称王前后的种种经历。这些歌词，也就是诗句，是包含真实魔力的……”

“诗句？”

伊里斯抓住重点，惊喜地问道。

永夜岛的女巫点点头：

“是的，仪式上所歌唱的都是诗句原文。”

（诗句原文！）

伊里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好运，刚和卢米讨论过要想办法获取诗句原文不久，就在这个神秘的星球上不费吹灰之力地见到了。

“土壤啊，孕育新生与希望——万物生长，生生不息。……”

转眼间似乎歌唱到了第二段，表演动作也变了模样。伊里斯注意到这位“王女殿下”的舞蹈动作实际上和她所歌唱的歌词是对应的，眼下，她正用双手捧起一捧土，手上的土壤中生长出一株嫩绿色的幼苗。

（这表演如果当成魔术看也挺好看的……）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伊里斯还是对每次的歌唱部分感到些许不适，虽然不是不能忍受的程度，但还是会让她不自觉地皱眉。

（看卡尔前辈的样子，好像她没有这个问题啊……）

伊里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能先暗暗在心里把自己的反应记下来，等之后回到黑森林再慢慢思考。

“扎根！蔓延！向无限扩张……”

（先是种下种子，然后在土壤中成活，现在是向下扎根吗……）

看似只是一个正常的植物生长过程，但既然是在所谓的“登基仪式”上表演的，肯定含有其它的含义。

伊里斯试着从“王女殿下”的舞蹈动作中瞥见一二——

（这个扎根的动作，是不是有种在点科技树的感觉啊？还是我想多了……不不不，这绝对有发展科技的意味。）

因为接下来的唱词变成了：

“枝条是她的手臂，叶片中涌动着的是生命的液体。”

“……是我眼花了吗？我怎么好像看见了人类王国的画面？”

“你没看错，这是希雅大人的舞蹈催生出的幻象，也是她的回忆。”

“果然……”

“嗯？伊里斯，你在说什么？什么果然？”

“啊……我是觉得，刚才那一段是在表演这位王女殿下研究魔法科技的样子，而这一段就是她将自己的研究成果付诸到人类世界的实践中，并大获成功的样子……我应该没猜错吧？”

伊里斯看向永夜岛的女巫，求证自己的观点。

那女巫果真点了点头，惊讶道：

“您说的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毕竟之前已经听过这位传奇王女的故事了嘛。”

伊里斯谦虚了一下，更加认真地聆听起仪式上的歌唱。

“森林之主咏唱出天籁之音，万物在花瓣的飞扬中起舞——”

随着这句歌唱，仪式现场卷起了一阵花瓣雨，所有围观的观众全都在花瓣雨中翩翩起舞，气氛热烈且欢乐，看得卡尔都忍不住想原地跳上两圈。

这一句唱词过后留出的舞蹈时间相当长，不像之前的表演那样很快就连接到下一句，看着投影中众人起舞的样子，卡尔终于忍不住向伊里斯伸出手来：

“伊里斯——”

“我不会跳！”

“没关系，我教你！快！”

“哇啊——”

伊里斯被卡尔硬是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没办法，只好和卡尔相拥着踉踉跄跄地跳了几步，又在卡尔的指挥下转了一圈——

“……我在哪？”

“来——再转一圈！”

“哇——为什么只有我转圈啊！”

“……因为你比较矮，所以方便转圈？”

“我……”

伊里斯刚想说我这身体至少也在一米八以上了，只是卡尔身高已经接近两米了，所以才显得伊里斯在她身边一站，甚至有点娇小的意味。

但是一看卡尔坏笑的模样，伊里斯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傻大个！”

“什……那你这么说，那个卢米才是傻大个呢，她比我还高！”

“……嗯，简直像个巨人。”

“是吧。”

在卢米的身高问题上，两人达成了一致对外的态度。

卢米，一个喜欢室内设计和救死扶伤的工匠女巫，经营着一座童话小镇般森林的半隐居女巫，其外在形象却是个高大威猛的双开门，身高绝对突破了两米。

“要不要用魔力给自己长高一点呢……”

“不行啊！伊里斯，你就现在这么高挺好的，多方便的身高啊，不然你经过门框的时候总得低头，很麻烦的！”

“……说的也是。”

“是吧！再说了，肉体重塑又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功的魔法……啊，继续唱歌了。”

卡尔和伊里斯暂停了打闹，齐刷刷看向直播投影。画面上，一具由众多鲜花所编织成的躯体躺在草地上，而“王女殿下”手持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倾倒而出：

“将森林的子民放在繁花锦簇的草地上吧，森林之主将用忘川之露将她浇淋。 ”

“忘川……是那个忘川吧？”

“什么忘川？轮回转世的时候负责忘掉前世记忆的那个？”

“没错没错。……那个，我能请问一下吗，这里是在表现什么事件啊？”

伊里斯看着液体浇洒在鲜花上，飞溅出五颜六色的光点，除了感觉身上更加恶心外，没看出其它效果。

永夜岛的女巫笑了笑：

“这里想表达的意思是，希雅大人的魔力得到了极大增强，尤其是精神类的魔法。”

“精神类……所以是忘川？意思是她可以对记忆进行操控了？”

“这应该只是表面含义，具体得到的增强，只有希雅大人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