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言归正传，我觉得你与其跟我在这里争论，不如直接找个半神问问，祂们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不一定会跟你说真话罢了。”

“那不还是不能确定吗！哎……”

卡尔夸张地边叹气边摇头。

希雅瞥了一眼伊里斯，对卡尔说道：

“总之，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你们自己去慢慢探索吧。我只能把过去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具体要不要照做，还得你们自己拿主意。”

“好的前辈，我们洗耳恭听。”

伊里斯捂住卡尔的嘴让她安静下来，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架势，期待地看向希雅。

“我们那个时代普遍认为诗人留下的诗章是对八主神的‘预言’而非客观描述，成神的方法就藏在预言里。当自身与预言中的主神越来越相似的时候，能够借用的神力就会更多，魔力也就更强。”

“当这个数量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能发生质变？”

“没错。”

（这和我之前推想的差不多……）

“具体要怎么做啊？把诗句的内容在现实中复原吗？”

卡尔认真地问道。

“不，不是字面意思的复原，而是，怎么说呢……当然字面上的意象也很重要，但我们认为预言诗的每个章节都对应了一位主神成长的全过程，而每个小节都对应祂的一段重要经历，所以重点在于要契合这些经历……”

希雅似乎是发现只是这么讲述有点难以理解，于是开始拿自身举例子：

“比如我，我主要是在‘森林之主’这条道路上修行的。对了！刚才的仪式，你们都看了吧？其实我已经表演出其中最核心的部分了。”

“看了……不过我光顾着听歌了，真好听啊，以至于表演部分可能没太注意。”

卡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伊里斯则沉思道：

“我注意到了，歌词和表演内容确实是有所对应的，但还是比较抽象……”

伊里斯一想起仪式上的歌词，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不禁用手揉了几下。希雅注意到她的举动，关切地问她怎么了，伊里斯如实作答，告诉希雅仪式上自己的不适反应。

希雅听后大为震惊：

“同神相斥？！”

“同……同什么？相斥？”

“……是说我跟前辈您作为同样修炼森林魔法的女巫，对于相同的魔法就会产生抵触吗？”

“不，不止是魔法层面……真没想到，现在黑森林里居然还能出现森林系的女巫。当年我都把那片森林搞成那个鬼样子了……”

说到这里，希雅面露愧疚，伊里斯嘴角抽搐：

（确实，也不是我主动想去黑森林的……）

卡尔对希雅的评价不乐意了：

“什么叫鬼样子！现在的黑森林多么漂亮啊！终年黑夜，迷雾缭绕的，简直太有黑女巫的感觉了！”

“哈哈，对于你这样的黑夜女巫来说的确是……你应该是黑夜女巫吧？一看就像。”

“前辈您看人真准！”

“倒也没有那么厉害，只是你的风格太过鲜明了……咳咳，黑森林的永夜天象其实是很不适合森林系的女巫生活的，毕竟自然生长的植物大多需要阳光，天生就不适合在黑夜环境下种植。”

“那为什么……”

希雅快速瞟了伊里斯一眼，更加愧疚：

“当初我刚接手森林不久，什么魔法都想试试，年轻人的鬼点子也多，那时候的我还尤其热衷于和半神做交易……一不小心玩了个大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森林已经变成名副其实的‘黑森林’了。”

“那前辈您为什么还要修炼森林系的魔法？换条赛道不就好了吗？”

“哈哈，你说得很对，只是我在成神这件事上是相当认真的……所以我肯定会选自己最适合的那个主神当作目标，也就是森林之主。”

“最适合……？”

“是的，适不适合这种事，其实从每个章节的第一小节就能看出来，也就是成为女巫之前的出身、经历、性格一系列的东西。这些东西是没法自己选择的，也不能后天改变，因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了，没法逆转。”

“这么严格的吗！”

卡尔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希雅认真道：

“是的，就是这么严格。如果是真心以‘最终能成神’为目标进行修炼的话，每一步都不能有半点出入，要确保完美无瑕的符合诗句内容才可以。”

“……那如果不打算成神，也可以用这种‘实现预言’的方法修炼吗？”

“当然。我们那时候都是这样修行魔法的呀，按照现在的话说，应该叫‘升级’？”

“也是，当时的女巫不用和恶魔签订契约，也照样有办法提升自己的魔力，甚至到达前辈这样的程度……”

伊里斯忽然感觉自己明白了很多事情。

“干！原来女巫完全可以凭自己努力啊，那我还非要跟恶魔合作干嘛！现在单干还来不来得及啊？”

“这个，因为我没有和半神签订过效力这么持久的契约，所以我也不清楚……”

“……哎，看来只能由咱们俩自行琢磨了。”

“这就拉上我了？我也没说我想和恶魔解约啊……”

“你都想成神了还不想解约？别开玩笑了，回头咱们再好好商量对策……”

“等等，卡尔前辈，这件事先放在一边……希雅前辈，在‘森林之主’这条道路上，您应该已经有很丰厚的研究成果了吧——”

——能不能直接给我抄个作业？

不用伊里斯说完，希雅就会意地一笑：

“你想知道，我当然可以倾囊以授。毕竟这些知识在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而且……”

希雅看着伊里斯和卡尔两个后辈，轻轻叹气：

“说实话，把森林变成那么乌烟瘴气的样子，我还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后来者。”

“没有——”

“那希雅前辈，在您之后的黑森林女巫是您的学生吗？她是什么类型的女巫呀？”

“不是我的学生，我的学生已经跟我一起搬出来了，就在大战发生之后。那后来黑森林就空出来了，之后入住的女巫我也都不认识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