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神力，到底都意味着什么？

伊里斯好像突然有点理解了。

“我大概明白了……那确实是神明的力量啊。”

创造概念、改变规则、甚至扭转原本世界的一些基本逻辑……

神明的力量就是这样抽象到可怕的地步。

“那前辈创造的源泉之井呢？那是不是也能算作概念型造物啊？毕竟是‘永不枯竭’的井——”

卡尔提问道。

希雅轻轻摇头：

“不，那只是看上去‘永不枯竭’，实际上黑森林的环境魔力并非由它供给，反倒是那口井要靠着黑森林的魔力作为燃料运转。”

“也就是说，那只是外观上的永动机，实际原理还是没有变化——”

“是的，可以这么说。不过那永夜就不一样了。你应该知道吧？永远圆满的满月始终挂在夜空上，能给黑森林带来多少魔力……”

“不可估量。我明白。”

卡尔郑重地点点头。

希雅也点头：

“是呀，那才是真正制定了规则、改变规则的造物，是半神级别的力量。所以……或许第七节的实现条件就是‘成为半神’也说不定。”

“……等等，主神是从半神升级升上去的吗？”

伊里斯有点糊涂了，她好像从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成为主神的具体规则，谁都不知道，或许只有造物主自己才清楚。我们现在说的这些，都是根据已有信息做的理论推理，具体还需要有人去实践。”

希雅说着，微笑着看向伊里斯。

伊里斯若有所思地点头：

“都是一家之言，没有谁对谁错之分。我知道了。”

“嗯。包括这个‘制定规则’的预言，是需要主动去努力尝试呢，还是到时候就顺其自然地完成呢，也没有人知道，据我所知，还从来没有人达到过这个高度。”

希雅继续往下翻着书页：

“到第八节《平川》，我的推理是需要大量的人类将我们视为神明，受到崇拜和供奉。第九节《佳境》，我们要在现实中创造出自己理想的世界，包括各种底层规则、上层建筑、艺术文化、社会结构之类的，统统都要包括。所以我原先就准备先从自己的国家做起，以国王的身份建造起我理想中的国度，再逐渐扩大影响。可惜啊，最终半途而废了。……而第十节《森林》就是真正飞升成神的过程，我目前对这个小节没有太多研究，更倾向于认为到时候会顺理成章地实现这上面所书写的内容。”

“……总体来看，目标好像还挺明确的？就是一个逐渐发展壮大的过程？”

“差不多。虽然你不像我有王室后裔的身份在，但你提出的改变女巫世界的想法听上去反而更好，说不定效果会超出我曾经的成绩。加油。”

“嗯，我会坚持完成这个目标的。”

听完希雅的全部讲解，伊里斯感觉自己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同样走在森林之主的成神道路上，人生经历又十分相似的伊里斯和希雅正深情对望时，旁边突然冷不丁地插来一句话：

“……说完了吗？现在可以讲讲我的黑夜章节了吗？我也想听——”

“…………这个啊，黑夜章节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前面几节的内容……”

“没关系！快讲给我听听吧，前辈，我也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成神的天赋！刚才听伊里斯的经历，听得我心里直痒痒——”

“……好吧。你修炼的黑夜系魔法第一节标题是《繁星》，大概意思是说你需要天生就有与众不同的超凡天赋，要在同龄人中特别突出特别亮眼的那种。并且你应该一路顺风顺水……”

“伊里斯，你听见没有！这简直就是我本人！哇……怪不得我这么厉害呢。”

“哈哈……”

“嗯，黑夜章节确实是这样的，魔力越高的人越容易变得更厉害，本来就弱的人基本没什么希望，就是这样两极分化非常严重的章节。”

“好残忍哦……强者更强，弱者更弱的意思吧。”

“不过这点也是见仁见智吧，毕竟黑夜系魔法能非常直观的看出来某个女巫有没有成神天赋，不像森林系魔法，看上去好像能通过努力不断变强，实际上一开始就卡好了上限——”

“……哎。”

成神的道路终究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路。想到这点，伊里斯只是惆怅地摇摇头。

“之后的《灯火》、《庆典》都是在说你要将自己的黑夜魔力以最高调的方式展现出来，通常就是大战得胜，所以黑夜女巫一般就喜欢打打杀杀的，赢下战斗是她们升级最快的方式。”

“我就说……我就说！这就是我干过的！”

卡尔激动地拍起沙发的扶手，脸颊通红。

“然后的《暗影》《浓雾》《梦境》大概是在说你会经历一场相当大的低谷，然后想办法从低谷中挣脱出来，这里可能需要你不要依赖于直接的战斗，而是通过间接的方式，像是谋划某种阴谋啊、做点伪装和战略啊之类的，总之，多动点脑子。”

“…………”

“……噗，卡尔前辈，要朝这个方向努力啊！”

“我当然是有脑子的了。”

卡尔小声辩驳了一句，扭过头去。

“最后的几章，《野兽》《月色》《乌云》，这些我是真不知道都是什么意思了，你要想知道，可以尝试去找曾经的黑夜女巫……反正问我是没用了，我也不知道当年那些黑夜女巫都去哪了，搞不好已经全都战死沙场了？”

“…………”

卡尔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一点点阴沉下去，直到彻底灰心丧气，抱着伊里斯的肩膀痛哭道：

“伊利斯！你还有没有别的神秘地图啊！我都可以陪你去，所以你肯定有什么可靠的情报来源吧……！”

“呃……这个……”

“说到这个，我还要提醒你们一句。你们这次走后，这一次的传送方式就不能用了，也就是没有方法回到这里。当然，我也就不用担心你们会把这里的位置泄露出去了。”

希雅语气轻松地说道。

伊里斯从卡尔环抱的双臂下方挣脱出来，皱眉看向希雅，问道：

“那……我不能再找前辈您说话了吗？哪怕只是隔空交流呢……”

刚刚认识的大腿就这么下线了，伊里斯总觉得太过可惜，甚至有点不想回去了。

希雅只是神秘一笑：

“有缘自会相见，不用担心。”

（意思是她可能会来主动找我吗……那也行吧。）

伊里斯观察着希雅的表情，感觉她不像是空口无凭说出这句话的，于是也稍微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