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简单来说，我们这次意外踏足了黑森林的第二代女巫目前隐居的森林……这个通话的保密性应该还可以吧？要不还是等到下次在黑森林集会的时候再说？”

伊里斯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太大意了，经历过上次桑布的事件，她现在对于监听监视之类的事情总有提防。

卢米不屑道：

“你放心好了，不可能有人能监听到我建立的通话；退一万步讲，就算有，我肯定也能第一时间发现。你也不想想我是谁。”

“是，是，伟大的工匠女巫，我们的卢米大师。”

“那倒也不至于……只是在监听这类领域，我绝对有充足的经验。没问题的，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对于卢米的话，伊里斯算是比较相信的。只是一提到“监听”，一段不太愿意想起的回忆涌上伊里斯的心头：

“……最后一句话，小心不要变成某人手中的棋子啊。”

（希雅前辈的那句话，到底是在说谁呢？她也没给出更多提示……）

希雅当时的语气更像是一种警告，目的是让伊里斯提高戒备，至少要有点警备心。但是关于具体对策，希雅可能也不知道。

“伊里斯，伊里斯？你想什么呢，还是我的声音传不过去了？……不应该啊……”

“……啊，没有没有，能听见。我稍微发了个呆。”

伊里斯回过神来，赶紧摆摆手。

卢米这才放下心来：

“我就说嘛，不该有问题的。……你想说什么来着？黑森林的第二代女巫……意思就是，和黑森林的开拓者同一个时代的人……？”

卢米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犹豫，完全不敢相信这种活化石居然还存在于世上。看伊里斯点了点头，卢米皱起眉头：

“……那得有几千岁了啊？”

“不至于，不至于。可能一千出头吧。”

“一千……四位数的寿命，跟咱们两位数相比，已经不算是同一个物种了吧。”

“其实面对面的谈话感觉还好，挺普通的。呃……可能就是感觉特别和蔼，她看我和卡尔前辈应该都像在看小孩子一样吧……”

“那样还好，如果这种人想对你们意图不轨，那肯定是手到擒来的事，你们还没想清楚呢就被她生吞活剥了。”

“才没有那样……人家可是同为黑森林女巫的人，肯定对自家的后辈很好呀！”

伊里斯对希雅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忍不住和卢米反驳了几句。卢米语重心长地说：

“就是因为这个，我知道这次你们遇到的女巫恰好是你们的前辈，所以她才会对你们好。可万一不是呢！”

“万一不是……”

伊里斯明白过来卢米的意思，犹豫道：

“那种情况下，就只能依赖卡尔前辈的战斗力……了吧？”

（卡尔前辈好歹也是外出探险的专家了，应该能做到心里有数——）

没等伊里斯说出口，卢米先自顾自地摇摇头：

“算了，算了，奇遇必然伴随着高风险，我不出去是对的。”

“……所以您刚才是在说服自己啊！”

“咳咳，我还是适合在舒适圈里过着安稳的生活，那种险象环生的事情就交给她们喜欢的人去做吧。……刚才说到哪了？”

“我也忘了……啊！总之我们从这个黑森林前辈那里听到了很多关于大战之前的女巫的事情，据说当时的女巫们都相信诗章是预言诗的说法，按照诗句原文去做就能飞升为八个主神的其中之一，这点和咱们之前推理出的结论非常契合。”

“我想也是，这传统已经持续很多年了，有不少稍微年长一点的女巫都知道的。不过具体细节就不清楚了。”

“这位希雅前辈是亲历者，她了解的就很详细，不光告诉了我们预言诗的实现原理，还告诉了我们为什么后来的女巫就不再追求成神了——结论就是，只有穿越者才具备成为主神的资格。”

“真的啊？这……这不就全对上了吗……”

伊里斯看到卢米眼中闪烁出带着野心的光，像是在照镜子，心中更加安心：

“‘枝条是她的手臂，叶片中涌动着的是生命的液体’。《森林之主》的前几个预言我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实现了一部分，目前要做的，应该是让我的魔法影响到更多人。”

“更多人……可是人类……”

“我想，不一定非要是人类，也可以是女巫。”

伊里斯把希雅身为王女的出身和以女巫之身登基为王的经历简单给卢米讲了一遍，听得卢米一愣一愣的，最后总结道：

“……我想我只需要模仿希雅前辈的经历就好，目前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就是去帮助更多弱小的女巫解决冒险者入侵的问题。”

“这……”

卢米听完后一时语塞，半天才缓缓开口：

“如果你纯粹是出自善心也就算了，但想指望着靠这种行为升级……我只能说我对飞升成神之类的事情确实不熟悉，也没有什么建议，一切都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毕竟也没有谁真正靠这条途径飞升成神的先例，一切都只能慢慢摸索。我只想问，单论帮助女巫战斗的这件事，您有没有什么建议供我参考的？毕竟这实际是违规行为……”

伊里斯期待能从卢米口中听到某些她自己没想到的东西。

而卢米也的确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影响更多人，这应该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吧？或许你可以先从简单的做起。”

“简单的……？”

“不一定是女巫，比如说，你森林里应该住着不少种类的魔物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

伊里斯一拍手掌道：

“是啊，魔物！比如说，用魔法给它们改善生活环境、提升它们的实力之类的……应该也能算在预言的描述范围内吧？就像是一个小型王国……”

“而你就是黑森林的国王。”

卢米点头认可。

“国王什么的，听起来太怪了……不过确实是这个道理，想要和其它女巫达成信赖关系没有那么容易，这段时间我的确可以先拿魔物试试看！”

伊里斯双眼发亮，脑中已经形成了初步计划。